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很多人都说过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好人与坏人从来都没有固定的界限,一个人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
因为每个人的内心,都可能有着阴暗的一面。
或是伪装在最深处,亦或者只是一个萌芽,自己也都没有发现与察觉而已。
当某一天,某一件事情的发生,那潜藏的阴暗面或许就忽然出现了。
很多人都有一种想法:要死大家一起死,临死拉个垫背我,那我一点都不亏。
就如同某个作者的书成绩很好数据非常不错,但是因为题材太敏感,忽然被通知强行完本了。
继续写下去,只能下架。
怎么办呢?
没办法。
他只能强行完本。
但是。
他又有新的疑问了:为什么跟我同样题材的书,他写的比我还要张狂还要敏感,为什么我要强行完本他就还能继续写?
不服。
不爽。
你他妈的...
凭什么啊。
那行。
我他妈的天天的去你书下面举报去。
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一杆。
实在不行,举报没用,那我DISS你行不行。
这就是个最简单的例子了。
钟文泽今天过来,拿捏把握的也就是刘正福的这个心理:我儿子都扑街了,凭什么拉着他一起的人不死?
这就很没道理。
在钟文泽的说辞下,尽管刘正福很恨钟文泽,他最终还是选择把情况告诉给钟文泽,争取一下。
十分钟的交谈。
刘正福说了很多细节:
那天晚上,刘天给他打电话联系了他,双方在一番争吵以后,刘天愿意回来。
刘正福大晚上的第一时间开始收拾自己的关系,多番争取运作以后,找到了在鬼佬的关系。
这个关系就是威廉高级警司。
这种事情,虽然说的非常的委婉,但基本上也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显而易见了。
你要我办事,我要你的钱。
交易嘛。
刘正福简单粗暴钞票直接到位,同时把跟刘天约定见面的酒店的位置告诉了他。
威廉说自己会安排人去接洽的。
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
而后。
也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刘天、Max两人在酒店里被枪手枪杀了。
事发后。
威廉哪里还敢收他们的钱啊,这个案子本就敏感,第一时间安排人把钱送回来,不留下任何证据。
但是对于枪手枪杀事件,威廉对此不负任何责任。
他只是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
刘正福对这种情况,他能怎么办呢?
他也无能为力。
他知道,枪手枪击事件,跟威廉肯定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的,肯定是他那边安排的人出了问题。
但事情是他威廉高级警司做的吗?
肯定不是。
他堂堂一个高级警司,跟自己又无冤无仇的,肯定不会特地安排一个枪手去杀刘天。
那问题出现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
刘天死后,威廉根本不会在这件事情再有任何的牵扯,第一时间把关系撇清。
这是最基本的敏感态度与觉悟。
一来二去。
刘正福能拿威廉怎么办呢?
毫无办法。
总不能自己拿着一把枪去警务处把威廉干掉吧?
所以。
自然而然的,刘正福就把这股子丧子的仇恨转移到了钟文泽身上,对他恨之入骨。
“鬼佬威廉?”
钟文泽整理了一下跟刘正福之间的对话,嘴里喃喃自语:“刘正福找的关系是威廉高级警司,没道理做这种事情的啊!”
威廉,钟文泽知道。
二代旗兵陈湘虎的案子,威廉因为这件案子在钟文泽面前吃了个大亏。
虽然说。
威廉对钟文泽看的很不顺眼,也希望他在亚洲银行劫案的案子上扑街,但还不至于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应该跟威廉关系不大。”
陈国荣在一旁插嘴附和到:“他们这些鬼佬,都是外来的,打心眼里也看不起我们这些华人,不存在朋友关系,只有金钱利益上的交易关系。”
“他更不会冒这么大险找枪手去杀刘天的。”
他的分析很对。
威廉好歹也是高级警司,要办钟文泽,他有很多很多办法,合法合理,没必要用这种最下级的策略。
太弱智。
“有点意思。”
钟文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国荣的说法:“鬼佬威廉给刘正福办的事,但是我不可能去找威廉问话啊。”
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盯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看了好久,脑海里整理着线索,陷入了沉思。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
问题出在了给威廉办事的这个人身上。
这个人绝对也是警队里面的人。
而且位置也不低。
而且。
他跟火爆之间,绝对也存在着很大的利益关系,不然他也不会把刘天的信息透露给火爆。
但这个人是谁?
怕也只有威廉知道。
但现在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威廉会承认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么?
绝对不可能的。
去问威廉,没有任何意义,他绝对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对这种敏感的事情,撇清的一干二净。
“嘶...”
钟文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看上去有了进展的案子,貌似现在又进入了死胡同?
僵持了?
骤然。
钟文泽脑海里电光一闪,一个重要的信息被他捕捉到了。
他的眼皮子缩了缩,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来,抬手看了看腕表,继而看向开车的阿祖:
“去元朗警署。”
现在已经十一四十五分了。
距离RICK让侯警司放人的狠话最后期限时间点只有十五分钟不到了。
一行人快速的赶到了元朗警署。
手表时针距离十二点还有一点点,差三分钟。
钟文泽从车上下来,阿祖跟陈国荣快速的跟着下来,要跟钟文泽一起往警署里面走。
“你们不要跟进来了。”
钟文泽伸手把他们两人给拦住,继而看向了陈国荣:“陈Sir,你带着阿祖,去给我半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说。”
陈国荣自然义无反顾的点了点头答应。
“你这样...”
钟文泽勾了勾手,把他们两人围拢在一起,快速的小声交代了起来:
“你带着阿祖...”
“啊?”
陈国荣听完,下意识应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文泽:“不会吧?你这个推断...”
“按照我说的去办,速度要快!”
