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名义上说是围猎,实际上是个个青年才俊在一起的角逐,
偌大的围场中,不少人在扬鞭纵马,颇有一番风采。
“皇后娘娘,您上马小心些。”盼福在一侧看着皇后娘娘踩蹬上马,心底有些担心,那高头大马看着蛮吓人的。
喜珠却在一侧笑:“别担心,咱皇后娘娘可是师承宋将军,骑术好着呢。”
宋沐晚看着她们二人在一侧你一言我一语,她轻笑:“行了,你们别再话多了,去一侧帮帮忙。”
旁边有许多宫女太监在准备座椅,果品,清酒这类的东西,盼福和喜珠听了皇后娘娘的吩咐后,乖巧地走向了一侧,帮着大家一起准备。
宋沐晚径直打马向前,将将转过三圈后,左侧方传来了一阵喝彩,
“好,好,当真妙极。”
周围人声鼎沸。
只见场中央两位男子并排站立,各自拉弓搭箭,随着周围指令一下,二人两箭齐发,一位箭矢正中靶心,
那人身着锦袍,面白,应当是位贵族子弟,周边他的二位小厮为他们家的主子摇旗呐喊:“公子威武。”
宋沐晚凝神看着,那人面露得意,
这时候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原来与那锦衣公子并排比试的男子不仅射中了靶心,而且射穿了靶子,这力道之大,着实威武。
但显然有人并不服气。
“本公子的箭矢稳稳射中了靶心.,而这位的箭矢却不知所踪,这有些说不过去吧。”锦衣公子眯着眼,环顾四周。
这番话耐人寻味,这位锦衣公子显然并不想愿赌服输。
有人看不过去,站了出来:“吴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箭矢不知所踪?这位公子明明正中靶心,而且力道之大足以射穿靶心。”
“自然是这位公子取胜。”
吴公子轻笑了声:“在场还有谁看见了这位公子的箭矢射中靶心了?”
此言一出,四周静默下来。
这位吴公子的父亲乃当朝权贵,而且正得盛宠,一时间,大家都噤了声。
吴公子惬意地摇扇,施施然地行至那位射穿了靶心的男子面前,他上下打量眼粗布男子,而后用扇子掩鼻:“啧,你这身上味道怎么如此之重?”
而后吴公子迅速与眼前男子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皱着眉道:“一股马粪味。”
被说身上有味道的粗布男子一言不发,而后转身就要离开。
被无视了的吴公子冷了眼神,抬起手拦住了人:“你一个马奴,在本公子面前嚣张作何?”
“莫非是仗着付老将军赏识你?”
吴公子面露恶心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马粪味的马奴,不过一个奴才而已,竟然能得到付老将军的青眼,与他共处一帐,这个马奴配吗?
吴公子笑着走到马奴跟前,他低声:“江劲,你一个奴才,莫不是还做着翻身大梦?圣上看得上你吗?”
“赶快回家吧,你这种人啊,给圣上提鞋都不配。”
语罢,吴公子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声道:“你这种烂箭术,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宋沐晚坐于马背上,看见了前面发生的事情,她眯眼打量,中间那个粗布男子似有几分熟悉,等她凝神一会儿,她想起来了,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江劲,
看着一个锦衣公子带着人围起江劲的场景,宋沐晚猜测江劲应当是被针对了。
不远处还有一人将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德清公公看着圣上伫立的模样,再看看不远处发生的事情,他在心底暗骂:这吴大人的儿子怎么是这种德行,这真是污了圣上的眼。
正当德清准备开口请圣上移驾他处之时,圣上沉声问:“都是何人?”
德清恭敬回道:“圣上,那位射中靶心的正是吴大人的幼子。”
“而那位箭矢不在靶上之人似是付老将军军中的新人,据说力大无穷,勇猛能干,所以这次,付老将军将其举荐入了围场。”
“唤何名?”
德清微抬头,圣上问名,看样子这位要有几分造化了,德清笑着答道:“回圣上,那位名唤江劲。”
“这江劲还是江才人的兄长。”
“江才人?”
