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如松举拳喊话,后方支援手当即投出一波信息素弹,油黄色气雾浓烈挥发,成功干扰了人皮狼异常灵敏的嗅觉,有些倒霉催的沾染过多,甚至被同类误判成了其他变异兽,一瞬间惨死于自家口下。
趁着空隙,士兵们迅速脱离战圈,持霰弹枪的突击手朝前轰出数轮,击翻了后续来袭者,而盾牌手立刻展开大盾,护卫住前方队友。
盾牌如林!长枪似火!
人皮狼巢穴到底是设在建筑里,无论这些野兽经营了多久,但底子依旧是人类建的,四五名盾牌手就能布满走道,或者组成半环形的交替火力“刺猬”。
“压过去!”沈如松喊道。
钢木结构的重型盾被人皮狼顶撞的“咚咚”直响,这群狗崽子被侵入了老家,战法也不似之前那么热衷游移变幻了,操起了变异兽最基本的本行,顶!撞!
但前沿士兵皆是彪勇之士,有队友配合支撑,盾牌稍加侧斜,但凡有狼头窜出来,后面轻重火力齐齐招呼。
更有甚者,如邱铁军这样悍不畏死的,直接叫人往射击孔架起一挺班组机枪,他欺身一撞,枪托顶在自己腰肋上,火线飞溅,他这边阵势竟是往前突杀,反撞得人皮狼经受不住!
“保持队形!不要脱出!”眼见邱铁军杀的兴起,要呈起个人勇力来,也顶在一线的沈如松叫喊着,但他承受着庞大重压,难以腾出手来。
步枪抵在胸前,沈如松奋力推着盾牌,整个人重心全部压前,人皮狼那硕大腥臭的首级和他头皮蹭来蹭去,黏稠涎水不绝如缕,顺着电焊盔一路向下,沿着盔檐盔耳滴到战靴上,犹如胶水,丝丝阻碍了他的脚步。
“守住!”沈如松撕开嗓子大喊道。他的步枪牢牢卡在盾牌后,抽不出来,他只得拔出手枪抓住缝隙往外开火,但些微9毫米手枪弹无法对人皮狼造成有效伤害。狼崽子是长了副人躯干,乍一看倒是风流,但皮不嫩,非要钢芯弹才能造成杀伤。
但汹涌而至的人皮狼淹没了沈如松的呼喊声,像是发现了战机,这群两足狼交叠着对沈如松所在发起冲击,把沈如松所部撞得接连后退,若无盾牌傍身加上走道狭窄,恐怕他们早就溃退出去了。
侧边杀出去的邱铁军真真是杀疯了,这条猛汉穿梭在狼群,抡起背后大锤,一下一个,锤爆狼首,锤遍狼身,盾牌扔在一边,咬下手雷拉环一掷,对着爆炸波闷头撞去,凭着水冷护甲坚韧,时而重锤,时而开枪,愣是人皮狼不敢近身。
跟在邱铁军后头的是刘子旭,这个偏瘦小子罩在水冷护甲里像塞了闷罐头里,他完全跟不上邱铁军得到突进节奏,十几步之遥便从斜刺里冒出两头狼,光暗明灭里把他扑翻在地。
“草草草!”刘子旭挣扎喊道,枪刚举起就被狼咬做两截,再拔匕首军刺晚了半拍,右手直接被狠狠咬住,狼齿锋利透到皮肉。
眼看刘子旭被制,人狼厮打难分,已经缺了一大块的阵型又松动了。
杨天脱出队伍,霰弹枪独头弹打得人狼当面摔倒,这小子三步两步上前,也不顾其他,踩住这头胸肺洞穿的狼的脑袋,一枪轰成了无首。
“起来!”杨天叫道。“嗵嗵”两枪震撼出膛,掀翻了趴在刘子旭身上的人狼,揪住后脖颈,发力间竟是抡到墙上,再一按,竟是没弹!
哪有空一发发填弹仓,杨天火急火燎间看到手旁闸门插了支照明棒,当即薅来,笔直插进狼嘴里。
“簌簌簌!”照明弹热焰烧得人狼脑后喷火,照成了个透明葫芦似的灯影,直到狼头化作了骷髅。
三个主力前后脱出,走道另侧的阵型直接崩解了,本该掩护在后的射手不得不直面强袭来的狼群,他们可没穿水冷护甲!
一时间,射手们被打得人仰马翻,他们是打近距离作战没错!但那是用枪打!不是用刀和拳头打!
“草!”沈如松见状怒骂一声,侧翼遭了殃,他这块的正面反而压力稍减,那群循着血味的人狼涌过去许多。
“听我口令!”沈如松歪头撞了下邓丰,叫道。
“顶住!顶住!顶住!”..
“推!”
沈如松后边的射手短跑冲前,跃起撞砸在前边的盾牌手,借着冲力和自身奋力一推,沈如松他们顶翻了对撞的人狼。
不是要刚吗!
正面来!
沈如松扔开盾牌,钢拳抡起砸凹了跌倒的人狼脑壳,继而指套戳到眼窝,天灵盖顶着枪连打一梭子,飙出来的血浆脑浆溅了他一脸。
他们本是阵线枪兵,但谁说他们不会近战突杀!
