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或许爱情可以天道酬勤,改自文章《爱情没有天道酬勤》,作者不详。
沈渊明和芮禾回来的时候,在岸上的两人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地,还坐在一起。
许舒言正襟危坐,陈序临则大大剌剌,双手闲适撑着地面。
与他们去玩前不一样的是,许舒言的腰间围着黑色。
像是男生的衣服。
芮禾把帽子摘下来,盯着许舒言的腰:“舒言,你腰怎么了?这是你的衣服吗?”
“啊,不是。这是……”许舒言刚想解释,沈渊明和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叫起来:“序临,这是你的衣服吧,我靠,你这洁癖竟然还能把衣服给人当坐垫?”
众人的目光一齐聚集到了许舒言身上,其中也包括了宋霓。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许舒言慌张站起来,把衣服解下,她摸了一把裙子,试探到原先的地方已经干透,便急急交给了陈序临。
“谢,谢谢。”
陈序临懒散地接过,衣服一叠,随手扔到了书包的方向,衣服像长了眼睛一般掉进了书包里。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沈渊明叫了个代驾,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学校。
兴许是累了,车上的几人都没怎么说话,芮禾和沈渊明很快睡着。而许舒言坐在陈序临的身边着实精神。
她偶尔瞥向陈序临,没几秒很快地把视线收回。
陈序临把靠近他那边的车窗降了个彻底,凉风席卷着,顷刻灌了进来,他伏在车窗边,漫无边际地看一旁的树木建筑如放电影般虚晃而过。
经过一个红绿灯时,车子停了下来。
安全岛里,一个女老师领着一群孩子即将过马路,一个男孩伸出手来,对着陈序临用手指比出枪状,稚嫩地配出biubiu的谐音。
女老师自感失礼,满含歉意地对陈序临笑了一笑。
陈序临也不介意,自顾自从窗外伸出手去,隔空佯装也打了一枪。
他腕间的手表被阳光折了下光,刺到了许舒言的清眸。
再睁眼时,车子已经发动,许舒言见窗外的人景倏然掠过,陈序临回身把身体半靠在座位上,脸上的笑容轻松肆意。
她看着陈序临,感觉他和高中相比什么也没改变,可又像什么都变了。
车子到了商业街时,代驾先到的理工大,把许舒言和芮禾松下,临离别时许舒言道了句:“再见。”
陈序临居高临下,眼里的情绪不明,方才的关心像一时兴起,他又回归了应有的模样。
对何事也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傍晚,许舒言早早爬上了床。
她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高二结束时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那是一年里暑热最盛,同样海浪最兴的时候。
省高中冲浪比赛选在了景莲举行,夏日蝉鸣不歇,湿热的空气敷在身体就能迅速粘腻。许舒言在这个时候却报名参加了比赛的志愿者活动。
这次比赛的目的是角逐出参加全国大赛的选手,全省入围的选手也都来了,人潮把这片海域围得水泄不通。
许舒言也是凭着志愿者身份才能挤到前排。
她拎着一桶的矿泉水等待着。同时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漫不经心调试装备的少年。
陈序临是最后一个。
本身最后一个出场不占优势,可他的出现顿时唤醒了所有人的困倦。
他动作流畅敏捷,顺利站在海浪之巅,像能与之融为一体,轻松灵活地驾驭着片片翻滚的浪潮。
这种极限运动的高难度动作困难又危险,可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是零失误。
很难想象,这都是一个高中生能做出来的。
同样毫无意外的,他是本场的第一。
当之无愧。
裁判宣布结果时,一众的男生扑到了陈序临身上欢呼,就差把他扛在肩膀上扔到半空,陈序临在他们空间,甩了甩还带着水滴的头发,微然带笑,意气飞扬。
“林彦,你不是一直想试试海上冲浪的感觉吗。”有男生起哄,“正好序临在这,带你玩玩!”
叫做林彦的男生拿出一早准备的板子,显然早就想跃跃欲试。
陈序临用绳子让林彦扯住一端,径自进入海里,还没到浪头,不远处就传来了鬼哭狼嚎。
“我要掉进海里了!”
“太吓人了啊啊啊啊啊!”