德清一拍脑袋,他才反应过圣上对上次选秀之事一点都未曾上心,不知晓江才人也是常事。
德清解释道:“圣上,这江才人正是今年新进的嫔妃。”
话落,德清见圣上正瞧着前面那些人对峙的场景,心中知晓圣上对这江才人之事并不感兴趣,遂也不再提及。
德清琢磨了会圣上的心思,而后开口道:“圣上,可要奴才上前制止?”
“不必。”
宋沐晚本想上前制止,但她望见了不远处的萧彻,她也不好再上前,还是暂行观望得好,宋沐晚调转马头,而后抬鞭策马,马蹄疾驰,扬起了一阵尘土,
正在这时,耳侧传来了一道女声,熟悉异常,
“皇后娘娘安。”白舒宜眉眼柔柔地上前问皇后娘娘安。
宋沐晚拉扯缰绳,降下速度,而后朝着白舒宜颌首,示意自己听见了她的问安。
白舒宜并不在意皇后娘娘待她的冷淡,她笑着上前道:“皇后娘娘骑术了得,臣妾真是羡慕皇后娘娘。”
宋沐晚淡声道:“勤练即可,这算不得什么。”
白舒宜双眸清亮,带着期待道:“皇后娘娘骑术如此之好,可能教教臣妾。”
“圣上的骑术比本宫了得,白贵人若是想学,圣上亲自教授,效果会更好。”
此言一出,白舒宜低头咬唇,她的面上浮上了一层薄红,她的语气带着些许低落道:“皇后娘娘,您知道的,圣上这几日恼了臣妾,臣妾不敢……。”
宋沐晚轻声道:“白贵人莫要自谦,你是圣上的心头爱,掌心宝,圣上怎么会恼了你呢。”
“皇后娘娘,您可是也恼了臣妾,臣妾不知何处做错,请皇后娘娘明示。”白舒宜眸色波动,言辞恳切。
宋沐晚受不起她这种语气,她温声笑道:“白贵人此言差矣,本宫并不恼你,莫要胡思乱想了。”
话落,宋沐晚打马向前,徒留白舒宜站在原地。
扶着皇后娘娘下马后,盼福小脸皱着,她小声道:“皇后娘娘,白贵人真是不知礼数,她定是故意来给娘娘添堵的。”
语罢,盼福小脸皱得更厉害了,白贵人肯定会缠着圣上去教她骑马了,然后再到皇后娘娘面前炫耀一番,这白贵人当真可恶。
宋沐晚并没有回答盼福的话,她有意让盼福带些人去看看那江劲情况如何,正当宋沐晚准备下吩咐之时,她看见了白舒宜翻身上马的场景,
白舒宜本就不会骑马,如今她身怀有孕,更不宜学习骑马,她这是在做什么?
宋沐晚正了神色,就在此时,白舒宜身下的马动了,不仅如此,速度还越来越快。
饶是隔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宋沐晚还是清晰地听见了白舒宜的惊呼声。
一旁的盼福显然也听见了白贵人惊恐的声音,她看见那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隐有将人甩下马的架势,盼福吓得小脸都白了,
盼福讷讷开口道:“皇后娘娘……”
宋沐晚无暇顾及盼福,她即刻翻身上马,拨转马头,狠力扬鞭,疾驰向前,
“快些扯住缰绳,让马安静下来。”宋沐晚厉声道。
可是前方的白舒宜丝毫没有反应,她一味地扯着马头,甚至抓住了马的鬃毛,很显然,马受惊了。
眼见就要追不上白舒宜,宋沐晚皱眉,伸手扯下了鬓间的发钗,狠力往马背上一刺,身下马陡然间加快速度,
宋沐晚策马狂奔,好不容易追上了白舒宜,而后她伸手狠狠地扯过白舒宜手中的缰绳,而后往后猛拉,
宋沐晚使出了最大的力气,躁狂的马儿隐隐有了温顺之势,
就在宋沐晚舒口气的档口,似是惊恐不定的白舒宜害怕地伸手往她宋沐晚身下的马儿那处抓去,
宋沐晚阻止不及,白舒宜的手指不知划拉到了何处,宋沐晚身下的马儿当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马儿几欲发狂,疯狂地甩动马头,宋沐晚渐渐开始体力不支,身形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