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杨东升叹了一口气。
“跟你说话呐,你叹什么气?”
“这看就难了!在沪上的时候,杨槐特意找我谈过,他不想跟周丽处对象,准确的说是不敢!”
“为什么不敢?”
杨东升把杨槐那天说的原因,原样给周影重复了一遍。
“别的事还好说,这种事,你叫杨槐怎么敢娶她?”
“这个死丫头,早就给她,别那么疯,别那么疯,现在好了吧?”嘴上虽然埋怨周丽,周影还是有点不死心,“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我也希望杨槐能做我妹夫,可是杨槐的态度实在是……周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杨东升一转过头,正看到周丽抱着猫,不知道什么站在门口。
周丽故作坚强的一笑,可是这笑容实在是太苦了点。
“姐夫,刚才我想起了一件事,给你说一声。这几天我在矿上干活,大家最近都反应,那些改出来的机器越来越不好用了,坏的也越来越勤。姐夫,你得注意。”
“好,知道了!周丽,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小丽,别听你姐夫胡说,我明天就去……”
“姐,姐夫!你们不用操心,我说喜欢杨槐,就是看你们要撮合我跟他,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瘦的跟麻杆一样,连我都打不过,谁会喜欢他?”
周丽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可是就在她转脸之际,眼角分明已经溢出了泪花。
“哎,别跑!”杨东升追了出去,这么没头没脑的冲出去,要是被车撞了,怎么办?
“别追了!”周影在背后喊。
“为什么,你不担心?”
“你不知道,这丫头从小就性子要强,最不喜欢的就是让别人看到她哭,你一追,她只会跑的更快!”
“哎!”杨东升摇了摇头。
“你还叹气?这事还不都怨你!”
“怎么能怨我?”
“怎么不怨你?要不是你让我撮合他们两个,周丽怎么会喜欢上杨槐?要不是……”
“好好好,都怨我!”
杨东升连忙举手投降。
这时就见那黄胖子又钻到母猫肚子下,跟小猫抢奶吃去了。
“你别让它吃了!”周影冲母猫喊。
母猫呆愣愣的看着周影,紧接着就见母猫不但没赶走黄胖子,还跟照顾其他小猫一样,给黄胖子舔起毛来。
“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周影照着黄胖子的脑袋,给了它一巴掌,再想去抓黄胖子。
黄胖子大约也是急了,扭头就咬,幸亏周影躲得快,才没被咬中。
“你快把它抱走!”
“好好好,我抱,我抱!”
杨东升一只手抓住黄胖子的后颈皮,拎起来往门外走。
临出门,杨东升嘴欠的问了一句,“今天晚上吃什么?”
“吃空气!”周影气鼓鼓的说。
“这下子好了,咱们俩都没得吃了!”
杨东升跟拎布包一样,提着黄胖子,四处乱逛。
天色渐暗,就见不远处传来忽闪忽闪的电火花的亮光,王建业的改装厂仍然在工作。
这时几个身穿深蓝色工作服,衣服上还能隐约看到“瓜州矿山机械厂”字样的人,从杨东升身边走过。
“这个月工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
“这个王建业,这几个月工资一次比一次发的晚,再这么下去,老子就不干了。”
“你们不知道,他在市里包了个小,以后咱们的日子难着呐!”
“他还敢包小,不怕那个母夜叉知道后撕了他?”
……
杨东升想起刚才周丽的话,向王建业的小工厂走去。
王建业的工厂相比多半年前,也已经大规模扩张,他租了十来间房子,手底下现在有三十来个人替他干活。
受矿上的示范作用,王建业现在不但做着杨东升矿上的生意,还接到了不少农户的零散生意。
王建业见一个男人拎着一只猫走进他的工厂,虽然天黑,看不清脸,但是身形有点熟悉。
“杨老板,欢迎欢迎!”
“王老板?”
杨东升差点没认出来王建业来。
当初那个黑瘦黑瘦,自己开着拖拉机上门推销的个体户,如今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王建业此时至少胖了几十斤,敞着怀,露出油腻的胸口,手里还抓着一瓣西瓜。
“杨老板,您下来视察工作?”
“随便看看!”
“您随便看!”
杨东升还真就随便看了看。
王建业的工厂虽然规模扩大了,但仍然是一个小作坊式的工厂,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油污,零部件扔的任哪都是。
“王老板,这么长时间了,你改的机子,不但没有丝毫进步,怎么还越来越退步了。”
“不会吧?这都是一样的材料,一样的步骤生产出来的……”
王建业立刻替自己狡辩起来,这个家伙也学的油滑起来了。
“你用的是什么样的材料,什么样的生产步骤我不管!这批机子,要不你全给我弄好它,要不你就不要做了!”
“杨老板,你别生气,我马上给您改,马上改!”
当天晚上,包括其后几天,周影做饭都故意多放辣椒。
杨东升吃了之后,又是咳嗽,又是打嗝。
“咳咳咳咳!”
“东升,你这是怎么了?”
杨东升抬头一看,只见面前是周黑、周影他妈,还有周勇,三人都是一脸讨好的看着杨东升。
“叔,婶,勇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你。”
周黑边说还拿出了两瓶酒,两条烟。
杨东升把几人让进屋,周影忙给他们倒水。
“叔,婶,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东升,是这样的……”周黑讨好的看着杨东升。
原来上个星期,周勇去顺河街里赶集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姑娘,家里去给他提亲。
人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人家姑娘长得好,杨勇长得又黑又丑,还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何况姑娘家还是顺河街里的,相比于他们这些村里的,本身就有优越感。
媒婆好说歹说,许诺了一堆条件,人家好歹是勉强同意了,不过提出了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