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菊听到了寿宴闹出来的动静，又好奇回来了。
见到古玩一行诸多泰斗都围着一张桌子神情激动讨论不止，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无比亢奋和癫狂。
她一脸疑惑问向丈夫：“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如此失态，好像发现了稀释珍宝一样？”
颜良翰同样在震惊中，嗓子干涩说道：“他们在观赏十大名画之一的富春山居图！”
“什么？”
张菊呆若木鸡。
她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十大名画代表着什么。
反应过来的她，眼睛亮的跟灯泡一样，激动拉着丈夫的胳膊喋喋不休起来：“这十大名画怎么会现身于咱们颜家？难道是有人送给老爷子的寿礼？”
“我的天，谁这么大的手笔？”
“难道是上京的季青瓷？在场的人中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了，他不会是打算让自己孙子向咱们家如玉提亲吧？既然这样，那这幅名画不就是咱们家的了？”
她眉飞色舞，喜不自胜了半天。
嘴巴的笑容都咧到了耳后根了，而又见到了丈夫没动静，她焦急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前去把咱家宝贝给收起来啊，要是损伤一星半点，我都得心疼死了啊！”
颜良翰没好气撇了妻子一眼道：“你还有脸心疼？这是你的吗？你知道富春山居图是谁送的吗？”
张菊道：“季青瓷啊，除了这位，难不成这名画还是刚才苏毅那个丢人现眼的货送的？”
她露出嗤笑，表情不以为意。
可下一刻，看到了丈夫的表情不对劲，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颤声问道：“不会吧？难道真就是那个丢人现眼的小子给送的？”
“对！”
从丈夫口中确认了之后，张菊震惊的头皮发麻，嗓音都提高了不少，失声尖叫起来。
“什么？！”
“他他……他不是送的一幅上不了台面的残画吗？”
颜良翰脸色阴沉，冷眼讥讽道：“在你眼里上不了台面的残画，经过了老爷子以及现场古玩大拿的一众鉴定，确认是洛神赋图前后两卷中间缺失的那部分。”
“其价值，无法估量！！”
最后这四个字，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张菊的心口。
她感觉心脏快要炸裂一样，呼吸不畅，就连脸色都逐渐苍白起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瞳孔失去了焦距，嘴唇颤抖，一直在喃喃自语。
而颜良翰继续冷眼怒喝：“苏毅给老爷子送十大名画当寿礼，却被你嫌弃，现在可好了，对方一怒之下把这名画给收回了。”
“你可真干了一件好事啊！”
他咬牙切齿。
张菊闻言，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浑身冰凉。
她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因为她之前骄横傲慢出言鄙视，导致了这苏毅收回了这幅名画，损失暂且不提，她已经无法想象将会面对家人怎样的指责与怒火了。
“怎么办？现在可怎么办？”
张菊心急如焚拉住了丈夫的衣服：“苏毅呢，他在哪儿呢，我可以给他道歉，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啊？”
颜良翰怒道：“现在道歉管什么用？人家早被你气走了。”
“这件事藏不住，富春山居图残画现世将会轰动全国，你等着成为全国的笑柄吧！”
张菊心肝俱裂，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而最终，经过了所有人的一致鉴定，可以肯定苏毅送来的这幅残画就是富春山居图缺失的关键部分无疑。
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个满脸狂热之态。
“这可是十大名画之首的富春山居图啊，经历坎坷，半截残画流落人间，最终没想到能够凑齐，此事必将震动整个画坛和古玩一行！”
“哈哈，我估计那苏毅肯定没想到，他随手弃之的残画却能有如此价值，如果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就在那瘦老头大肆嘲笑之际，颜如玉轻移莲步上前，语气不屑道：“王前辈，您猜苏毅知不知道这幅残画是富春山居图？”
瘦老头笑容戛然而止。
“怎么？说不上来了？不要拿你的那点可怜认知来揣测他！”
“因为，你不配！”
颜如玉宛如斗胜了的公鸡，丝毫没有给这瘦老头留下半分颜面。
瘦老头气得鼻孔都冒烟了，脸色如猪肝，眼珠子瞪的如铜铃，可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余人都若有所思。
苏毅之前曾说过，他没有能耐把这幅残画完整补齐。
潜台词已经很明确了，他早就知道这幅残画的真正价值，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别人的嘲笑他都不屑争辩。
现在来看，之前那些嘲笑苏毅的人，都被他们自己的言论给狠狠打了脸，甚至有不少人开始面容羞愧，无地自容了。
颜如玉感觉还没有替苏毅把这口恶气给出了，她冷着脸问道：“都看清楚了吧？现在还有谁怀疑苏毅受骗买来一件赝品？”
“又是谁之前说苏毅徒有虚名，发现洛神赋图真迹是走了狗屎运？”
“一次是巧合？这次难道也是？动动猪脑子想想吧！”
这几句含沙射影，句句没提季青瓷的大名，但句句又把季青瓷给牵连进去。
所有人的视线望向季青瓷，此时这位老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备受打击之后的他，感觉容颜都苍老了十几岁一样。
至于他孙子季风，已经躲在角落里开始怀疑人生了。
季风内心无比崩溃。
他本以为苏毅输的一败涂地，丢尽了脸所以才狼狈离开，可没想到苏毅临走前来留下了一个王炸。
他娘的，十大名画富春山居图残缺的这部分都当众展示了，他刚才引以为傲送出来的秋兴八景图，连个陪衬都算不上。
不仅是他，就连李朝阳和张恒以及王权这三个年轻人，也都集体自闭了。
他们闭上了眼，感觉心都在滴血。
因为之前那中年汉子出售这件残画的时候，他们也被缠上过，可却把对方当成了骗子，十分嫌弃驱赶走了。
他们比苏毅更有这个机会得到这幅残画，从而名扬天下，可他们却没有珍惜，还在古玩博览会中得知苏毅买下后，冷嘲热讽了苏毅半天，处处秀优越感。
现在可好了。
他们此时把脸给抽肿了，都没有后悔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