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紧闭着双眼已经没了生气的叶笙,景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怎么都没有料想到这张牙舞爪的小混蛋竟是个不懂水性的。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前有过过节,这次见面他也确实有打算将自己上次在她手里吃过的亏尽数讨回来,但那也只是讨回来而已,从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她死,更没想过要她的命。
看着怀里的叶笙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怀着沉重的心情抱着她迅速上岸后,为了尽快让她将呛住的水吐出来,特意寻了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后想都没想,便跪在叶笙的旁边趴下身子,捏住她的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带一丝犹豫,就直接低下头,为她渡了一口气后,迅速直起身子在她胸口处按了几下,见没有丝毫反应后又再度去为她渡气。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叶笙这才终于才有了反应,紧皱着眉头将呛住的水尽数吐了出来。
可能是由于呛水时间太长的缘故,好不容易喘上气来的叶笙,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浑身上下都极其不舒服的情况下,不得不翻身侧躺,整个人的状态都游离在外。
见叶笙喘过气来,景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叫了几声叶笙,见她不理自己,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翻身仰躺在叶笙的旁边休息了一会,待到叶笙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之后,这才慢慢悠悠的起身,开始拧自己衣袍上的水渍。
并不是叶笙故意不理他,而是阵阵来袭的晕眩感和呕吐感相互参杂在一起,折磨的她整个人直接蜷缩在那里半天都缓不过劲来,根本就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林子的这一边寻人队伍正在步步逼近着,景润的脾气青蛟是最了解的,他知道但凡是他家主子想自己处理的事情,就绝对不需要他或者外人插手,所以他知趣的带着曹昆一行人在这片林子里乱转悠。
但曹昆这个人很明显不是个善茬,且还是一个及其难缠的尖耳朵,隔大老远听见傲月的嘶鸣声,便拦都拦不住,任青蛟怎么误导,都非得要往这边而来。
这种情况下,未免太漏痕迹,青蛟只得闭上嘴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
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行走在林间,人还未到隔老远地就看到景润一身狼狈的站在湖边,拧着衣服上水,脚下还躺着一个比他更狼狈的人,见此情形,他当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思也是百转千回,但转转回回里都透漏着欣喜若狂与幸灾乐祸。
这下好了回去以后不用担心被责罚,而且还有的东西交差了,这位主刚回京对京城的情况可能有所不知,要知道能来这座西城马场的大多都是京城上流圈子里非富即贵的世家公子哥。
纨绔子弟大多喜欢成群打伙,若是坐在那里的那位小公子在他们群体中是个能说得上话的,那得罪一个便是直接得罪一整个群体,到时候他再在暗中推波助澜一下,让那帮混小子充当搅屎棍,这位主的名声就坏了,就是不知那位小公子的父亲是京官还是富商。
若是京官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不过与他交好以及有头有脸那几位的公子多多少少他都见过,估摸着高官是不可能了,但愿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也好让他逮个由头下料。
毕竟前几次他们这边任务都先后宣布失败,上面那位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下好了这颗看似完整无缺的蛋,终于让他找到一个缺口,这一趟也算是没白跑,一会回去后得赶紧将这个消息散步到纨绔圈去,顺便调查调查这小公子的身份,看看他爹到底是谁,能不能让他有大做文章的机会。
打着这样一个心思曹昆一到地,便阴沉这脸色皱着眉头大手一挥厉声吩咐道。
“来人呐,去把那以下犯上的小子抓起来,送到…”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跟着他前后脚到的任海文看到河岸上躺着的那个小身影,立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惊呼出声。
“笙儿,我的天呐!怎的弄成这幅样子。”
看着任海文那副痛心疾首急匆匆的样子,景润也不知怎么了胸口突然间就开始堵得慌,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安慰自己只是表哥而已,看着蹲在叶笙身边的任海文本能的想要上前去解释一下,但在看到那些一拥而上准备上前拿人的侍卫后,颇有深意的看了曹昆一眼,伸手挥退了那些侍卫,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的说道。
“都退下吧!不用管她,我们走。”
任海文是一路沿途向人打听,半路上正好碰见了两年多未见的昔日好友楚玉,而他正好见过表妹,从他那里任海文辗转得知自家表妹好像闯祸了,在这人生地不熟遍地是老虎的西城马场里,唯恐叶笙吃亏,寻妹心切的他在楚玉的指引下,跟在青蛟一行人的后面,刚一赶到就看到自家表妹浑身湿透的坐在地上,一副中了魔怔失了魂魂的样子。
看着那个将她表妹害成这样,却一句交代也没有还准备要走的罪魁祸首,任海文虽为文弱书生但骨子里也是极其的护短,哪能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正准备冲上前去为表妹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躺在地上的叶笙突然坐起身来,趴在地上开始干呕起来,任海文无法只得先顾着表妹这边。
看着不住干呕的叶笙,心中也是心疼一片,沉默着为她拍背,心却早都已经跌倒谷底了,他从小在父亲的耳熏目染下,虽从未见过叶笙,但内心里早就将叶笙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关心她,待到叶笙终于不在干呕的时候,赶忙心疼的问道。
“笙儿,现在舒服点了没?……你先忍着点哥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吐完之后叶笙也已经不那么晕也不想吐了,神智清醒过来,但她的状态还是很不好,眼睛现在依然还是看不见,耳朵也一直还在嗡嗡作响,听不太清楚别人在说什么,但依稀还是从耳边那模糊的话语里听出了旁边这人是在关心她。
在这京城除了舅舅一家,她认识的人也就只有那个小人了,以那小人的阴险劲这个时候不来落井下石,对她来说已经算万幸了,那还敢奢望他过来关心她帮她一把,所以她非常的肯定,给她披衣服的定是她的表哥任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