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琉叶整理一下仪容,叫上秀儿,去探望大夫人。
刚进门,正巧赶上穆紫离开,刚要叫声大嫂,人家的丫鬟略福一下身子,很有礼貌的离开了。
大夫人挣扎着起来,忙上前扶住,接住丫鬟递过来的两个枕头,塞在大夫人身后,顺势坐在床头上说:“我这做亲媳妇的,竟还没大嫂来的早。”
大夫人没想到琉叶会因这点小事吃醋,拉住琉叶的手,失笑道:“这是应尽的礼数,二夫人若是病了,你也得早早的去了,免得落人话柄。”
公孙琉叶只是在气自己墨迹着不肯起床,也不解释,微叹口气说:“大夫是怎么说的?身体可以妨碍?都是我的罪过,冒冒失失就冲出去了,害得母亲担心。”
大夫人拍拍公孙琉叶的手,安抚道:“原没什么大事,我这身子是积累下的毛病,大夫说受到刺激,一下子全发了出来,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人命关天,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公孙琉叶点点头答应了,依旧不放心的问道:“娘晚上睡得可好,可吃得下饭?”大夫人叹口气说:“有媳妇和没媳妇就是不一样,我这身边也多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原本是不好的,吃了药,都好些了。”
公孙琉叶这才放下心来,有心问问赏荷宴的事,又怕大夫人伤神,寻来绣框,做一会儿针线。
一只黄皮猫还没绣完,就被大夫人拿了绣框,于是端杯不算太凉的凉茶上来。
大夫人接住润润喉咙,用帕子擦掉嘴角的水泽,微笑着说:“这倒是能看出是一只猫了,若是换成白线,会更好些。”
公孙琉叶忙夺过绣框,藏在身后,连羞带怒的叫声娘说:“我这明明绣的是老虎。”
大夫人一口茶几乎喷出来,忙掩住嘴,为免伤琉叶自尊,打趣道:“这是给威儿绣的?”公孙琉叶忸怩半天,矢口否认,接过茶杯,不再理大夫人,忽想起什么,唤来小丫鬟说:“去回老太君,就说大夫人精神好些了,能吃能睡,叫老太君放心。”
丫鬟去了后,大夫人笑着说:“你是越发知道事了。”
公孙琉叶脸颊微微泛红,忽想起来的目的问:“娘,这赏荷宴到底是个什么境况?是往大了办,还是平平常常赏赏花,吃吃饭,听听曲儿。”
大夫人微叹口气说:“不是什么正经宴会,不过是借个由头,相看男女。
你大嫂的孩子还小,也就珊儿了,你只管去着人打听,哪家有适龄男子,品行端正的,只管下帖子,保管老太君高兴。”
公孙琉叶蹙眉,争破头的宴会,原来是变相的相亲会,以前杨威找不到老婆,怪不得那么重视,忽又想起一个问题说:“娘,男女不同席,咱们家男人又都不在家,谁去招待呢?难不成再聘一个管家?”大夫人笑了,拉着琉叶的手说:“其他不管,你只管分列两席。
那些人家巴不能近距离相看相看,你只需在请帖上注明,望尊夫人携子女而往,他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公孙琉叶这才明白,又说一会儿话,就要告辞出来,就在这时,荣姐儿进来了,疑惑的问:“我不是让你出府办事去了吗?”荣姐儿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盒子说:“夫人,含烟斋出了东西,特地拿来给夫人看看。”
公孙琉叶狐疑,这么快就出新品了,拿起胭脂盒,刚打开,一股好闻的清香扑鼻而来,赞了句好东西,拿给大夫人瞧。
大夫人用手指蘸了点晶莹剔透的膏子,在手背上晕开,一片清凉,精泽有光,笑着说:“这家铺子我是知道的,只可惜不出货了,没想到又开起来了,质量倒是比以前更好了。
听说最近出了一个胭脂先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家老板。”
公孙琉叶开心,说了句还行,打发荣姐儿走了,并没言明这家铺子现在在自己名下,只是说:“娘若是喜欢,等含烟斋再出了好东西,先拿给娘来看看。”
大夫人笑的眼睛都完了,说些平时妆容仪态的话,直到吃了午饭才放公孙琉叶回去。
公孙琉叶从梧桐苑出来,并未直接回伏锦院,而是去勘察一下举办赏荷宴的地点,没想到竟是李重和红衣女子密谋的地方。
汉白玉回廊穿梭在茂密的荷花间,直通湖心两个不小的赏荷亭,仿佛专门为宴会而建的似的,终于明白大夫人分列两席的意思,这两个亭子互不相通,只能从两侧的回廊上去,完全是只许看。
因喜欢这里的风景,也不回去了,直接命人取来笔墨,在这里办起了公,根据亭子的大小,请多少人家,若是来的人多,曲曲折折的回廊也可以利用上,敲定最终人数后,叫来秀儿说:“去将府里资历深的丫鬟婆子都找来。”
秀儿答应一声去了,很快就将人带来了。
公孙琉叶伸个懒腰问:“说说看,大安城里,都哪家公子到了娶妻的年龄。”
众丫鬟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婆子说:“回夫人,大夫人撵了府里一小半人,那些跟着办赏荷宴的也在里面,我们都不太清楚情况。”
公孙琉叶无奈,只好命秀儿将琴女找来,等琴女过来,直接问:“城里都有哪些适龄男子,家底殷实,品行端正,容貌周正,前途可期,最好是连女人都没碰过的。”
琴女收起琴说:“凭你的标准,整个大安城也找不出几家来。
你丈夫倒是算一个,只可惜有主了。”
公孙琉叶呵呵道:“少贫,就说你能不能办到,要是能,我现在就写帖子,要是不能,我另外找人去办。”
琴女仿佛感觉被小看了,略皱一皱眉头,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下一串人名,连他们的家庭地址,成员,干什么的都写的一清二楚。
公孙琉叶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脑海里冒出密府两个字,最初从珊儿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并未放在心上,后来荣姐儿又提起,稍微有些在意,琴女虽未说自己与密府有关,也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