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自己信任的人在身边的缘故,叶笙心安了一些,绷着的那根弦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就坏事了,这一路上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仅目眩还出现耳鸣,到了景润的府邸,话还没说一句整个人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景润大惊失色,赶紧派人秘密的去请信得过的胡御医过府,御医切了叶笙的脉,看过叶笙胳膊上的伤口后,直言叶笙是中了见血封喉,所幸清毒及时故而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未来几天可能会吃些苦头。
一听叶笙中的是见血封喉,景润整个人都崩溃了,见惯人事的胡御医并没有给他发散的机会,下一句直接就道出了叶笙并无性命之忧,刚提起的心的来不及放松,恐是自己听错了,拉着胡御医再三询问得到的结果都是叶笙并无性命之忧,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派人送走了胡御医,坐在叶笙旁边,拉着她的手,感受着那份忽冷忽热,患得患失的他又开始不确定了,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想再确定一下,便连夜派人去给一向喜欢玩毒的楚玉送口信,让他立刻赶来见他。
…
楚玉接到口信便立刻赶了来,切过脉后给出的结论和胡御医是一样的,这才使景润有些放心些,但一想她要吃些苦头,便再次坐立难安,恨不能亲自替她承受。
看着乱了方寸的景润,一向能言善辩的楚玉都不知道说才能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里取出一乳白色的小玉瓶子递到景润面前,看着他说道。
“这是天山雪莲子,虽解不了毒,但是能暂时让丫头清醒一会,你应该用的着。”
景润接过楚玉手中的玉瓶,点了点头便直接叫来了青蛟,吩咐他送楚玉回去,拿着玉瓶重新回坐到床前,将瓶中的雪莲子倒出,扶起叶笙喂她服下,不多时昏迷的人儿悠悠转醒,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看着景润轻声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看着说话有气无力有些虚弱的叶笙,景润心疼极了,扶着叶笙靠在他的怀里,用袖子帮她拭了拭鬓角的虚汗。
“这是我的房间,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很难受,告诉我怎样做才可以帮到你?才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御医与楚玉的话他不是不信,只是有些不死心的还想要在叶笙这里再确认一下,毕竟她那么聪明,平素也爱倒置那些毒虫毒草,说不定会有什么方法能减少这些痛苦。
叶笙摆了摆手轻笑着说道,余光瞥见床边的白玉瓶子便随手拿起来,放在鼻端闻了闻,心中明了自己刚刚吃的是何物,她的时间不多,趁着现在还清醒有些事得赶紧给景润提个醒。
“不用担心我没事,睡几天就好了,对了你先前有没有注意过长公主府上有个人跟你长的很像?”
“是那个人害你中毒的吗?”
景润闻言若有所思的问道,心中却已然肯定,他一向睚眦必报,动了他看中的人,那这个人就没有理由再活着了他必须死。
叶笙点了点头说道。
“嗯!不过我已经亲手手刃了他报过仇了,尸体我直接投到井里去了,那个院子少有人去,短时间内应该没人会发现,这是我从他脸上揭下来的人皮面具,他原本的相貌有点像胡人,长的像你不过是这人皮面具的功劳,王政也是他杀的,好像是因为王政身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不能让人发现的图腾,他还有一个父亲也在长公主府上,我感觉好像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自己注意点。”
语毕便从景润的怀里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准备穿鞋下床,景润忙伸手制止叶笙,将她重新拉回被窝,用被子捂好,无视叶笙的反抗,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你干什么?躺好,楚玉说这药只能让你清醒一会,你别乱动。”
叶笙挣扎着说道。
“我知道,所以得趁我现在还算清醒,赶紧赶回去,不然我娘明天早上找不到我,她会担心的。”
“你娘担心我就不担心了吗?你要回去好,我陪你,正好正式登门拜会一下岳母大人,然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你什么时候醒我什么走,不然我就耐在你的房间不走,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总之你在哪我在哪!”
此时此刻的景润在叶笙面前是敏感的,他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旁人的眼光不重要,他只要她在身边。
面对如此不讲理的景润,叶笙有些头疼直言道。
“你疯了。”
景润闻言直接抱住想要再度下床的叶笙情绪崩溃的说道。
“我是疯了,一想到差点就失去你我恨不能拍死自己,求求你以后别再做这些以身犯险的事情,你想干什么告诉我,我去替你办,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在所不辞,至于现在你哪都别想去,就呆在这里,我定要亲眼看着你恢复到健健康康活碰乱跳的样子,至于岳母那里我自会帮你想办法瞒天过海。”
此时此刻面对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景润,叶笙突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停下所有动作坐在那里眼眶红红的沉思好半天,才回复道。
“好。”
两个人相拥而泣,许久后,景润扶着叶笙再度重新躺下,想要褪去她套在外面碍眼的夜行衣看看胳膊上的伤口,叶笙有些抗拒下意识的伸手阻拦,恰巧青蛟有要事禀告,景润只好作罢由着她去了。
重新替叶笙掖好被角,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轻声说道。
“我出去看一下,一会就回来。”
“嗯去吧!我困了先睡会,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叶笙看着景润点了点头说道。
景润闻言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复又在叶笙的额头上亲了亲,就起身替她放下床幔,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公子,线人刚刚来报说,驸马突然发了狂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杀死长公主。”青蛟如实禀告刚刚得到的消息。
景润有些讶异,坐在那里沉思了许久,如此死法倒是便宜了那老妖妇,至于叶笙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倒是为他提供了可行性的线索。
其实京中有细作的事他早已知晓,也一直在暗中查探,目标也早都确定了,只是那人太过狡猾,一直都不知道,他具体是那个国家派来的,幕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鱼,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现在好了,根据笙儿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他可以基本断定目标的真实身份,身上有图腾的只有柔然人,因为他们的纹身是天生就有的。
钓了这么久,鱼儿有多少尾他可以确定,现如今鱼儿的品种也基本确定了,是时候起钩收网了。
因事出突然未免夜长梦多,根据之前拿到的名单,景润调整了一下先前的计划,然后召集来几位心腹有条不紊的重新安排,势要在明日早朝期间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将安插在城内的柔然奸细连根拔起。
一番周密的安排直到四更天,再有两个时辰就到早朝时间了,这一夜的大悲大喜,让景润很是疲累,本想找个地方眯一会,但就是没来由魂牵梦绕着里屋躺着的那个人。
思索在三终是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复又回到室内,床上的人儿果然已经重新进入了不清醒的状态,她似睡的及不舒坦,紧皱着眉头,额角还悬挂着豆大的汗珠,景润见之很是心疼,忙走上前来为她抚平眉头,再次用袖子帮她拭去额角的汗。
之后也不管不顾,直接伸手褪去了叶笙套在外面的夜行衣,顺便连她的外衣也一并褪去,只剩最后一层中衣这才作罢。
看了看叶笙胳膊上的伤口,起身取来金疮药为她重新上药,并重新包扎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摸着叶笙的脸,看着她及不舒坦的睡颜,鬼使神差的踢掉自己的鞋子褪去外衫,上床钻进被窝抱着体温忽冷忽热的叶笙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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