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火炮巨大的轰鸣声中，黑色的炮弹沿着江面呼啸而过，径直飞向正面城墙上的沙俄士兵。
随即，撞上城墙的炮弹“轰隆”一声爆炸，火焰，硝烟，弹片和冲击波让爆炸范围内的沙俄士兵如同处于地震中心一样东倒西歪。
而处于爆炸的中心的沙俄士兵直接腾空而起，有些士兵身上的衣服被冲击波撕碎，赤条条从空中落下，残臂断肢洒落一地，鲜血飞溅。
巴罗夫被大渝国军队突然而来的炮击打懵了，望着对岸不停向他们射击的十六门火炮，他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这些蠢货，还在等什么，快把他们的火炮干掉！”
城墙上的沙俄士兵心中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因为大渝国使用开花弹而乱了阵脚，在欧洲的战争中他们不止一次遇到过开花弹，唯一不同的是这种开花弹爆炸的精确度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用开花弹把他们干掉。”巴罗夫红着眼睛怒道，大渝国的军队十分狡猾，他们在对峙的时候已经偷偷布置了火炮阵地。
这些火炮被他们隐藏在河对面隆起来的河道上，还用白色的布覆盖，不注意很难发现，直到他们被炮击的一刻，这些火炮闪烁的火光才暴露位置，但这让他们失去了先发制人的先机。
如今只是一番炮击，他们便损失了六门火炮。
得到命令，沙俄士兵立刻打开火炮一侧的弹药箱，从里面取出开花弹，这些开花弹和大渝国被淘汰开花弹差不多，需要裁剪引线以确定炮弹爆炸的时间。
一个炮手衡量了一下大渝国炮兵阵地的位置，裁剪了部分引线便塞入炮口。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拿着火把的沙俄士兵一只手捂住耳朵，另外一只手熟练地点燃了导线。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二十四磅的炮弹笔直冲向大渝国的炮兵阵地，黑色的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在大渝国的炮兵阵地。
“天杀的红毛鬼。”
正在装弹的炮兵被这突然而来一发炮弹吓得不轻，看清楚马上就要燃烧殆尽的导线之后，火炮前的三人快跑几步，立刻向后扑去贴在地上，这些炮弹他们曾经使用过，自然懂得规避。
“轰……”
爆炸卷动白雪飞扬到空中，被击中的大渝国野战炮腾空一米后又摔在地上。
“呸，呸，呸……”
爆炸之后，三个炮兵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回去查看火炮受损的情况。
“火炮的轮子脱落了，炮身没有什么问题。”年轻的炮兵立刻报告。
“他娘的，真倒霉，怎么就我们被打到了。”年老的炮弹看向其他炮火，沙俄的炮弹不断在他们左右前后的位置爆炸，但是都没有击中它们。
“这下可丢人了，不行，咱们得打回去，不然还不让人给笑话死。”说罢，另一个年轻的事情将脱落的轮子捡回来，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螺丝，螺母等零件修复。
在他们抢修的时候，炮兵的对决越发激烈起来，凭借着二十门火炮，沙俄士兵疯狂地炮击大渝国的炮兵阵地，还有一些炮弹则直接落入了正在搭建的营寨中，伤亡开始出现。
不过沙俄的损失更大，大渝国的火炮虽然在数量上略输给他们，但是装载引信的开花弹爆炸精确。
对射中，又有十三门火炮被摧毁，而大渝国一共损失了两门火炮。
同时，利用猎鹰步枪的射击距离，朱三四让将城头的沙俄士兵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拿着燧发枪的沙俄士兵只有挨打的份。
“哼，老子看你们还嚣张。”高迎风这下解气了，这番相互对射中，无论是火炮还是火枪他们都占了上风。
朱三四则说道：“这些沙俄人作战的确凶悍，我们优在武器占了上风，如果武器对等，伤亡就不会如此悬殊了。”
从陆军学院中他学到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盲目自大，也不盲目自卑，要看到自己长出，也要看到敌人的长出。
这样才能不会因为自大而输掉一场必赢的战争，简单的来说便是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自信能够打赢这场战争，而具体作战的时候要小心谨慎。
高迎风点了点头，他明白朱三四不是妄自菲薄，在摩尔根同瓦西里作战的时候他就看得出这些沙俄士兵同样也有自己的信仰。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和他们搏命。
“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就看谁的刀枪更加锋利！”高迎风的声音有些粗狂。
朱三四露出了笑容，他最欣赏的便是高迎风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他说道：“同等武器下这次我们也不会怕，不过既然武器占优，就要利用这种优势，他们欺负土著不就是这样吗？”
说罢，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此时，雅克萨城中的巴罗夫几乎崩溃，受伤和死亡的士兵不断从城墙上被抬下来，现在已经有四百人阵亡，二百人受伤，损失了四分之一还要多的兵力。
而到现在，他们仅仅相互对射了一个小时。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只来自南方国度的军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父亲，这只军队不止这个数量，他们还有后续的士兵，现在不能再继续损耗士兵了，否则雅克萨就真的守不住了。”瓦西里身上满是伤痕，这一路走来他又挨揍，又挨饿，能够活着回到雅克萨可以说是奇迹。
在大渝国士兵面前吃了亏的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形势，只有固守雅克萨等待援军才能拖垮这只军队。
毕竟一万人的军队补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
“你说的不错，我的儿子，我们不能再上这个大渝国的当了。”巴罗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丢失雅克萨，在前往远东之前，他曾经亲口向女皇宣誓用生命守护雅克萨。
现在他没有选择。
下令士兵从正面城墙扯下来，巴罗夫放弃了两军之间的交锋，而在他们的炮火停息之后，大渝国军队的炮声也消失了。
雅克萨城忽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