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些个台账，随便一本，拿出来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存在。
尤其是到了近现代，尤其是到了最近几年以后，那些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大企业家，慈善家，大官僚，或是身居高位的朝廷大员门……
表面上看，一个个两袖清风，风清气正，事实上，背地里，为了占据资源，为了攫取更多的好处，为了让自己的富和贵，父传子，家天下，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不知道和炼药宗合作干了多少令人发指的勾当……
包括但不限于换血液，换心脉，换元神，甚至是利用一些失传已久的妖邪手段，以药物形成屏障之后逆天改命……
“当朝太师可是正一品的大员啊……”曹天赐感叹道：“朝廷的国丈大人，全家都是朝廷的宠臣，居然也能坐得住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十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只是为了给他滋补身体？？”
当然，这还只是众多台账中的其中一件而已。
其他的，和一些曾经认为的江湖名门正派，大门派，大宗门之间的勾当，更是多如牛毛，不胜枚举。
曹天赐看的心都凉了，简直是心灰意冷。
原来真正的世界和江湖，和曾经自己认知中的模样完全不同，简直是背道而驰！
在真正的江湖中，一切的仁义礼智信全都变成了笑话，温良恭俭让更是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就是兽的世界，恶兽，猛兽，禽兽，恶狗，走狗，或是刍狗。
“唰！！”
曹天赐气急败坏，之后忽然间一道玄力打出，手上的一本厚厚的台账瞬间粉碎，化为齑粉！
“毁掉！！”
“把这些东西统统都毁掉吧！”
“彭！！”
说着，曹天赐就要继续拿起台账去毁灭！
苏秦拦住他！
“你要干什么？”
“最初下来这秘境时候，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拿到这些东西，然后，让炼药宗身败名裂吗？”
“现在，有了这些东西，你等于是拿到了炼药宗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实质性证据，怎么又要全部毁掉呢？”
曹天赐失望的摇摇头：“我原以为，只是炼药宗背地里一肚子坏水，没想到，上上下下，从古到今，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居然全部都是这样……”
“既然如此，他们就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不仅会毁了炼药宗，还会毁掉无数的江湖门派……”
“当所有的自诩名门正派的上流人士，全部都被牵扯其中的时候，他们就是正义了！！”
“到时候，别说是我一个小小的曹天赐，就是苏大师你，也扛不住他们的啊……”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分为二的善与恶，那么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可是，当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恶，只有不足百分之一的善的话，那么恶就是善，善才是恶啊！！”
曹天赐一边激动，一边无奈：“不敢想象，我们如果真的为了毁掉炼药宗而将这些东西拿出去，一旦公之于众，到时候，谁都无法独善其身的时候，他们恐怕会毫不犹豫的联合起来解决掉我们两个！！这是底层逻辑，更是人性的真理啊！！”
“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炼药宗一个十八线的小宗门，在偌大江湖都排不上号的门派，为什么最近几年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和蒸蒸日上，原来，那么多那么多的大人物，都和他绑定在一起了……”
说着，曹天赐指了指这台账上的几个名字：“你看这个，混元霹雳手吴城宪……”
“金刚不败掌的梅长屈……”
“还有大名鼎鼎的一代宗师阳丰合……”
“这些可都是近五十年来江湖上盛名已久的一代宗师，是被寻常人奉若神明一般的大人物啊，他们代表着正义和勇气，更是传说一般的存在，我甚至听说一代宗师阳丰合，去年九月份在泰山之巅悟道，达到了陆地神仙之境……”
“就这样偶像一般的存在，居然也为了提升修行境界，突破桎梏，而和炼药宗合作，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手段来炼制丹药，提供自己提升修为，这太过分了……”
苏秦摇头叹息一声。
其实他很能够理解曹天赐的苦楚和信仰崩塌。
当世间的一切都成为污浊的时候，清白就有了罪。
曹天赐终究是理智的。
他毁掉了这些台账和记录。
深呼吸一口，道：“我没有能力审判这些罪恶，就不能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否则，我就成了武林公敌！”
“到时候，不仅牵连苏大师你，我刚刚才找到的父母双亲恐怕也会死于非命……曾经的我孑然一身我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亲生父母我才刚刚见过一面……”
“你是打算放弃了？”苏秦笑问。
“不……”
曹天赐摇了摇头：“毁掉这些，是迂回。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都已经毁掉了还怎么能拿出来？”苏秦淡淡问道。
这时候，曹天赐才笑了笑：“苏大师，我从小就有一个特殊的能力，一直也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能力？”
“过目不忘，一字不差！”
曹天赐自豪地说道。
“真的假的？”
苏秦吃惊的看着他：“吹牛呢吧？”
“我背一下试试你就知道了。”
曹天赐现场开始验证自己的说法：“刚才第一页的内容是，甲午年九月十五日，水师提督xxx，为战胜某一场海上战役，曾借用炼药宗大力丸三百枚，以组建海上敢死队……”
事实上苏秦达到玄阶中期境界之后，也已经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本来之前还在学堂的时候苏秦的记忆力就算不错，有了修行境界的加持之后，这个能力也就更强了。
曹天赐随便背了两句，苏秦听了听，满意的点点头，如他所言，的确是可以一字不差！！
“好，这很好！”
苏秦点头：“这样一来，既不公之于众，又能保全自己，还等于脑海中掌握了一套江湖各大门派的生死账……等到有必要用的时候随时拿出来就是了……妙，妙啊！！”
“走吧，去看看那边……”
紧接着，苏秦不再看这些，远处还有一排排的书架，放置的更加隐秘，更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吸引着苏秦走过去一般，苏秦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快速踱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