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金銮大殿上,景润亲自提审驸马王新良。
这位曾经金榜题名风光一时无两引无数名媛娇小姐垂青的状元爷,此时此刻一身狼狈的带着手铐脚镣被粗鲁的押上堂来,不等景润发难,跪在堂下的驸马就直喊自己冤枉。
“冤枉?说来听听你有何冤屈?”
景润面无表情的坐在高位上,状似无意的看着跪在下面的王新良问道,这贼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今日他之所以会亲自提审,一是准备收网一举歼灭这帮贼寇,二是想清一清朝中的两面人,借由此事让利益相关者自己跳出来他好一网打尽,省得日后还得费心思专门想法子来除这些人。
“罪臣是被人下了迷药,以致头昏眼花错将长公主看成刺客,失手将她杀死…现在公主已死说什么都晚了,罪臣甘愿下去亲自向公主解释,但是在我领罪之前,我想请殿下为我们夫妇主持公道,人我杀的不明不白,公主也死的不明不白,请殿下下令彻查,别让营造这等人间悲剧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迷药?失手了?我明白了王驸马的意思是误杀。”景润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吏部官员邓州闻言,恐未来的新帝庆安王耳根子软听信恶徒之言,再加上他一向嫉恶如仇脾气火爆,连忙跳出来反驳道。
“殿下莫听这厮信口雌黄,他自己都承认了,这杀人就是杀人,杀人就得偿命,才能告慰长公主在天之灵,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多活几天,等殿下登基后大赦天下,好有条生路。”
“邓大人此言是否有些过于的不近人情啊!”一向与王新良交好与邓州不和的中尉董承,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向着高位上的景润做了一辑,看着邓州说道。
“驸马都已经认罪了,他与公主到底是夫妻一场,同床共枕数十载,这其中自有你我所不懂的情谊,想要在死之前知道是谁害的他们夫妻到如此田地,这也在情理之中嘛!”
由董承开的口子,之后……
“公主与驸马昨夜痛失爱子,伤心过度以致精神恍惚一时看错也不是没有可能。”
“臣附议,听闻昨夜公主府半夜里还起了一场大火,几件事发生在同一天,不免让人起疑,至于背后是否有人在搅弄风云一查便知。”
……
“禀王爷,蔡翁主跪在门外求见。”宦官平邑跪在下首低头请示道。
蔡婷?长公主的女儿,那个已经出家了的表姐?也是害的叶笙父亲做不下去官的罪魁祸首,她来干什么?
对于这个表姐景润一点也不了解,想着她即是长公主的女儿,又害的心上人父亲在朝中举步维艰,定和王政那厮差不多,她今天来到底有何用意?
“宣。”
蔡婷上殿后也不含糊,跪在地上,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母亲与他发生争吵的时候我也在场,就在那间屋子的屏风后,我母亲之所以会被杀死全是因为她发现了这个人的大秘密,他,是柔然派来的奸细。”
“你即在场,为何不出来阻拦?你要是阻拦了说不定公主她她也不会…”王新良揪着蔡婷话语的大错处,厉声质问。
蔡婷倒是想出去,可那个时候她被叶笙点了穴道,浑身都动弹不得,她有愧于叶威不想将叶笙给抖落出去,于是就打了诳语。
……
因蔡翁主的这番指控,以及青蛟随后从长公主府上搜出来的证据,王新良无法自圆其说,拍地而起欲要行刺景润,被伪装成禁军押他上殿的流风一掌就给拍晕了,一时间满朝文武皆哗然。
董承一看情况不对劲,赶忙撇清自己的关系,与众位大臣一起口诛笔伐声讨奸细,可惜为时已晚,他与王新良不仅私下里交好,互相牵扯到的利益也是众多,刚刚他又那么急的跳出去为其做辩护,景润又早都看他不顺眼,朝臣们自然不会放过他。
不仅不放过他,刚刚为王新良说话的一干人等也都没有被放过,根据掌握来的消息,打杀了好几个和王新良底细一样的,其他的则流放的流放,被扁的被扁。
至此真相才浮出水面,先帝的死确系是王新良所为,但先皇后以及景润的两个哥哥的死,虽是王新良极力促成,但真正动手的却另有其人,这个人就是宁王景柯。
太皇太后了解了事件的全部后,几欲晕倒,但想到孙儿还未登基,怕之后还会有什么有心之人对他不利,于是强撑着一口气,一杯毒酒一条白绫还有一张草席直接赐死了宁王,尸体被直接扔进了乱葬岗。
景润便借由王新良与景柯之事,给朝中来了一次大换血之后便登基为帝,改年号永和,同时皇后的人选也确定了下来。
就是一个不知道从那个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的叫叶笙的女子,听闻是尚书大人的外甥女,还听闻她爹曾经是个武状元等等一系列关于叶笙的猜测。
赐婚懿旨是太皇太后下的,婚期就定在年底,和任雯与楚玉的婚事是同一天,没办法景润催的很急,年底也只有那一天的日子是最好,最适合成亲的,于是…
而任氏这边什么还都不知道,女儿的婚事便被人定了下来,对方还是位高权重的皇帝,女儿的性情她是了解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待见到未来的女婿景润本人后,她的脸色整个都变了,女儿那天在破庙里冒犯过这人,他不会是想蓄意报复吧?
不,不会的,对方是皇帝,皇帝怎么可能会小心眼呢!
心中忐忑着,但见景润对她态度恭顺,谈吐不凡,看女儿的眼神也是温柔有情,任氏便知道是她想多了。
这熟捻的态度,两人私下里肯定有联系,女儿的态度,也表明他们是相互爱慕着对方,即是如此她也没什么可说的,支开叶笙后,猝不及防的跪在景润面前说道。
“笙儿她脾气不好,若是那日…民妇恳求陛下能饶她一命,什么代价民妇都愿替她承受。”
景润连忙上前将任氏给扶了起来,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做出承诺。
“伯母您多虑了,阿笙的脾气我了解,也是真的喜欢她,真心想要跟她相守一生,我会对她好,照顾好她的,您就放心吧!”
……
叶笙又一次被太皇太后宣进宫了,毕竟婚期在即危机也解除了,她就想正式的,近距离的见一见未来的孙媳妇,景润听到叶笙进宫了,忙完正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三人还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看着叶笙上下鼓动的腮帮子,太皇太后不由得味蕾大开,那顿饭下来不出意外的又多用了一碗饭。
……
因景润和太皇太后特意嘱托,教习嬷嬷也不敢太过严苛,只交了叶笙一些最基本的宫廷宴会礼仪举止,以免国母以后设宴酬宾时行为不得体而贻笑大方。
因此未出阁的这段日子,她过的还算舒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