林彦回到岸上时,旁边的男生围上前去七嘴八舌,笑林彦没那胆量还非要学陈序临揽瓷器活。
陈序临没有作声,唇角微微一勾,眼神四下扫了一圈后,直直落在了穿着志愿者衣服的许舒言身上。
许舒言会意,但还是怔了一怔。
她身体僵硬提着桶就要上前,这时突然一波女生袭来,把陈序临团团围住,五颜六色的指甲飞舞张扬,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水瓶,有人还拿了不止一瓶,递到了陈序临面前。
许舒言看了看自己,一身素淡,和这群把自己收拾得头发丝都精致的女生相比,真算不得出众。
陈序临笑,礼貌拒绝。
他拨开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对许舒言喊了一声:“你好。”
他这一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许舒言心下一惊,快步上前,几个女生悻悻看向她,自动给她闪出一条通道。
她走上前去,拿起一瓶水递到了陈序临面前。也同样回了句。“你,你好。”
陈序临接过来,不忘说句谢谢。
他握住方才许舒言触摸到的瓶身部分,拧开瓶盖的同时发出清脆的咔呲声。
努力地用功学习,想要追上他的步伐,私下知道了他爱冲浪,排除万难求老师,报名参加了这次志愿者活动,只为了能离他更近一些。
她希望自己能被他看到。
哪怕只是能并肩和他站在一起。
彼时少年还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她期待着与他的相见,可再相见时,那代表着少年感的海域已经和他没了关系。
高二时的陈序临还没有这个问题,那他一定是在之后的这段时间里,被什么事情打击到了精神。
而是什么事情,许舒言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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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次活动后,许舒言的课业也逐渐的繁忙,加之还有本校的许多余外工作需要处理,慢慢的,许舒言去海大活动的频次也降低了不少。
陈序临照例每次活动前发通知确认社员是否到场,对她这个外来户也不落下,但有一次许舒言在对话框里输入不去,正当她想写下不去的理由时,陈序临很快回了过来。
“好的。”
简短的两个字,天就聊死了。
许舒言握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回,或者是不需要回了。
她不知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冷淡,是因为窥探到了陈序临脆弱的一面,还是被他认为她利用了他的脆弱,妄图进入到他内心从而及时止损。
总之,两个人突然间的,就成了这样。
那些让许舒言怦然的瞬间,也只是停留了一畔就灰飞烟灭,说是大梦初醒就太俗了,它毕竟真切地降临发生过。
若真论起虚虚实实,许舒言也只能安慰自己。
是一个真实的,自认为美好的巧合罢了。
群内偶尔还会发几条通知和照片,许舒言每条都会打开看看,宋霓每次都去,但和陈序临貌似没什么进展。
流言风风雨雨,但更像自导自演。
许舒言无心去关心,只是想他能过得开心就好。
周五的晚上,芮禾邀请许舒言看电影,令芮禾意外的是,她同意了。
“你怎么不去参加陈序临的活动了?”芮禾把电脑端到了许舒言面前,“说起来,你好像很长时间都没去了。”
许舒言不知作何解释,只能浅浅一笔带过:“最近课太多太满了,到了周末,我还想歇歇呢。”
芮禾选了一部小清新爱情片,许舒言扫了一眼剧情介绍:“还有别的吗,纪录片之类的?”
“许舒言,你上了一周课还没个够?刚才说要歇歇,现在就要看纪录片?”芮禾无语凝噎,“现在是放松,放松,还紧绷着神经,早晚给你勒断了。”
许舒言面无表情,芮禾调着画面的清晰度,感到她最近状态怪怪的,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许舒言气极反笑:“我还没恋爱,怎么就失恋了。”
“没有就好。”芮禾笑了笑,“男人只会影响咱们拔剑的速度。”
“先别说我,你呢。”许舒言觉得好笑,岔开话题,引到了芮禾的身上,“你和沈渊明怎么回事,我感到你们之间才是两小无猜,眉来眼去。”
“才女连说话都文绉绉的。”芮禾眼睛开始盯着屏幕,“我们只是一起长大的盆友啦。”
今晚是许舒言第一次和芮禾提到沈渊明这个人,她本无心去关心别人私事,出于对芮禾打打闹闹的回怼,她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了。
“可他对你不太单纯啊。”许舒言给芮禾分析,“什么事情都要给你想着,一起玩都要叫着你,干什么也要带着你……”
“他对哪个女的都这样。”芮禾打断了许舒言的话,朝她笑了一笑,笑容纯粹,“如果说我们相同,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是海王,我是海后,我们可以交流经验咯。”
许舒言怔了怔,看芮禾没有心事的开心模样,发觉生活没有情爱的拉扯真的会轻松很多。
她想起这几年对陈序临默默的关注与努力,时间一晃而过,竟然过了三年之多。
好在直到目前为止,她所谓的拉扯和用力,还尚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和意义。
或许爱情可以天道酬勤。
可是以后呢。
谁晓得,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