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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徽音倒是一副很好哄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声音喏喏的说:“我还?以为你是生我的气不想理我了呢。”

季北像是已经把那事给忘了,凝眉作思考状,片刻后才说:“我那天确实有些不高兴,但不是因为你劝我什么,而是只要和我妈有关的事都会在我心里掀起波澜,你就当我懦弱吧,因为这些年,我始终都在逃避。”

她抓着季北的手,心里有些急切,“不是的,是我不应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把话说的那么轻巧,对不起,是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应该要理解你,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其实,那一日唐徽音说的那些话确实让季北心里难受好久,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一直让自己逃避当年的事,甚至为了不去回忆,不去想起,才会选择在六年前离开琴城。

他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忘记,甚至可以抹去心里的痛苦,但他太天真?了。

母亲的离世于他而言是这一生都无法?祛除的伤疤。

可是这一刻,他听着唐徽音说的这些话,又觉得心里的痛似乎也可以被什么东西取代。

季北半开玩笑似的问唐徽音,“你说支持我,那如果我做错了事情呢?你也毫无原则的支持我?”

本意只想逗逗她,也没想得到一个多令人满意的答案,可唐徽音略作思索后,模样极其严肃认真的说:“我是你女朋友,那就是你的半个亲人,如?果你犯错,我会和你一起承担后果,违背原则的事我不会支持你,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很意外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季北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唐徽音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她说的是永远。

他很少会为什么事而感动,自母亲去世后,他的心就一天天在变冷,是他自己在心上封了一层冰霜,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

不悲不喜、也不轻易感动。

可是现在这一刻,他看?着唐徽音那双纯澈的眼睛,回忆着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听到冰层在逐步碎裂的声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似乎听到喉咙里哽咽的声音。

唐徽音却没察觉到,只是很郑重的点头,“我当然知道。”

“这对我而言相当于一个承诺,唐徽音……你真?的能做到永远不抛弃我?”

唐徽音皱了下眉头,她觉得季北似乎没抓住重点,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作为他的女朋友,如?果他犯错,她会和他一起承担后果,但不会抛弃他。可为什么,季北听到的却只是不会抛弃他呢?

“我觉得你这样理解不对,我的意思是作为你女朋友的前提下,那万一我们分手了呢?你的女朋友换人了,哪里还?轮到我抛不抛弃。”

季北听后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不会分手,你不仅是我的女朋友,以后还会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妈。”

“呀……你怎么这么肉麻,说正经的呢。”

唐徽音拍了拍胳膊,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季北却笑了,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近些,音调低沉带着蛊惑,“谁不正经?那怎样才算正经?这样吗?……还是这样?”

季北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转而又去亲她的唇,一下、两下、三?下,非常有节奏感。

亲的唐徽音身上麻酥酥的,如?同一道电流从身上窜过。

她受不了开始反抗,“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说你不正经了行不行。”

听她开始求饶,季北才肯放过她。

他转而牵住唐徽音的手,小姑娘的手小小的,刚好可以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傻瓜,我不会犯错,也不会让你替我承受什么后果,我要你开心,要你幸福,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求你去做。”

唐徽音笑的甜滋滋。

“季北,你以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

本以为他会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说没有,但谁知,他却像在认真?回忆似的,竟然还点了点头。

“谈过。”

唐徽音好失望的。

“那你之前都是骗我们的,我就说没谈过恋爱怎么这么会说甜言蜜语,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

季北低低的笑了声,伸出手去把玩她的长头发。

他开口,像是在讲述一个什么故事般,语气带着一丝柔和跟缱绻。

“十二岁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儿,她经常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又大又圆,每次笑起来眼睛都亮晶晶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枚戒指,她问我要不要娶她,我说我可以娶你,但是要等我长大以后。”

唐徽音鼓着腮帮子,显得有些吃味。

季北笑着凑过去,两人挨的极近。

“我现在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唐徽音生气的推他,“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她愿不愿意,你问她啊,和我说什么。”

“是啊,我在问,愿意嫁给我么?”

