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躺在床上,赵初阳复盘了一下以往的行动,以及对今后工作的策划,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是思考怎么推动公司转型升级,二是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那就是如何承包上次找到的那个镓矿的开采权。
要知道所有的矿产都归国家所有,虽然政府每年会拿出一些矿产的开采权出来拍卖,但是随着这几年国家都资源管控的越来越严,个人今后将越来越难获得承包。
看来要找机会和国土资源局拉拉关系了,这个急不得,必须水到渠成。
而公司的转型升级更是任重道远,古源村的遭遇给他的触动很大,煤矿企业和当地居民的矛盾愈演愈烈,这都是由于粗旷开采,效能低下的采煤工艺而带来的环境破坏,大量的煤矸石地面堆积,既污染了水,又占用了土地。
当务之急是淘汰落后工艺,提高采矿效能。至于今后还需要转型成为煤炭深加工,煤化工,煤转芳烃等高附加值等产业升级,当然那还比较遥远,更加需要时间和资金。
还是脚踏实地,一步步来吧。
第二天上班,赵初阳宣布来四季度经营计划处的工作重点,即正式开展设备摸底调查,做好明年的投资计划。如果说之前还有点为查盗矿做掩护的话,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开展工作。
闪石乡的石洞煤矿也是公司三大煤矿之一,青山煤矿的状况自己比较熟悉,其他矿的现状还缺乏了解。赵初阳决定把第一站定在石洞煤矿。
叫胡学良联系和石洞煤矿取得联系后,计划第二天前往调研。
赵初阳又找设备科技处的处长冯波,要了相关资料。
翻了一下午的设备资料,根据资料显示,石洞煤矿已经有很久没有进行大的设备技改项目了,采煤机、提升机、绞车等关键核心设备还都是10多年前的产品,每年只是小打小闹,换换一些易损坏的接触器、开关、变压器等,设备带病运行严重。
问冯波为何不做设备升级计划,对方的答复是,报过几次,但每次都被你们经营计划处说没预算而砍掉了,所以也就没再提了。
赵初阳吃了一个闭门羹,原处长长期抱病在家,根本就没有心思做这些工作,但别人可不管是谁的政策,赖就赖在经营计划处头上。
设备科技处冯波的话中的抱怨意味很明显,你们经营计划处是大佬,你们说了算呗。
好吧,先实地看看设备状况再说吧。
石洞煤矿坐落在闪石乡的一处山里,此处因有一个大型的迷宫溶洞而命名,矿区的地形条件复杂,采矿难度是三个大煤矿里最大的一个。
一大早,接到命令的矿长辛良平带着三个副矿长早早就等在了路边。
他们要接的是赵初阳一行。这个新晋的经营计划处副处长,如今权势威重,是他们这些矿上的小兵仰人鼻息的存在。
辛良平内心很忐忑,由于没和他打过交道,不知道好不好想与?
辛良平在石洞煤矿煤矿已经呆了5年多了,能不能借此更进一步,那就要看赵初阳对自己满意不满意了。搞不好的话丢官撤职也是有可能,青山煤矿的陈矿长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来了来了”眼尖的副矿长说道。
黑灰的煤渣路上,烟尘滚滚,前方正开来了一辆越野车,车到近期,先是下来2个小伙子,最后下来一位中年男人,辛良平凭直觉认出这位有着官威的中年男人就是赵初阳。
连忙伸出双手握着他,恭谦的说道:“欢迎,欢迎赵处长来指导工作。”又热情的说,“这一路颠簸辛苦了。”
赵初阳握着他的手,第一印象是这个辛良平一脸黝黑,双手的皱纹里似乎有洗不干净的灰色,一身工作衣比较陈旧,看起来应该算是一位比较敬业的矿长。
他笑笑说道:“不辛苦,我也是从矿上出来的,也是习惯了。”
他又环顾着这片巨大的矿山,说道:“石洞煤矿地形复杂,这几年产煤量仍能按计划完成公司下达的计划,辛矿长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辛良平哈哈大笑,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大家的功劳”一颗忐忑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这位赵处长没有传闻中那样吓人么。
辛良平一一向赵初阳介绍了底下的三位副矿长。丁闻,吕鸿福,鲍碧波,都是三十来岁,人很精神。
赵初阳也向他们介绍了弘安平和胡学良。
“来来来,快快进屋说话。”
辛良平和副矿长将赵初阳三人簇拥进了办公室。
亲自在饮水机里接了水,泡上茶递过去。说道:“矿上没什么好茶,请赵处长见谅。”
自己也接了一杯水,似有些怀念的说道:“原先这个石洞山里还有一处矿泉泉水清澈,用来泡茶很清香,可惜这两年水质污染了,现在矿上喝水都是喝桶装水。”
赵初阳内心也叹了一口气,煤矿开采造成地下水资源流失。且不说这矿上上千职工的饮水是一大笔开销,如不尽快治理,环境将会越来越差。
双方简短寒暄了一会,辛良平开始对着PPT向赵初阳汇报石洞煤矿的介绍。赵初阳越看心情越凝重,石洞煤矿年产300多万吨,采矿洗矿人员2500多人,采掘设备还停留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机械化程度低,以人力为主。
尤其是采用的是当前国内普遍做法:井下挖掘,地面选洗工艺。即地下挖掘的原煤,带有大量的矿渣和煤矸石,送到地面上去经过,破碎、筛选、水洗,才能出精煤。这造成了大量的废弃煤矸石堆积,占据农田土地,污染大气水土。
这样的大煤矿要是升级改造的话投入的资金量巨大没有10几个亿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这也难怪公司一直下定不了决心进行改造。
公司的保守派占大多数,都认为保持目前的设备状态和工艺也挺好,利润比较稳定,没有必要去折腾。
可是他们却看不到日益紧张的村民矛盾,已经变得不可调和,环境灾害迟早要爆发。这就像一个脓包一样,必须要有勇气去自我挤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