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正进去之后,一路快步狂奔进来的苏洛维琴科这才发现。
原来所谓的防空洞,其实是德国佬的一间地下军火库。
整个地下建筑从内部构型来看修建的是相当结实且坚固,看得出来这东西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应当是专门考虑到了承受空袭,并确保存储在其中的军火弹药不受空袭破坏。
仔细一想这也难怪,毕竟整个z区域已经是柏林城中堪称最后的防线了。整个防区的坚固程度不敢说是最固若金汤吧,但这配属的守备部队绝对是意志力最顽强,最能在逆境中打仗的一伙狂热分子,是真正的一群呐粹死士。
要想在绝望困苦的逆境中战斗到最后,光靠顽强的意志和最纯粹的狂热可不行。
这二者固然是必需品,但世界是物质的,你没有趁手的武器、足够多的弹药,那坚持战斗到最后只能说是在说批话。
所以德国佬提前给z区域准备地下储备弹药库工事,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真正让人稀奇的是,这地下储备弹药库工事里面的存货,看起来都快被掏空到差不多了,已经不剩什么物件了。
散落一地的敞开空荡武器箱,还有各种武器装备的包装纸、说明书,被拆散了扔落一地、到处都是。
光凭这景象你就能看得出来,这地方至少曾经是储备过相当多的武器弹药,和坚守战斗到最后的必要装备的。
只不过这些东西已经在连续多日来的柏林战役中,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是这些党卫军渣滓好心地把自己防区内的储备掏出来,送给桥对岸的国防军守备部队用,还是说将其送给了其它同为党卫军的友军部队使用,这对现在的苏洛维琴科来说既无所谓也不重要。
“接下来怎么办?我的计划到此为止,甚至连刚才的计划都是现编的,你需要我接下来怎么做?”
行走在通往军火库下方储藏室的楼梯道上,跟在那群铁皮党卫军的身后。
已经临场发挥了不少且干得不错的克劳泽心里没底,压低声音用德语向着身旁的苏洛维琴科小声开口发问,不过一息片刻便等来了苏洛维琴科同样悄然的回应。
“空袭是一次机会,必须把握住。”
“待会儿等炸弹落下来、到处爆炸开以后,想办法干掉挡我们道的看守,把那党卫军头子带上,然后一起离开这地方。外面到时候必然很乱,只要乱起来、敌人动起来,我们就有机会,就能完成我们共同的任务目标。”
“.天,我说老哥,这可不太容易。”
苏洛维琴科的计划刚一说完,眉头一皱的克劳泽这边立刻意识到了这其中有多大的困难。
且不说这帮铁皮党卫军人数比己方多,而且这帮混账身上的装备和手里的家伙事儿也比己方的要好,而且是好不少。
不管是那从bf109战斗机上拆下来的g17航空机枪,亦或是“大三管”30那骇人的喷子,又或者是这帮狗杂碎身上,那足以抵挡手枪、冲锋枪弹和破片冲击的钢板防弹衣。
要是放战斗工兵状态下,不光苏洛维琴科有信心跟这帮铁皮党卫军碰一碰,甚至就连边上亲眼见过这帮俄国战斗工兵战斗力的克劳泽也觉得,此等状态下的俄国佬要想干翻这些呐粹渣滓应当不是问题。
但问题是,现在苏洛维琴科也好、苏洛维琴科也罢,又或者是身后其他同行的己方所有人。
大伙现在的身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红军和德军的敌我之分,大家现在都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假国防军”,暂时还未被拆穿识破的那种。
这一身份对应匹配的武器装备不是说不好,只是跟对面那群人多势众的铁皮党卫军比起来,确实有些过于寒酸了点。
你这边手里是毛瑟98k拉大栓,人家手里是三连响的30“大三管”跟你对喷。
咱这边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着装模作样,为了装得逼真、演得像而凑数的p40冲锋枪,对面党卫军直接人手stg44再加g17航空机枪。
人家身上是钢板装甲防弹衣,你身上是破布两片加疙瘩肉。
装备不如就算了,他妈的对面党卫军渣滓的人数还更多,这是真正字面意思上的“完全劣势”。
真要是动起手来,胜算有多大不好说。
但克劳泽觉得吧,这翻车的概率总该是比获胜的概率要大的,而且自己要没猜错的话还得是“大不少”那种。
“别想太多,硬拼肯定不行,得智取。”
脑子里正有些悲观地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听到苏洛维琴科如此补充一句,感觉自己那波澜起伏的小心脏这下才好受点了的克劳泽定下神来,而苏洛维琴科紧接下来的详细安排随即便脱口而出。
“待会儿放机灵点,看我眼色、跟着我动作行事。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先把那党卫军头子处理了,到时候需要你配合什么再看具体情况,让你手底下的弟兄们也注意着点,准备随时动手。都信得过吧?嗯?”
虽然都走到这一步了,这时候问这话好像有些多余,但苏洛维琴科能这么问其实也未尝不是给克劳泽以信心。至少提醒提醒他,咱不是单枪匹马、还有足够的人手可以配合行动,而从克劳泽这儿得到的回答也是肯定且干脆,完全在预料之中。
“没问题!都是跟着我打了至少多半年仗以上的老伙计,不靠谱或者我拿不稳的那些也没带过来。”
“他们跟我来投降已经出生入死一次了,现在都回不了头了。你绝对可以信任他们,如果你也信任我的话。”
“.那我倒是希望我能信任你。”
“.”
低声闲聊的时间到此为止,还算是比较长的通往地下储藏室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
也就是在此时,那些通过垮塌的动物园防空塔防空缺口,成功飞抵进入到z区域内的兰凯斯特轰炸机们。也终于开始向着德国人心脏的土地上,倾泻来自英伦风情的死亡烈火,狂暴呼啸的爆炸声与强烈的震撼紧接着便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