钟文泽无比笃定的说到:“调查完以后,我再给你一串号码,米国的,你联系一下他。”
“那边的那个人叫阿健,你们信息交流共享一下,看有没有新的契合点。”
“好。”
陈国荣闻言不再有任何的废话,连忙带着阿祖第一时间又风尘仆仆的离开了。
安排好两人。
钟文泽抬手阔步往警署大厅走去。
正好赶上了这一茬。
警署大厅。
RICK戴着鸭舌帽站在大厅中间。
他的身边。
侯警司带着好几个伙计把RICK围住,双方就这么对视着,大有对峙的意思。
“十二点了!”
RICK被他们几个人围住,但是却丝毫不慌,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
“时间到了,小怡,你放还是不放?!”
鸭舌帽帽檐下。
一张帅气的脸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微微泛红的眼珠子,此刻看上去有几分渗人。
“没可能的!”
侯警司想也不想大手一挥直接就拒绝了:“彭亦行,你在想什么呢?!”
他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看RICK:“她自己承认了那改装的气枪是她的,犯罪证据确凿,放人?”
“就是!”
阿梁往前跨了一步,冷眼看着RICK:“她改的枪超过了合法标准,抓她就是合情合法!”
“呵,我的枪有没有问题,你最清楚吧?!”
RICK冷笑一声,盯着阿梁看了好一会,丧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我最后问一次,放还是不放?”
“不放!”
阿梁被RICK这强硬的姿态弄的非常不爽,无比硬气的就回怼了一句:“你想怎样?!”
“好,很好!”
RICK闻言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夸赞。
继而。
他转身对着外面大跨步走去,没有任何停留。
门口。
钟文泽看戏完毕,继而跨步进来,与往外面走的RICK正好碰上了。
他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RICK,这么巧啊。”
RICK冷冷的扫了眼钟文泽,没有搭理他。
但是。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止步。
转身。
“那就从你开始吧!”
RICK抬起手来,伸手一指,直指站在最前方的阿梁身上,提气大喊到:
“你,我RICK吃定了。”
“我说的,耶稣都拦不住!”
说完。
他大跨步直接就出去了。
警署大厅里,他说话的回音好像还在大厅的上空来回回响飘荡。
侯警司一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了:这个人,竟然敢在警署公然威胁他们?
简直无法无天!
警署里的其他人纷纷看向了侯警司他们一行人,现场安静的鸦雀无声。
“啧啧...”
钟文泽的声音响起,连连咋舌,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没想到还真让我赶上了。”
说着。
他往前走了几步,笑呵呵的看着阿梁:“阿Sir,你小心点啊,RICK很强的,不要被他偷袭了。”
说着。
钟文泽伸出大拇指跟食指,做出了开枪的姿势来对着阿梁的脑门上连连开枪,顺带着“biubiu”的BGM:
“RICK的枪法特别特别准,连击打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啊。”
“他的一套连击下来,打在你的脑门上,子弹会精准的掀开你的头盖骨,白色的脑*子跟红色的鲜*混合在一起,撒满一地黏糊糊的,拖都拖不干净的那种啊。”
此刻。
钟文泽简直就是个贱人。
贱到无与伦比。
把阿梁气的牙痒痒。
“钟文泽!”
阿梁咬牙低声吼道:“你这么肆意的攻击同事,我会向上级投诉你的!”
“不接受任何投诉。”
钟文泽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这不是帮你想象一下你后面的死法么。”
“唉,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啊,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小心点而已,我是一片好心呐,不要被他们给报复了!”
“哼,笑死!”
阿梁斜眼看着钟文泽,冷冷道:“我行的正做的直,既然我敢抓他,就不怕他报复,违规改枪就是违规改枪。”
“他家里的气枪到底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有数!”
钟文泽同样冷笑一声,目光上下扫了眼阿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说完。
钟文泽一招手,冲旁边看戏的宋子杰招了招手:“阿杰,走了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死扑街!”
阿梁眼神阴郁的盯着钟文泽离开的背影,牙关紧咬没有说话。
这钟文泽就是条疯狗,什么事情他都要掺上一脚。
“别管他。”
侯警司把身边的伙计打发走,伸手拍了拍阿梁以表安慰:“他蹦跶不了几天了,最后的疯狂罢了,随他去吧。”
说完。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说完。
侯警司也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阿梁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变幻的阴晴不定。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阿梁手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到点以后他也没有直接下班,等组员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拉开抽屉把点三八拿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以后揣进后腰,转身出去了。
来到警署外面。
阿梁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先坐在台阶上抽了根香烟,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一会。
他又折身回到了警署,再度拉开抽屉,拿着事先找侯警司批好的条子,又去领了子弹。
看着多两轮的备用子弹以及满载的点三八,阿梁心里的安全感这才多了几分。
他阿梁心里不慌么?
那是骗人的。
他比谁都要慌。
RICK的枪法他知道,钟文泽白天说的事情不是夸大其词。
而RICK也是条疯狗。
他真的敢对自己动手。
阿梁驾驶着轿车,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转悠。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后视镜,查看着是否有人跟踪。
溜达了足足好几圈,确定后面没有可疑的车辆,阿梁这才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再度绕了一段路,这才对着自己家走去。
以前原本不过三十分钟车程的回家之路,阿梁足足花费了近两个小时,这才回到家里。
阿梁把车子停进院子里,下车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这才掏出房间钥匙插入钥匙孔洞。
于此同时。
在阿梁的正后方,约莫十米远的距离外。
戴着鸭舌帽的RICK站在大树底下,身形完美的隐匿在路灯与大树的阴影之下。
他看着正前方正在开门的阿梁,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
右手。
一把改装的气枪被他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阿梁的脑袋。
三点一线。
RICK整个人非常平静,内心毫无波澜的扣动了扳机,如同在杀鸡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