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并不在意

“这个人我认得!我抓的俘虏,怎么到这里来了!”

本来正莺莺燕燕的和睦气氛忽然就被这么个二愣子给打破了,简直是如有穿透力一般,射穿了嘈杂音乐与啵嘴厮磨,引得在场所有人齐齐沉默,把目光投到这个不识趣的小子身上。

感受到了七八双眼睛注视,沈如松脸腾地一下鲜红,他攥住柏小树胳膊的手不由得松了点,嘴唇动了动,却是嗫嚅着,磕巴了几个音节才说出了完整话,不外乎是这个妞是俘虏。

“嗐,我以为什么事呢,俘虏嘛,俘虏干这个不是最好。”刘焜环顾了下周围朋友,见脸色都有不豫,打圆场说笑话道:“搞过卫生扑过粉,看看,这不蛮水灵的?又不是来了个异形,来了个帝国女人,嗨,要我说,来个帝国女人也好哇,那边妞年轻时候可标致,老刘我一直想去边境开坦克,轰到帝国人老家把皇帝老婆给抢来!”

周围人哄然大笑,讥笑道:“拉**倒吧胖子,坦克口你塞得进去吗?”

有人伸长胳膊做了个手指穿环动作:“努努力可以,就怕到时候筷子搅大缸啊!”

“胖子!李老皮说你不行!要是我,我就不忍了啊!”

“是啊胖子,干他一拳!”

三四句话,这个小插曲便过去了,僵在原地的柏小树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就被酒保小蔡拉到门外,在另一个姑娘塞进怀里之前,透过缝隙,沈如松瞄见了柏小树被魁梧看场像提小鸡一样拎走的一幕。

新来的姑娘生怕这个难侍候的主儿发怒,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讨好他,然而沈如松注意力哪里在这儿上,摇摇头示意没必要这么弄,结果这个女孩哀求道:“长官,长官,您不要,我会很惨的。”

“惨?还会杀了你?”沈如松自嘲道。

女孩手上动作不敢停,低声道:“比死了还惨,扔进野人堆里,比死了还惨。”

沈如松彻底不吭声了,灯红酒绿间,他一点享受的想法都无,盯着李敏博,借着他尿遁的功夫,追上去。

在厕所,解开皮带的功夫,已有醉意的李敏博见沈如松站旁边,打了个嗝道:“啊呦,你小子……嗝……眼光蛮高啊,刚才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不是挺好的。”

沈如松不欲再装,他既没傻到去问其他问题,也未在这个昏暗、一股尿骚味的地方质问些什么,只低头放水,沉沉说道:“我先回去了,适应不来。”

李敏博并不惊讶,他抖抖腰带,走到洗手池边,把水泼到自己鲜红的脸上,在光线下,脸上的旧疤痕仿佛活了过来犹如蚯蚓般蠕动,他背对着沈如松,以同样沉沉的语气回道:“不适应?有的是你适应的时候。”

沈如松喝了好几杯,愤懑之情满溢,收皮带时,几滴尿液洒到靴子上,他低吼道:“是吗?”

李敏博毫无反应,又打了个嗝,丢下一句“先活过这个冬天吧,老弟。”便消失在五光十色的门背后。

草草净化过的水流带着异味,沈如松鞠水洗了脸,脸愈发烫了,他扶着洗手盆,盯着镜子中的自己,黑面黑眼黑发,他压抑住一拳干碎玻璃的冲动,跌跌撞撞到走廊上。

酒精的作用来了,不重也不轻,他看到穿着单薄衣衫的柏小树被提溜着出去,是啊,这只是一棵草,他为什么爆发出情绪?根本不值得。

见沈如松如此踉跄,酒保小蔡赶紧过来扶住,解释挑来这个姑娘原因就是带稚嫩气的野性漂亮,部落民俘虏养好了都漂亮。

沈如松反手卡住酒保手腕,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喂,我问你,刚才那个女的,你们从什么渠道搞的。”

这显然是在难为别人,能在喝大的兵头间游刃有余的酒保小蔡,他的回答无非是:“长官,这我真不知道,我就一倒酒的,这是老板的事,我哪里知道?”

回应他的是沈如松的一拳,一拳砸到他肚上,把他打到靠墙滑坐下去。

沈如松吐了口浊气,理理衣领,揉揉脸,嘀咕道:“*的,知道?就知道这个。”.

并没有人一拥而上制住沈如松,反而是有人给他开了暗门,送他出了赌场,告诉他哪条路在哪个时间点,基地灯光不会扫。

借着提示,沈如松顺利回到了营房,离天亮仍有两三个小时,2班人个个睡得正香,呼噜声震天响,自然不知道在他们睡着的时候,他们的班长做了什么。

被吵得睡不着,沈如松索性不睡了,他坐在椅子上,笔停在日记本上,他开始怀疑这一夜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直到太阳出来,光线晒出了褪黑素,叫他困顿。

看着日记本上无意义的点、线,以及早起自行训练来打招呼的杨旗几人,沈如松的怒意升到最高又旋即消失不见。

“嗤啦”一声,这页日记纸进了垃圾桶。

没睡回笼觉,沈如松揣着那个芝宝打火机,满营房窜着去找许博文,他要把火机还回去,让经过的这一夜,变得从未存在过。

他找遍了营房,未果,于是守在许博文的寝室门口,坐着坐着不觉睡过去。此时仍处在休假时分,营房人少,竟然就让沈如松这样昏沉睡去了半个白天。

等到他醒时,是一个不大相熟的士兵,这人把他喊醒,指着礼堂说开会了开会了,二班长你再不去就迟了。

沈如松摇摇晃晃的顺着人流,眼睛酸涩睁不开,耳朵带着鸣响,几乎是跟着机械意识坐下去,在复兴军的麦穗徽下做着没有神光的行尸走肉。他在台下看到要找的许博文,排长上场念词,然后一级级往上,新长官?新部队?活回来的夏连长?

他头一次这样精神丧失,说不清倦意或是其他情绪,直到大会结束,士兵们排队离场,他下意识带队离开时,他才猛然惊醒。

所有的倦意就像这一夜般,化作了飞灰,那些窃窃私语,变成了耳边轰鸣。

“部队开拔,越过珲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