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宽旷的平原上,大渝国的军队和倭寇的士兵不断接近。
鲁飞神色肃穆,冷静地指挥军队完成第二轮射击,顿时,前排的倭寇再次倒下,不过后面的倭寇又上前立刻将缺口填充起来。
炮兵阵地,萧铭冷眼注视着倭寇的阵列,此时双方在偌大的开阔地上完全如同两条竖线一样对峙。
而在倭寇的炮兵被罗信摧毁的七七八八之后,他的炮兵开始对倭寇的线列凶猛地炮击,每一次炮击之后倭寇的队列总会被炮弹打出缺口,但是这些倭寇十分顽强,每一次都会迅速弥补上士兵。
这一幕不仅让青州军的将领收起了轻视之心,同样让萧铭收起了轻视之心。
根据王宣的情报,如今的倭国境内正在弘扬一种武士道精神,从科技晶石的资料中,萧铭了解到倭国这种武士道精神自古有之,只是后来不断被用心者利用。
在当代如此,在现在依然如此,山田信长极力宣扬这种精神就是为了属下的武士和士兵为他不惜牺牲自己。
所以在萧铭看来,现在的倭国可怕的不是火绳枪,而是这种对外侵略的危险思潮。
这种思潮会让一群绵羊变成凶狠野兽,而事实上,现在的倭国正在向这种方向发展。
承受着一轮接一轮的进攻,酒井率领着由三排士兵组成的横队逼近了火绳枪射程范围,这时他喊道:“射击!”
这时,他心中忽然充满自信,他相信只要让大渝国遭受同等的损失这些军队就会溃散,事实上在袭击沿海的时候,大渝国军队总会在损失十分之一的时候就会逃走。
“呯呯……”
白烟和火焰冒气,站在最前面的青州军士兵承受着倭寇的第一轮射击,子弹在肉体上炸开,血液飞溅,不少青州军士兵闷哼一声倒下。
后排的士兵立刻走上前去将空位补起来,同时其他士兵没有忘记填装子弹。
“射击!”
“射击!”
“……”
战场上双方军队相互对射,火炮轰鸣不曾有片刻停歇,鲁飞望着不断倒下的士兵眼睛赤红,但是他明白他们不能退缩,这是青州军的军魂,这是一个民族的尊严。
当这些士兵拿起手中的钢枪之时,他们就明白要为什么而战。
青州军的士兵们没有慌乱,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荣耀,青州军城外的英灵殿时刻再向他们诉说一个士兵该有的归宿。
“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燧发枪的优势这时在战争凸显出来,青州军射击的次数和威力明显优于倭寇士兵。
而青州军此时严密阵列,有条不紊的指挥,火炮的支援更是让倭寇伤亡不断增加,渐渐倭寇的线列中士兵补充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抓住这个时机,在又完成一轮齐射之后,鲁飞忽然拔除了钢刀喊道:“冲啊!”
随着他这声怒吼,一阵冲锋号在队列中响起,青州军士兵端起刺刀集体向倭寇发动了冲锋。
“这怎么可能!”
酒井望着如同洪水一般冲过来的大渝国士兵满脸的不可置信,大渝国的士兵不该是麻木不仁的吗?大渝国的士兵不该是胆小鬼吗?大渝国的士兵不该是触之即溃的吗?
为什么这群士兵如此悍不畏死,为什么这群士兵士气高昂?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思考了,他高喝一声,躲在阵列之后的武士纷纷上前,这些武士在倭寇都是精通悟道的人,他们的战技精神,手中的武士刀更是将大渝国的士兵手中的刀剑斩断。
凭借武士和武士刀的锐利,这些武士成为沿海士兵恐惧的存在。
高地上,罗信将火炮瞄准倭寇的后面军队继续轰击,目睹了整个战役过程他说道:“殿下,这些倭寇果然战力不俗,难怪楚王和魏王也如此头疼。”
“的确如此,在损失这么大的情况下这些倭寇竟然依旧没有溃散,现在的倭寇的确很难对付。”萧铭沉吟着说道。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什么武士道,军国主义精神之类的,事实证明科技的优势不是仅仅依靠精神就能弥补的。
在这次对阵的过程中倭寇的武器,训练,士兵阵列都不如青州军。
如果青州军在对射的时候坚如磐石,倭寇的士兵只能是稳如青松,但是青松终究是不如磐石的。
而倭寇留下的大片尸体也证明倭寇在对射中已经输了,现在支撑着倭寇只是对武士的自信。
只是这种自信在面对青州军的刺刀冲锋之后也瞬间荡然无存。
当一个武士全力挥舞武士道劈砍青州军的刺刀时,他们发现没有将这单薄的兵器砍为两段。
这一击让他陷入了惊愕中,当他回过神来,密集的青州军刺刀同时向前突刺,他根本来不及躲闪,被数把刺刀刺穿了身体。
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武士根本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武技便被刺刀杀死。
青州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身边倒下,这种对敌人的仇恨化作心中的怒火。
他们饱受北方蛮族的欺凌,如今这东方大海上的蛮夷小国也向他们举起屠刀,在长史的熏陶下,他们已经了解什么是国家,什么是民族。
如今,他们不再懵懂无知,不再面对民族危亡之时而麻木,他们要对外族对自己民族的侮辱说“不”。
“杀!”
青州军士兵依旧士气高昂,他们前赴后继地冲向已经摇摇欲坠的倭寇阵列。
在这一刻,倭寇武士在惨重的伤亡下崩溃了,紧接着崩溃的是火枪队,他们纷纷四散逃走。
“不许后撤!不许后撤!”酒井表情扭曲,他不断挥舞着武士道将逃跑的士兵杀死,但这依旧无法阻止士兵的溃散。
眼见越来越多的士兵逃走,酒井渐渐绝望,不甘心地忘了眼高地上的青州军炮兵阵地,他混入士兵当中逃走。
通过望远镜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萧铭心中一块石头落到地,不过他没有骄傲,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倭寇不过是杂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