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那天的情况。”
男人双手交叉,两臂撑在桌子上,眼睛眨了眨,“以及你的师兄。”
冯阳沉默片刻,回道:“无可奉告!”
他与师兄的纠纷要由他自己处理,没必要告诉一个陌生人。
“不要着急,年轻人,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男人轻笑了两声,身体后倚,靠着椅背,姿态慵懒。
“这里是专门关押巫化种的监狱,固若金汤。你如果不与我们合作,是出不去的。”
冯阳噌的一下冲到男人的面前,双手撑着桌子,声音有些愠怒。
“你们凭什么扣押我?”
男人指了指他身后的幕布,“别着急啊!看看这段视频再说。”
冯阳转身看向他的身后,只见屏幕上播放着一段雨夜视频。
仅仅扫了一眼,冯阳就认出来了视频里的人。
那是他和他师兄去年捉拿金涿的场景,他很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时的金涿为了和爱人长相厮守,疯狂猎杀年轻少女,靠着少女的精血逐步祛除体内的巫血。
抓到她的时候,金涿刚吸完最后一个女人的精血,就差一步就能变成一个普通人。
但是天道不可违,最后金涿还是死在了扶乩人的手里。
这段视频记录了他杀死金涿的全过程,若是将其拿到警局,他故意杀人的罪名是没跑了,更何况另一个当事人又失踪了,真是百口莫辩。
“你在威胁我?”
冯阳握紧双拳,怒目而视着对方。
男人摆了摆手,“年轻人,不要这么容易动怒。坐下来好好谈谈不好吗?”
陈岳适时的为他提供了一张椅子,双手轻轻摁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事到如今,冯阳能强压住内心的不忿,缓缓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天发生了什么,至于我师兄,我只能说无能为力。”
这是实话,同门十二年,冯阳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生活习惯,至于家庭背景、年龄什么的,一概不知。
他是十四岁入的门,入门的时候师兄已经能够满世界抓巫化种了。
三年后,师父云游四海,他就和师兄相依为命。
讲真的,他不信,也不愿相信师兄会对他不利。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师兄拼命工作供他上的大学,鼓励他继续学习。
在冯阳眼里,师兄神秘、强大,伟岸,绝不可能与他人有什么蝇营狗苟的事情。
“我们勘查了现场,那名孕妇死于大出血,肚子里的胎儿不翼而飞。”
男人指了指冯阳,神色严肃,“那个胎儿的重要性你不知道,所以不要隐瞒,这会导致更大的灾害。”
冯阳摇头,面色冷漠,“我不清楚,我只记得群蛇围攻郭家,我在客厅被人袭击了。”
那个胎儿是个蛇胎,但是冯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蛇胎能引得群蛇出动争抢。
怪胎他见得多了,大多是怨毒缠身,恶业难消的后果,但是从未见过被如此重视的怪胎。
看神罚者的态度,冯阳猜想这个蛇胎应该不仅仅只是怨毒的集合,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冯阳老老实实的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略过了该省略的地方。
男人淡淡的说道:“你知道腾蛇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是冯阳还是点了点头。
身为一个扶乩人,怎能不知道腾蛇?
腾蛇是上古巫神女娲的左膀右臂,与白矖的实力不相上下,掌管半个巫族。
男人双手交叠在身前,缓缓道:“郭瓦是个眼瞎的,误把鱼目当珍珠,却将真正的珠宝弃之若履。”
他望着光洁的墙壁出神,嘴里不住的说:“可惜了,可惜了。”
原来郭瓦曾有过一任妻子,与他是患难夫妻,一同生活七载,风雨同舟。
但因为两人七年未有子嗣,郭家人就逼着二人离婚。
郭瓦也是个狠心的,干净利落的将糟糠之妻赶出了家门。
后来他娶了隔壁村的泼辣姑娘做老婆,五年生三胎,胎胎都是蛇胎。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郭瓦的前妻搞出来的?”
冯阳很疑惑,一个普通的山野妇人怎么会有如此神通?
男人叹息道:“对,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妇,腾蛇后人体内巫血纯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在当今巫灵中也是佼佼者。”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男人耸了耸肩,猜测道:“可能是因为爱情吧?由爱生恨。”
若是眼前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人类社会将会面临极大的威胁。
如此说来郭瓦的妻子不过是巫灵的寄生体,而那位腾蛇后人才是蛇胎的亲生母亲。
牧野之战后商王自焚于鹿台,顺道毁掉了巫神的供奉之力。
自此,巫神陨落,只剩腾蛇与白矖管理巫灵一族。
传说白矖一心向道,清心寡欲,并未留下后代。
而腾蛇性淫,后代仍有延续,但是纯血不足。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冯阳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不用说神罚者这么神秘的组织了。
这样的消息如果传到老鬼那,市价最起码得六位数。
男人笑了笑,“你很聪明。我想邀请你加入神罚者,消灭腾蛇一族。”
听到这冯阳笑了,消灭腾蛇一族?
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一个比人类史还要古老的族类你说灭就灭啊?
万物有常,天道平衡,力量此消彼长,灭了腾蛇一族,依旧会有其他族类顶上这个位置。
“我们从不强迫人,你如果想通了就联系陈岳,神罚者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男人起身离开,在经过他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
“记住,我叫白泽。”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冯阳的神情明显一怔。
白泽?是那个上古神兽白泽吗?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上古神兽都在镇守凶兽,哪有神兽肯屈尊来人类世界当一个小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