人生总是充满矛盾。叫你天天14个小时干活,你会累得慌;像我这样,整天躺在病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又闲得慌。
白天,我和妹妹聊会儿天,就看一些不务正业的书。比如上市公司的法人治理,高、精、尖产品介绍,还有哲学。更多的时候接接地气,和清清老婆商量生活,怎样才能五花八门,有滋有味。
蓝色经典那套137平米的房子楼栋已经奠基,只好交代清清去选房,“选一个南北通透的,14、5楼的就可以了。千万别临街,要靠小区里面的。”
某一天,小管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们办公室隔壁有一套联排别墅,业主要出国,4500元\/平米便宜处理,唯一条件是全款付清。算算很划得来,因为现在樱花小区的房价是5500元。
问了小管,我买的股票已经翻了15倍。扣除在5倍时卖掉的2万股,剩下的3万股大约能卖90万元。我立即通知小管帮我全部清仓。
晚上清清回来,我和她躺在沙发上商量。
“呀!老公,你怎么这么能干呢?”
听说我股票赚了90万,清清老婆抱着我就开始表演。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我俩独处时,她总爱脸红、娇羞、妩媚,少女态。
对我也是褒奖有加,从不会拿某种冷淡来惩罚我。就算我们吵架了,只要我一爱抚,她立刻接收到我的暗示,又变得柔情似水,千娇百媚了。
时间长了,我们彼此都非常默契,能清楚地解读对方的肢体语言,又恰如其分地琴瑟和鸣。
“清清老婆,我是这样想的,东海房价现在还不算贵,我们可得抓住机会啊。”
“嗯,老公,你说打算吧。”
“我想先付首付款,再拿一套180平米的花园洋房。和钱总说说,估计能打85折。首付只要18、9万,但同时买别墅的话,目前还差24、5万。”
“老公,听你的!我这儿有30万。”
“那就不差钱了!清清老婆,你看这样行不行?别墅和那套三室一厅写我们三个人的名字,花园洋房写你的名字。”
“老公,不要,都写我们一家人的名字!”
“可花园洋房是你出的钱啊。”
“老公,别说了!人家人都是,都是你的了,房子就写我们三人,好吗?”
“准!明天就去办,贵人请个假先。”
“好呀。每天醒来,看见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阳光是谁?老实交代!”
“哈哈哈!和你在一起,想绷着脸都难。”
“嘿嘿。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花心,因为你的每个样子我都喜欢!”
“呵呵呵,爱我,微朕……”
永亮上班快两个星期了。小子谦恭有礼,又肯吃苦,嘴也甜,每天早早就去车间打扫卫生,还给师傅泡好茶,然后就翻着书琢磨。
下班后,师傅要加班,他也总是热情地为师傅打来饭菜,自己又满身油污地钻到车身公司上上下下一致的称赞。
家里面,清清老婆尝试着下班后去为儿子做饭,儿子每次都吃得很少。
“啊,比上次又进步了!”我一直夸。
“这盐炒的不错,有淡淡的蛋香。”儿子的评语。
“呵呵呵。”
“姐姐还用洗洁精洗肉呢。”儿子又说。
“哈哈哈,你是怎么想的?”
“当时也不知道是熬夜了没休息好,还是脑子短路了,就觉得洗洁精可以去油。”
“呵呵,你可真可爱。”
过了几天,清清老婆不做了。
“唉,老公啊,我怎么就这么笨呢?”叹口气,她心疼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儿子都是鼓励我,那么难吃的还咽下去,可是儿子都瘦了。”
“没关系,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还是我来吧。”我安慰道:“我可不想把我漂漂亮亮的贵人熏黑。”
“老公你真好,我好享福呀!”
“千万别跟我客气,早晚都是一个户口本的人。”
清清老婆只好下了班,继续开车去奶奶家取上饭菜分送。
下午5点钟,仓管美女王婷突然提着水果来看我,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小王,那就谢谢了。”我接过水果放下,又招呼她坐在并排的沙发上。
“呵呵,刘哥,应该是我先谢谢你呀。”她嫣然一笑。
“?”我的眼里满是迷惑。
“哈哈,刘哥,你知道舒阿姨现在做什么工作吗?”
“不是和你一样,仓管吗?”
