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叫来小二,拿出一两银子,叫他看着去置办一桌的酒菜。
小二接过钱,走了。
不一会儿,小厮带着人进来了。
公孙琉叶用美人扇遮住脸,站起身道:“可是尤老板?”尤老板受宠若惊,用袖子擦一把汗,忙躬身行礼道:“小人见过将军夫人,夫人有什么吩咐,直接招我过府就是,真是折煞小人了。”
公孙琉叶愣了一下,之前以为大夫人与他是朋友,为了省银子,没太敢浪费,摸了摸下巴,突然尝到人上人的滋味,却有些不自在,止住要上前迎接的步伐,压着嗓子说:“尤老板客气,请坐。”
尤老板连连摇手说:“不不不,小人区区一个油商,将军府肯吃我的油,已是额外加恩,又怎么敢与夫人同席。”
公孙琉叶皱眉,古人就是墨迹,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道:“无妨,今天,我是来和老板谈合作的,尤老板不坐,我不好开口。”
尤老板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孙琉叶点头,听到开门声,小二端着饭菜进来了,四菜一汤,还剩半两银子,尤老板看着,不好意思拿回,喝了口茶说:“赏你了。”
小二谢过赏,就出去了。
公孙琉叶要给尤老板斟酒,却被躲过,只好放下说:“尤老板随意。”
尤老板将拿起酒壶,先给公孙琉叶倒上酒,才给自己倒上,端起杯子说:“夫人如此看得起小人,小人先干为敬,夫人想要什么样的油,小人定当奉上。”
说完,一饮而尽。
公孙琉叶感觉这顿饭没必要吃了,直奔主题道:“我需要一批经济实惠的油,你要是有,从这儿走三条街,有家鞣革作坊,你送到那儿就行,有多少,我要多少。”
尤老板思虑一会儿说:“现在天热,不好保存,我这儿有一批退回来的货,勉强能吃,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公孙琉叶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这不是吃的,还算是合适,不知道,怎么卖?”尤老板展开笑颜说:“本来就打算赔钱,货不多,夫人可以先看看,给五两银子就行。”
公孙琉叶拿出五两银子来,笑着说:“我信得过你,先将款子结清,尤老板尽快送去吧!”尤老板拿起银子,手有些抖,当即说:“夫人,我这就派人送过去。”
说完一拱手,朝门口走去。
公孙琉叶皱皱眉头,没想到将军府的名头这么好用,考虑要不要挂上将军府的招牌,摇摇头,还是低调些好。
肚子传来咕噜声,拿起筷子,吃饭。
吃完饭,再次回到作坊,院子里的架子全不见了,味道也好闻了不少,向阳的屋子已变成通铺,秀儿正在招呼小厮往厨房卸东西,会做饭的工人,已等不及开始洗菜。
唤秀儿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不错嘛!有模有样的,去找纸笔,这儿的账,以后就交给你了。
你可记好了,借本金五百两,租房八十两,住宿伙食五十两,原料费五两,还有,这儿有什么东西,多了,少了,你都要记录清楚。”
秀儿深深点头,说没问题。
公孙琉叶刚要捏一捏秀儿肥嘟嘟的脸蛋,门被打开了,一个伙计喊了一声送货,之后就招呼外面的人卸货。
本以为没多少东西,直到堆了半院子油坛子,才感觉五两银子花的值,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皂化反应是油和碱,在加热的情况下,不断搅拌,生成香皂和甘油。
逐渐严肃起来说:“秀儿,架起火堆,命人取来一个敞口罐子,要刷干净,再去厨房弄些草木灰,粗眼布,筷子和一件脏衣服。”
话落,秀儿已命人备好这些东西。
公孙琉叶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将罐子放在火堆上,起封一坛油,倒入罐子里,点燃火堆,用筷子搅拌,然后开始加草木灰。
大约一刻钟,取下瓷器冷却,等瓷器彻底凉下来,用布过滤,用液体去洗衣服,和在梧桐苑一样,滤液能用来洗衣服,效果却不太理想,叹口气。
秀儿端来一盆清水。
公孙琉叶就着盆洗手,手上沾有少许滤渣,效果却比滤液好,一拍脑门,滤液中主要是甘油,香皂冷却后是会凝固的,拿起筷子,翻弄滤渣,太软。
扶着额头说:“就这样吧,让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将瓷器都刷一刷,像我刚才做的那样,将滤渣弄出来,秀儿,去裁缝那儿,如果有现成的,拿三十套衣服,让他们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不准洗。”
秀儿疑惑,但还是应下说:“我现在就去。”
公孙琉叶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叫来一个小厮说:“去胭脂铺,告诉何掌柜,让他预留出一个柜台来,就说我要卖香皂。”
小厮答应一声,去了。
这时有人喊开饭,工人们一窝蜂涌向厨房,公孙琉叶忙向一旁站站,等他们吃饱了,招呼他们生产香皂。
大约一个时辰,秀儿命人推着衣服回来了。
这时,公孙琉叶已弄两罐香皂,命工人们换好衣服,将脏衣服搭在肩膀上,一人拿一个洗脸盆,盛半盆水,往秀儿怀里塞一罐香皂,自己抱一罐,想了想,将叫工人起床的铜锣也带上了,上街。
选择一条餐馆密集处,命工人们停下来,站成一排,将罐子放在地上,先擦把汗,将铜锣给秀儿说:“敲锣,让路人看看他们的脏衣服,之后将香皂涂在衣服上,让他们洗。”
秀儿将罐子放在地上,接过铜锣开始敲,一边敲一边喊:“瞧一瞧,看一看,洗衣服了,不管衣服多脏,都能洗干净!”公孙琉叶忙用美人扇遮住脸,走到一边,看人群聚齐到一块,示意秀儿停下来,洗衣服。
秀儿停下来,打开罐子,让工人们展示自己的衣服有多脏,之后往脏衣服上涂黑乎乎的香皂,冲人群大喊:“你们以为能洗干净吗?开始洗!”工人们将衣服放进水里搓,再拿起来,出乎意料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