季北单只手搂住她的背,往自己身前带,循着她的唇亲了下,笑意甚浓的又问了一次,“愿意嫁给我吗?我的小公主?”

唐徽音表情完全呆住了,后知后觉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季北只笑却不说话。

本以为小姑娘会多感动,结果唐徽音突然推开他,控诉道:“哇季北,你好变态,你十二岁的时候,我才八岁,你就……你简直不是人!”

季北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

“还?有更变态的你要不要听?”

唐徽音看着季北的眼神已经带着点鄙夷的味道。

惹得季北不可抑制的笑出来。

“好了,逗你的,我也很纯洁的好吗?你没听到我都没有答应你的求婚。”

唐徽音咬牙切齿,“你要点脸好吗?”

“这张脸不要也罢!”

“……”

两人在车里腻歪了好一会儿,再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九点钟,唐徽音才想起问季北,“你吃过晚饭没?”

“没有,本打算和你一起吃。”

“可是我已经吃过了啊。”

“陪我再吃一点。”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

季北还?握着她的手,唐徽音发现,这男人像有什么恋手癖一样,每次见面都会握着她的手捏啊捏的,偶尔兴起还?会放在嘴边咬一下,咬指尖、咬手背,再不然就是亲亲她的手掌心。

搞得唐徽音每次和他见面之前,都像在做什么很有仪式感的事情一样,要把?自己的手反复搓洗几遍。

这会儿也是一样,她的手都快被男人捏皱了。

她微微挣扎一下,却被抓的更牢。

“去我那吧,你不是说想去我那看看?,正好点个外卖送到家里。”

她想了下,点点头说:“也好,估计你这几天也累了,回家吃饭也能放松一点。”

小姑娘善解人意又听话乖巧的样子简直太让人喜欢。

季北笑着说:“行,那咱走。”

车开在路上。

“你说去荣城处理一些事,要紧吗?已经都处理好了吗?”

“嗯,都处理好了。”

季北看?上去不准备细说的样子,唐徽音就没再问,她是知道男人都好面子的,尤其是事业上的事情,也许做出成绩他会像小孩子一样向你炫耀,但遇到挫折,他更愿意一个人扛。

正如她小的时候,她爸妈有一次吵架就是因为这个,印象里爸妈感情一直很好,那次吵架是因为爸爸生意遭遇重创,但他好面子没和妈妈讲,后来被她妈知道,两人吵起来了,其实说是吵架,但也不过是妈妈单方面的控诉,说爸爸和她离心,那会儿爸爸委屈到了顶点,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原来他不肯讲,是因为男人的面子。

见唐徽音一直沉默不语,季北分出空档问她,“怎么了,忽然这么安静?”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季北哥,如?果你是因为面子不对我讲你生意上的事,我可以理解,虽然我现在帮不到你什么,但如?果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有人帮忙,你一定要第一个想到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你和我不用太在乎面子。”

季北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他以前从未真正的认识过面前这个小姑娘,一直以来,他以为的唐徽音,是那种被家人呵护的很好,没经历过风吹日晒的温室花朵,既然没经历过,自然不懂体会别人的感受,他甚至都没奢求过唐徽音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可这几天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叫他对唐徽音有所改观。

原来,看?上去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其实心思这么细腻。

他是不是得到了一个绝世珍宝?

季北自顾自的笑。

怕她再多想,他还?是决定解释清楚,“其实真?没什么大事,就是店里一个员工和顾客起冲突,另一个顾客去劝架,结果被打伤了,伤的虽然不严重,但这事是发生在火锅店,动手的是我的员工,那会儿杜川家里有事不在,我作为老板得赶过去处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唐徽音这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如?果不是在开着车,且在马路上没有地方可以停车,他真?想把这丫头抱进怀里好好亲一亲,他的姑娘怎么可以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