“击退他们!”邓丰振臂高呼道。
“包夹!包夹!”
冲在最前的突击手持着霰弹枪,肆无忌惮射击,普通霰弹伤不到他们分毫,就算是不慎被抓挠摔倒,狼齿利爪也一时破不开甲胄。
沈如松刚往弹仓里填了发独头弹,半空中扑来个人狼,他眼疾手快间绕了个背身,但还是被缠住。
人狼箍住了他,一爪扒着他头盔,一爪扒开他肩膀,学精了竟是想咬开护甲薄弱处!
沈如松曲肘痛击着人狼腰肋,一连十数下,谁也不让!比的就是谁先撑不住!
“砰”地炸响,沈如松挥肘击翻了这头人狼,瞥眼一看是邓丰抬枪解了围。
沈如松仅是看了他一眼,朝他弹药袋里掏了把子弹填进弹仓,两人背靠着背,沉重喘气声自防毒面具里喷出。
世界是灰暗的,又是血红狂躁的。
半自动霰弹枪强悍的后坐力,每开一发都叫沈如松手肘扬起,他拽起倒下的战友,拉到身后,一脚踢开挡路的濒死野兽,拧住人狼头皮往栏杆上砸。
一下一下,砸得血肉飚飞。几米开外,数头人狼扒开撕开了某个战斗工兵的护甲,将他活活地撕心裂肺。
饮血。
乱战中早已没了章法,沈如松扑倒在地,爬起。有时他摸到什么就是什么,枪尚未端平一发没打出就被磕飞,他被环抱着反撞到墙面上。
沈如松挥手一拳打歪了狼鼻子,左手扯住歪出来的舌头,人与狼的咆哮声里,他红着眼睛奋力将一条舌头齐根扯下!
犹不罢休,沈如松两手掰开狼嘴,后边战友往在“咕噜噜”冒血的喉咙里补了一枪。
手伸来,握住,拉起。
下一个。
步兵进入,旺盛的支援火力截住了人狼的增援通道,流弹溅到了战斗工兵护甲上,在墙壁走道间来回反弹,撞出炽烈火星。
靠前的战斗工兵们个个从血池里捞出,短短两刻钟里,不过是二楼电梯外的接近走道,堆满了狼尸。
“集合!”沈如松的呼喊依旧有力。
他端着枪,看见有动弹的活物就补上一枪,他几乎辨不出方向了,几度摔倒在尸堆里,全靠人给他扶了起来。
即便经过严酷训练,沈如松这时也经不住防毒面具那憋闷的进气,他感到自己要窒息在头盔里了,强烈的冲动叫他摘下了电焊盔,掀起面具狠狠呼吸了一口气。
无以言说的腥臭味立刻卡住了他,像一条烧火棍般刺进了他的肺里。
沈如松捂着喉咙疯狂咳嗽起来,拉下了防毒面具,这一下,他倒是清醒了。
他拉来脱队冲出的三个人,看着依稀减员的队伍,他扫了眼踢着他们三归队。
按更残酷的战斗,仅是迎接了他们指缝里落下的狼群,就叫他们几欲招架不住。
但命令就是命令。
沈如松毫无犹豫地举拳喊道:“集结!”
还站起的士兵们继续排成阵列,填满弹匣,往漆黑巢穴深处走去。
几百米外,猎兵们的战斗堪称惨烈。
轻甲猎兵躲在临时构筑的障碍物后,建立起的火线数度被突破又迅速被补上。两支班组机枪承担了主要的火力输出,被其他猎兵们严密保护着。
突破过火线的人狼异常健壮,躯干几十个冒雪窟窿仍不倒下,非逼得猎兵近距离用格斗刀剑枭首杀死。
是的,冷兵器。
猎兵们没配水冷护甲,但人人穿戴了“凤凰”外骨骼,他们的突击手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枪炮突击,而是刀剑冲锋,他们用12.7毫米口径猎兽步枪开路,20发弹匣打光时,他们就举起肩后的合金刀剑,近战!
枭首!
与主战机甲如出一辙的合金刀剑锋利无匹,擦过便是血肉横飞,斩过即是骨断头落。站在最前排的六七名突击刀剑手就像是一座礁石,不,一道逆潮!
其后的班组机枪精准压制着后续人狼增援,保持着突击刀剑手不至于遭到围困。
反握刀剑的猎兵压步回身斩击,于半空飞斩一头人狼,去势不减地继续向前,外骨骼澎湃出力,一对多之下,照样撞得人狼飞退,手腕甩住剑柄这么一兜一划,就是数个人狼首级易位。
猎兵们的护甲只有一层薄薄的护心镜,有的碎裂有的破烂那些灰白的划痕最终构成了骷髅图案,这就是他们骄傲承袭的军事传统,来自于大名鼎鼎的天海第三帝国“骷髅队”,这些以骷髅为勇气标志的帝国骠骑兵以誓死猎杀皇帝的敌人而闻名,无论军改如何,无论岁月如何,终有人承袭这项光荣而血腥的传统。
刀剑,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