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街市。
游戏厅后院。
一张撑开的折叠桌上,摆着好几碟子熟食。
三个人围着桌子,喝酒聊天。
“火屎哥,你说他们这几个扑街,今天晚上还能回来么?”
剃着光头的中年抿了口酒,笑着看向火屎,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张十块的钞票来摆在桌子上:“我赌十块的,他们晚上回不来了。”
蹭亮的光头在灯光下,油光发亮。
这个中年原本就是秃顶,头顶都掉光了,索性就剃光,给自己的外号也就叫和尚,跟火屎关系极好,左膀右臂的存在。
“你他妈这赌个屁啊,我肯定也压他们回不来了啊。”
火屎往嘴里夹了块猪头肉,用力的咀嚼着:“我已经打电话告知托尼哥过来喝酒,他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他为了打发时间,玩心顿起,笑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阿喜:“喜子,你觉得他们能不能回来?”
“靠,哥,你这不是废话嘛。”
阿喜捋了捋快垂到鼻子的头发,活动着脖颈说到:“这几个扑街,必死。”
“不过呢。”
阿喜甩了甩眼前的长发笑骂到:“既然是赌博,你们这么玩就没意思了,全压一样的,还玩个屁啊。”
他摸出两张一百的来拍在桌上:“我赌他们晚上能活着回来一个。”说完,他的身子跟着往前探了探,狞笑到:“当然了,他们活着回到这里,到时候死不死,又是另外一说了。”
“行啊,既然你这个傻弟弟要往外送钱,那我就不客气了。”
火屎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摸出一张金牛来拍在桌子上:“他们要是能回来一个,这钱我输给你。”
“我也加一张金牛。”
和尚一摸自己的大光头,笑骂到:“草,喜子,你这办事一点你哥的风格都没有,知道输还要上。”
阿喜笑着摸出兜里的香烟来,给火屎、和尚两人一人派了一根:“这不有你跟我哥在么。”
火屎今天心情大好,接过香烟点上,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就是,你有这两百干什么不好,非得送出来给我们。”
“草,那这也不是我自己的钱啊,肥波那个扑街的。”
阿喜不免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肥波这个死扑街,卖命的钱全部送到女人身上了。
他又怎么猜的到,他不断送钱却摸都摸不得,被他奉为宝贝一般的女人,不知道在胯下被我疯狂输出多少次了。”
“哈哈,你小子啊,有我当年的风范。”
火屎笑着摇了摇头,眯眼骂到:“钟文泽这个扑街,真他妈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以为做掉了阿基,手底下再收几个废物,他就能当大佬了。”
“我打听过,今天晚上来交易的这个几个越喃仔,在越喃那都是手里有无数条人命,个个经验十足,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就钟文泽这几个扑街货色,给人提鞋都不配,本来就是第一次合作,他们拎着白纸去跟人交易,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脸上写满了得意:“不过啊,不得不说,和尚你想着的这招确实不错。”
“他们怎么会想到,这钞票下面一层,铺的都是白纸呢?!”
他得意的笑着摇了摇头。
翘着的二郎腿,很有节奏的抖着。
阿喜拿起酒瓶子,帮和尚倒满,捧哏到:“和尚哥厉害啊。”
“嗯,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和尚很享受被人夸奖的感觉,颇为得意的摩挲着自己的大光头:“回头啊,给今晚这两个跟着去送死的扑街家里补一笔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嗯,这笔钱,我批了,每人多给一千。”
火屎美滋滋的裹着香烟,畅快的吐了口气:“我还以为他钟文泽有多牛呢,咱们只是小小的用了一招,他直接就干掉了。”
“哈哈哈...”
三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仰头大笑了起来。
“砰!”
一声巨响。
游戏厅通往后院的门,直接就被人粗暴的给踹开了。
阿喜皱眉吼了一声,一拍桌子直接就站了起来:“草你妈的,谁啊,你他妈找死呢,没看到大佬在喝酒吗!”
转身看去。
瞳孔中。
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正在快速的往自己这边逼近。
“钟文泽!”
一时间。
三人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异口同声。
发型略显凌乱、白衬衣沾染着血的钟文泽一马当先,快步走到他们三人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折叠桌上的熟食:
“火屎哥,你们好雅兴呐,大晚上的在这里宵夜呢?”
他伸腿一勾,把凳子勾到自己身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摸出兜里皱巴巴的万宝路来。
“锃!”
芝宝打火机火苗蹿起。
暖色的光照亮了钟文泽棱角分明的脸。
他的眼睛中,火苗在跳动。
在钟文泽的身后。
手臂包着白布的王波面无表情。
阿喜见到这个架势,下意识的步伐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哈..”
火屎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来,笑了一声跨步来到钟文泽的面前:“不错呐,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快快,这边坐,一起喝一杯,辛苦了。”
“呵呵。”
和尚舔了舔嘴唇,也是一笑招呼着:“喜子,快去搬两条凳子来,上座,上座。”
“不必了!”
钟文泽吆喝一声,冷声说到:“谁都不准走!谁要是敢走,那么你大可以试一试。”
阿喜迈开的步子一僵,停顿在空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犹豫了几秒以后,又收了回来。
“呵呵..”
钟文泽吸了口香烟,伸手拿过桌上的酒瓶子,仰头灌了一口,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视线落在桌上的钞票上:“哦哟,不错嘛,好雅兴,大晚上的食宵夜打赌钱,潇洒呐。”
他反手一摸,掏出兜里的钱包来,抽出五张金牛来拍在桌子上:“来来来,正好碰上了,让我也赌一手。”
“我猜,你们是在赌,今晚我钟文泽,能不能带着人活着回来!”
一时间。
院子里陷入了短暂的诡异安静当中。
“我赌,我钟文泽能活着回来,而且是毫发无损的回来!”
钟文泽抬了抬头,目光森然的看着火屎:“很不幸,我赌赢了。”
火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再次笑道:“阿泽,你看你说的,你要是喜欢赌钱,回头我给你拿点,让你去玩个够,输了都算我的。”
“来来来,咱们喝酒。”
“啪!”
钟文泽伸手拍桌,猛然抬头:“很不幸,你们输了!”
“赌注。”
“就是你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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