“呵呵,早就不是了。大约一周前,舒阿姨坚决要求调动工作,到门诊部当了收银员。”
“这我知道。”
“刘哥你不厚道!好歹我也支持过你的审计吧?”她红着脸说。
“是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可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冒犯你了?如果是无心之失,我先向你道个歉。”我更加困惑了。
“你建议舒阿姨立即调换工作,却不告诉我。”她撅起了小嘴。
“嘿嘿,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从未跟舒阿姨说要她换工作啊。”
“呵呵,还不承认。你对舒阿姨说过一句话: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那是哲学家叔本华的名言,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哼!还装。舒阿姨都跟我说了,她肯定是因为坚决拒收郝科长发的所谓创收的奖金,才走到差点坐牢的地步。”
“哈哈,这只是舒阿姨的分析吧?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并且,我听说范副院长的后台很硬的!我之前的仓管小青,只是在区政府考察组面前抱怨了他两句,竟然被卫生局给开除了,说她在供应科推销药品,其实就是和女同事推荐了一下美白的芦荟啦。”
“霸道!”
“可不是吗?那天吃火锅,我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怀疑:他们并不是为医院创收,而是帮自己快速致富。”
“为什么?”
“连院长都保密,还偷偷摸摸给我红包,被我黑着脸拒绝了。”
“呵呵呵。”
“刘哥,你傻笑什么?”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真狡猾!哥啊。”
“嘿嘿,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跟我探讨名人名言吧?”
“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借口能让我也去门诊部收银吗?”
“我记得舒阿姨好像是你师傅吧?她就没有单独给你讲过人生的经验和教训吗?”
“呵呵,明白了。谢谢你,刘哥。那我走了啊?”她回眸一笑。
“好。预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身心健康!”我挥挥手。
晚上7点左右吧,妹妹给我打最后一针。
“小妹,我这明天就出院了,应该注意一点啥呀?”
“你回去多吃点补钙的就行了。”
“多喝点骨头汤就行了呗?”
“你这么说猪都笑了!那猪现在几个月就出栏了,比你还缺钙呢。你补什么?补激素啊?”
“那我应该吃点啥呀?”
“问大夫去!”
“小妹,今天打针咋这么疼呢?”
“因为你话太多了,疼的程度取决于你说话的密度。”
“哎哟我去,小妹你给我看看呗,针头还搁这呢?”
“你转过去我看看。”
“哎这不对这反了。”
“哎你近点。”
“哎哟我去。”
“光顾跟你说话了,针头还在上面呢。”
“那你帮我拔下去啊。”
“这用手是拔不下来了,等我回去取镊子去啊。”
“你可得快点回来啊,我这老疼了,等你啊。”
想想还是忙忙碌碌好,充实。拔下针头,我刚想休息一会儿,电话突然大叫起来。
一看屏幕上显示:清清老婆。
“哎,清清老婆,上来就是了嘛!还打电话。”
“老爸,不好了!姐姐,姐姐被人劫走了!”儿子在电话里心急如焚,还大喘气。
“啊?你等着,我马上下来!”我一翻身下了床,衣服也没换就往门外冲。
“来不及了,老爸!我和亮哥先打车去追,电话联系。”儿子一边跑,一边说,电话里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
原来,永亮今天第一次休假,清清老婆开车接上他和儿子来医院,准备给我庆祝一下。
到了停车场,两个小子说去买瓶可乐,再给我买一瓶绿茶。
谁知回到停车场,看到姐姐被几个人推搡着,往一辆面包车里塞。手机也掉到地上了。
“你们要干什么?住手!”两个少年扔下饮料就冲了过去。
晚了一步,面包车已经发动了。
捡起手机,儿子一边追,一边紧急打电话。
当我冲到地下停车场,看到清清老婆的奔驰静静地停在那里。门开着,车钥匙都没拔,座位上她粉红色的坤包斜躺在上面。
我冲上驾驶室,妹妹也气喘吁吁坐上副驾驶位置:“哥,我也去!”
我没说话,心焦火辣地开出了停车场。
“老爸,顺着新时代路,哦,到了木棉路左转,嗯,直走,下一个路口右转,是原平路……”通话持续了半个小时。
“老爸,他们停下了。星河路,左边,厂房。不和你说了,我们救姐姐去了!”
“小心!”我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十几分钟后一个急刹,打开车门,我跳了出去。
冲上厂房二楼,我的头嗡的一声,血液上涌,睚眦欲裂。
清清双手被绳子绑在一根木柱上,脸上流着血,上衣已被撕烂。一个狗仔正拼命想亲她,她流着泪,头偏来偏去,又用脚踢打着,努力阻止色狼靠近。
离她不远处,儿子被两个歹徒的另一只脚踩在背上,鲜血浸透了衣服。但他伸出的一只血手还指向姐姐,泪如泉涌。
永亮则在另一边和5、6个彪形大汉搏斗着。腿一瘸一拐,手上、腿上、胸前早已被匕首划伤。包围圈在越缩越小。
“老公,救我!不,先救儿子!”清清老婆看见我了,声嘶力竭。
必须尽快闯过欺负儿子的1个铁塔大汉和1个瘦高歹徒的封锁线,才能救下清清,最后救永亮。
“来吧!狗腿子们。”咬咬嘴唇,我顺手捡起一根铁棍。
要搁在平时,哥们是不屑于使用器械的,但今天刻不容缓,而且歹徒都拿着刀。我不允许谁侮辱我珍贵的清清老婆!那还不如先杀了我!
