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琉叶摸着下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堵住门说:“走?走哪儿去?”琴女蹙眉,一挥袖子,掀开公孙琉叶说:“我又不是将军府的下人,走去哪儿,还需要跟将军夫人报备吗?”公孙琉叶睫毛颤动,眼眶微红,鼻子酸酸的说:“自是不需要,那我怎么去找你?”琴女背上琴说:“你最好别来找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动手。”
公孙琉叶胸脯起伏,做一个深呼吸,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去,委屈的说:“我怎么了我?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是说要帮我吗?我刚出事,你就往回缩,这就是你帮忙的方式?”琴女躲过茶杯,冷着声音说:“萍水相逢,我可有必须帮公孙夫人的义务?”公孙琉叶硬生生将嘴边的那句“我们是朋友”咽回去,扔过去项链说:“还给你,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什么破玩意儿,还没我自己搞的好用!”琴女伸手抓住项链,指节咔咔作响,声若冰霜的说:“再丢一次,我要你的命!”说完,身影一晃儿,不见了踪影。
公孙琉叶接住项链,吹了吹链坠儿,擦干眼角的泪水,撇撇嘴说:“不丢就不丢,有这个,还怕你不回来?”之后就想喊秀儿,突然意识到秀儿还在梧桐苑,唤宫嬷嬷。
宫嬷嬷走到公孙琉叶面前说:“夫人有什么吩咐?”公孙琉叶边戴项链边说:“你派人去瞅瞅,穆……大嫂子回书芳苑没有?挑几样像样的东西,咱去嫂子那儿坐坐。”
宫嬷嬷俯身答应,身子却没动。
公孙琉叶不解的问:“还有什么事吗?”宫嬷嬷叹口气说:“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公孙琉叶皱眉,擦着眼角说:“什么当说不当说?我最不耐烦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宫嬷嬷被噎一下,张开嘴又闭上,最终说:“夫人,奴婢知道,你和秀儿感情深厚,现下秀儿在梧桐苑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夫人的例钱……”说着瞟了一眼公孙琉叶,不再说下去。
公孙琉叶静默,不住打量宫嬷嬷,笑着感叹一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秀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什么性情,我最是明白。
做姑娘的时候,我的事都是她在管,突然有个人替她管了,不想吃白饭,跟着宫嬷嬷要了几回东西,也想在我面前表现表现。”
拍了拍宫嬷嬷的肩膀,继续说:“这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宫嬷嬷比我们这些做主子的看的清楚,日后多提点提点秀儿。
秀儿是个灵透的,学得快。
快去吧,不然,秀儿晚上就回不来了。”
宫嬷嬷躬躬身子去办了,公孙琉叶继续洗没洗完的澡,刚洗完,宫嬷嬷就来禀报说:“穆夫人不在书芳苑,从大夫人那儿出来,就去了望玉园。”
公孙琉叶点点头,清点一下东西,最后将老太君送的鸡血石镯子也放进盒子里说:“秀儿啊秀儿,你家夫人我刚得的好东西,还没捂热,为了你可是全出去了。”
刚踏入望玉园,就被一座玉山拦住,株株小型迎客松随风飘摇,摸着下巴笑道:“怪不得叫望玉园,倒是雅致,不叫人一眼看清院子里的东西,倒有些金屋藏娇的意思。”
忽听见有人轻笑,转头看去,正是穆紫,忙福身说:“弟妹请嫂子的安。”
穆紫一扬帕子说:“又不是顺安堂,你也没去我的书芳苑,你是嫡,我虽也说不上庶,终究你是正室,方才才见过,请的哪门子安?”公孙琉叶站直身子,上前抓住穆紫的手说:“什么嫡啊庶的,都是一家人,我不管这些,只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大嫂子。
我正想寻嫂子来着,听底下人说,嫂子给二娘来请安了,我想着自从进门就没来看过二娘,实在不应该,借着来瞧二娘的功夫,来瞧一瞧嫂子。”
穆紫抽回手,用帕子掩嘴一笑说:“弟妹不愧是正室,说话就是得体,倒显出嫂子的不好来。
自你进门,有诸多不愉快,嫂子是对事不对人,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公孙琉叶再次抓住穆紫的手说:“嫂子说的什么话?我刚入府,嫂子待我就跟亲妹妹似的,怕我寂寞,特地为我举办宴会,只是琉叶不懂规矩,害嫂子伤心了。”
说着拿起帕子擦泪。
穆紫再次抽回手说:“弟妹实在是太客气了,妯娌之间哪有不磨牙的,快别掉眼泪了,这么精致的一个人儿,眼睛都肿了。
不过也不怕,坊间有个胭脂先生,有一支奇笔,将一个丑女画成美女,连小侯爷都骗了。”
公孙琉叶忙换上笑脸,噗呲一声笑了,之后说:“还是嫂子消息灵通,我竟是个傻的,什么也不知道。
嫂子,我这儿有几样好东西,本是要给二娘送去的,今天高兴都给你吧!”穆紫推辞说不要,直到公孙琉叶说看见管家贩卖府里的东西,还会再去贩卖,方接了,笑着说:“弟妹实在是太客气了,嫂子就不打扰弟妹看二娘了,嫂子这就回了。”
公孙琉叶深深舒一口气说:“嫂子是绝顶聪明的,弟妹等着嫂子的好消息,不,等着嫂子来看弟妹。”
穆紫莞尔一笑,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公孙琉叶一阵恶寒,很想冲上去撕掉她那张伪善的脸,面上还要保持着微笑,胃内翻腾,扶住玉山一阵干呕,纤长的睫毛挽着风,逐渐濡湿。
宫嬷嬷忙上前扶住,不住给公孙琉叶顺着背,关切的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别是什么后遗症,要不要禀明大夫人,请个大夫来瞧瞧?”公孙琉叶闭上眼睛缓一会儿,轻轻摇了摇手指,有气无力的说:“母亲最近事忙,不要打扰母亲。
我这是肉疼外加恶心,刚得的好东西,还是舔着脸给人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