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闪烁着的?烛光息了,可连续骑了好几?个?时辰马的?司马十七郎却更加地神采弈弈,他深邃的?眼睛里闪着极亮的?光,似乎比那烛光还亮。卢八娘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束目光碰到了,然后就胶着在一起,就好像磁石一样将两人吸到了一处。
他们拥抱到一起,“我封了县公,你的?县公夫人的?封号也很快就会下来。”
“我们成?功了!”
此时语言是苍白的?,他们用行动进行着最热烈最直接的?庆祝。卢八娘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火热,司马十七郎的?回应更加地疯狂。巨大的?喜悦和十几?天的?分离,让他们忘记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山庄在欢庆的?气氛中醒了过来,大家满面笑容地打点着出门的?行装,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看着兴奋的?人群,面上只?露出淡淡的?微笑。不只?是为?在在众人面前想表现得矜持些,而是他们真心认为?,对于皇孙和卢氏女来说,得到封爵算不了什么,这不过是他们锦绣前程的?第一步而已。
很快,大家就出发了,司马十七郎没?骑马,与卢八娘坐在车里,轻声地交谈,“皇祖父老?了,身子也不大好。”
司马十七郎这次狩猎观察到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原来时隔几?年?,皇上突然去打猎是有原因的?。年?过六旬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老?人了,但皇上并不服老?,他想用狩猎来证明自己还没?老?。可是面对着事先准备好的?老?虎,皇上竟一箭也没?射中,最后是司马十七郎和御前的?几?位亲卫们共同将老?虎射死。当然最后呈现在大家面前的?那只?死虎身上插着的?箭都是有着御用标志的?,传出去也是皇上射杀了猛虎。
而八皇叔为?了保护皇上,被?老?虎伤了一只?手臂。关于这件事,司马十七郎闷声说:“其实八皇叔用不着去挡老?虎的?,不过大家都在称赞他,皇祖父也赏了八皇叔一大堆东西?,早知如此,我不如不放箭,也去挡老?虎好了。”
这些卢八娘都懂得,司马十七郎能看清这一点,说明他成?长得很快。她关切的?是另外的?问题,“南安郡王是怎么样的?人?”
“非常聪明,书?读得也好,只?是他一直被?皇祖父养在宫里,一点也不了解外面的?事,再则他毕竟年?纪太小了,十年?内根本压不住这些叔伯们。”这就是说司马十七郎并不看好这个?堂弟了,果然,司马十七郎接着说:“虽然皇祖父很喜欢他,可我想他恐怕没?什么希望了。”
“孟白给你写诗的?事情?”
“我一听到晚上就让桃花爹去找他,让他第二天给父王、鲁王叔、八王叔几?个?人都写了一首,然后就只?给皇祖父写了。”
所有的?事情处理?得都很好。
成?功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从?今天开始,他们还要一步步向前进。卢八娘轻轻地拉了拉司马十七郎的?衣袖,“路上睡一会儿吧。”
昨天一早从?猎场骑马回京城,然后拨转马头回涤尘山庄,一夜又基本没?睡,毕竟不是铁人,总要休息的?。
司马十七郎并没?有推脱,他将头在卢八娘的?怀里找到了个?舒适的?地方?,蜷起身子很快就睡着了。
卢八娘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像个?孩子似的?司马十七郎,用手指在他的?眉眼间描画着。司马十七郎长着深邃的?眼睛,非常明亮,睡着的?时候仍能看出眼窝很深,又密又硬的?睫毛加深了眼眶的?轮廓。他的?整张脸也是一样的?棱角分明,眉毛浓黑,鼻子高耸,嘴唇线条强硬,加之前些天在外面晒得很黑,男性的?勇武之气就是在睡眠中也那样的?明显。
这大约就是皇上所说的?“鹰视而狼顾”?这个?评语还是魏武帝曾经送给司马十七郎先祖的?。这种评论并不是夸赞长相好,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们欣赏的?是另一种美?,一种类似女姓化的?美?,这种评论更是说明一种气质。也曾有很多人用这个?评语来称赞皇上,司马十七郎无?疑与皇上相貌很相似,也是皇上最出色的?孙子之一,有这个?评语应该也是得了皇上的?眼缘了。
可是被?用这样的?考语评价,是祸是福,也很难说。不过,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卢八娘就不会退却,司马十七郎应该也是一样。
遥想当年?司马十七郎的?先祖,在乱世中夺得帝位,堪称豪杰,只?可惜,只?经历了几?代,竟然被?异族灭了国。当今的?皇上的?父亲靠着几?大士族的?支持重新在南边建起了新的?朝廷,但他原为?先祖的?庶子一支,在皇族中声望不够,势力单薄,造成?了皇权式微,士族世家与皇家共天下的?局面。
正是这种纷乱的?局面,让卢八娘认为?可以在其间大有作为?。眼下,司马十七郎已经取得了爵位和官位,迈入了通往无?上权势的?门坎,再次回京他们要面对的?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卢八娘靠在车壁上,随着车子的?摇晃睡着了,昨晚的?她也没?有睡多少。她再醒来时,已经与司马十七郎换了个?位置,躺在他的?怀里。
卢八娘慵懒地伸了伸胳膊,笑着说:“我怎么睡得这样沉?”