儿子和清清是我的逆鳞。但是今天,就在今天,有人不顾我男人的尊严和面子,一下碰了两个!
倒拖着铁棍,我冲到脚踩儿子的两个歹徒身边。
单手抄棍横扫千军,在他们闪避时,我将铁棍一扔,一个龙腾,将其中一个粗壮的歹徒扑倒在地,用劈掌挥出,歹徒的胸脯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污血从他嘴里狂喷而出。
鲤鱼打挺弹起后,我飞速逼近另一个瘦高歹徒。这家伙有点发虚,拿着匕首,摆好门户。
没时间看你摆POSE了!
我左手虚晃一下,在他举着匕首格挡的关口,我的右腿猛然高高抬起,混元腿狠狠踹向他的太阳穴!腿过处,一口污血射出,他晃了晃,栽倒在地上。
想侮辱清清的狗崽子回过头来后,我大吃一惊:那人赫然就是范巴伦!
“别过来,别过来哦,不然我杀了姗姗!”
“狗*的,姗姗也是你能叫的吗?”
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我一边在手里挽花,一边找着时机。
“废物,快过来帮我!青皮,打电话报警!”范巴伦对着瘦高歹徒哭喊。
“小杂皮,从这一刻起,老子不再叫你名字!”
趁他说话的一刹那,我的匕首飞出,当他闪避时,我人也跟着扑了过去。在小杂皮身边的一张长凳上,我飞身而上,随即身体高高跃起,交剪脚锁着小杂皮的脖子,绞杀着迅猛倒地!
小杂皮鼻子、口里、脸上满是血,晕过去了。
我跳起来冲过去,用匕首割开绳子,清清软软地倒在我怀里,弱弱地呓语:“有你真好!”
“没事,有我在!”我刚毅地说。
剩下的6个歹徒发一声喊,猛冲上来。
“哥,嫂子我来管!”妹妹趁我们打得激烈,顺着厂房的边沿悄悄溜了过来。
让她接过清清,猛然意识到不对,世界上哪有歹徒主动报警的?我赶紧掏出手机递给她说:“你马上打杨妍的电话,火速来给嫂子取证!要快!”
没有后顾之忧,我振起精神,准备好好收拾剩下的几个人渣!
“老爸,我帮你!”儿子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满身是血。
“你先休息,老爸一个人没问题。”我替他抹去脸上的血。
“不!我不!我要帮姐姐报仇!”儿子坚定地说。
“好!开工。”我和儿子肩并肩朝着歹徒大踏步地迎了上去。
在靠近其中一个时,我大吼一声,“儿子,上马!”
儿子很默契地一跃,抱着我的脖子,双腿奋力弹出。一个歹徒踉跄着倒在地上。另外几个歹徒则操着匕首一拥而上。
“儿子,你先退下。”看到小子力气太小,我想赶快结束战斗。
“格老子的,拿命来!”这时,永亮从后面发着喊冲向歹徒。
军事上最怕的就是腹背受敌,两线作战一直是古今中外军事大忌!
在歹徒略一分神的当口,我已经一个助跑,高高地跃起,旋风连环腿猛踹最近的两个歹徒。当他们摇摇晃晃时,我立刻拧腰快步欺近,用螺旋掌和撩掌同时猛击。
又有两个歹徒凶狠地挥着匕首,一路劈刺着划过来。一个懒驴打滚,我堪堪避过。随即,我紧接一个地趟腿,将其中一个的脚踝扫折!
“龟儿子,去死吧!”永亮怒骂中飞起一脚,从背后踹倒一个歹徒后,再也爬不起来了,鲜血汩汩地流出。
剩下最后两个歹徒,扔掉匕首转身就逃。
我从后面紧急加速,一个虎扑,将两个杂碎按倒在地,拊掌连击。像沙袋的闷响再次响起!
倒在地上,我撕开病号衣服,把左手的刀伤包好,又走到儿子身边替他包扎,接着是永亮。
“里面所有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巡捕来了。
躺在地上,我和儿子、永亮,三个人的手握在一起,脸上是疲惫不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