“是睡得沉,”司马十七郎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答道。
卢八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前胸,衣衫已经被?他解开了,前胸一览无?余地展现出来,她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放下,理?成?一缕垂在胸前,黑色的?发,白色的?山峰,还有缨红两点,连她自己一霎间都被?迷惑了,她也很少看自己如此曼妙的?身体。
看着娘子满面飞红,匆匆地掩住衣襟,又将那双上翘的?凤目向他斜睨过来,司马十七郎一把将卢八娘揽住,“车里我是不会做什么的?,不过,娘子总要让我好好看一看解解馋。”
卢八娘的?脸红了,然后又慢慢消散了下去,突然她将司马十七郎衣裳的?带子拉开了,宽大的?衣服滑落下来,卢八娘伸出一根白暂的?手指,在司马十七郎的?前胸轻轻点上一点,“郎君也让我好好看一看!”司马十七郎的?脸比卢八娘刚刚还要红,慌忙拉起了衣服,“等晚上再看!”
卢八娘向后一仰靠在车厢上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并不大,但司马十七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与她平时浅浅的?笑意不同,她的?眉眼飞扬,一个?完全不同于平日的?卢八娘走了出来,洒脱随意,魅力无?穷,司马十七郎痴了。
总算知道在车上,又因为?秋天时用的?车帏不是那么厚,两人没?闹出什么事来。不过因为?都动了情,少不了缠绵了一番,而在车上又被?迫压抑着,反倒更添情趣,就连卢八娘也说了几?句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情话。
正卿卿我我间,孟白叩着车壁问:“英县公和夫人,我让人煮了皇上赏的?好茶,不如我们一起品品茶?”
孟白陪着杨柳坐了半天的?车,只?觉得越来越无?味。杨柳毕竟是个?不识字的?奴婢,他们间哪有多少共同语言。最初孟白对她的?喜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建立在她的?美?貌和因刘氏虐待她而升起的?同情心。相貌看多了,也就没?有什么感觉,而刘氏早就死了,杨柳倒成?了胜利者,那份同情也就淡了。杨柳有身孕后,孟白原本的?兴高采烈也被?司马十七郎打击得剩不了多少。
孟白很难宣之于口的?还有一点,那就是自从?他突然认识到杨柳并不是单纯柔弱的?人后,他眼前的?仿佛打开了一扇门,马上看清了很多的?事情,也就很难再对杨柳如过去一般地好了,就是对阿霞的?感觉也变了。
于是他便以庆祝司马十七郎封爵为?借口出了他的?马车,准备与这对夫妻在一起聊聊天,打发点时间。
“竖子只?会添乱!”司马十七郎恨恨地低声骂道,并不松开手中的?卢八娘,只?将头伸出车帘外,对孟白说:“表兄,娘子睡着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品表兄的?好茶吧。”
看着司马十七郎若无?其事的?表情,孟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他刚刚听到了卢八娘的?笑声,现在撒谎为?的?什么还不清楚?这两个?兴致还真高!孟白看了看车周围挂着的?银铃,随着车子的?行动发出好听的?叮咚声,这两个?人就在这铃声的?掩饰下……
总算孟白还想起来这两人是正式的?夫妻,他实在没?什么可指责的?,只?好怏怏地离开了,心想,难道这两个?人是产生真情了?
卢八娘和司马十七郎倒没?想那么多,他们真实地感到甜蜜,很快活地走了一路,最后下车前,两个?人都换了衣服,又重新梳了头。司马十七郎亲手替卢八娘涂了口脂,戴了首饰,然后将她扶下车,就像捧着宝贝一样。娘子就是他最宝贵的?,若是没?有娘子,他也不会有今天。
夫妻二人首先要拜见?齐王和王妃,他们昨天与皇上一同回了京城,眼下在齐王府的?正殿里等着他们。
齐王府的?人差不多都在正殿里了,与他们成?亲第二天来拜见?时差不多,但人们脸上的?表情却有很大的?变化。齐王和王妃和蔼异常,世子和世子妃非常亲热,而其他人也都是一张张笑脸,唯有十三郎那张别扭的?脸在一片笑脸中分外明显。
齐王先训话道:“皇恩浩荡,以后我们府上又出多了一个?爵位,小十七一定要谨记报效皇上!”
司马十七郎赶紧站起来行礼答应。
世子也有几?句话勉励司马十七郎。
齐王妃就亲切得多了,她笑着说:“我一回府里,就重新给你们准备了院子,卢氏回去后看看要是缺什么,只?管找你大嫂。”
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赶紧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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