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抢劫东和自营公司,羽山到手了三千多万日元,对他来说,这是件非常漂亮的事,然而还更幸运的是,这批纸币不是新币,号码没有相连,什么时候拿出去使用也不会担心被发现踪迹。
因是旧币,使用不用拿到香港或瑞士换成美元,再用美元换成日元来用,可以少很多麻烦。
抢劫东和自营公司送款车以后,羽山住进了驹场公寓的小屋,白天就出去玩台球。他并没想用台球来赚钱,伹一切都那么顺利,他每天竞还可以赢上个二、三千日元,赢的钱可以用来作为他平时生活来源的理由。晚上他就回到下马的房子,换好衣服出去玩。
过了一星期,报纸、电视、广播才把东和自营公司送款车被抢一事公诸于世,其后一星期的周刊杂志又报道了这件事。过了不久,东和自营公司送款车被抢这件事就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忘了。
有了三千万日元,存在银行吃利息,一辈子生活也不用愁了,但渴望复仇的羽山绝不是这样容易满足的人。
事件基本平息以后,第二年二月的一个星期五,羽山穿着漂亮的西装来到了京王线明大前火车站开往新宿的候车大厅,叼着香烟,若无其事地看着升降楼梯。
已经九点多钟,羽山已让过了好几辆电车,在让过的第十辆电车时,从升降梯上来了一个年青女人。
这个年青女人就是田城洋子家的女佣人中野信代,她穿着降落伞式的裙子,腿显得健壮而漂亮,脚上穿着高跟鞋,还是最初在洋子家见到的一样,穿戴倒还齐整,就是脸上没洗干净,涂着的眼影膏和口红象要掉下来似的。
羽山展开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信代每星期五休息已得到证实。信代通常是在休息日先去新宿和池袋两处玩够之后,便回到埼玉县浦和娘家过夜,第二天早晨再乘头班车赶回田城家。
直达新宿的特快电车滑了过来,信代上了车,羽山也跟了上去,但没在同一个车箱。因为这趟车直达新宿,不到新宿是不会停车的,所以不用担心信代在中途下车,还可避免在同一车厢引起她的注意。
五分钟不到,就到了新宿站,羽山戴着太阳镜在剪票口跟上了信代。
信代首先去逛车站上面的百货公司,热情很高地转了服装柜、鞋柜、装饰品柜以及化妆品柜等,但最后只买了廉价的浮雕贝壳和别针。
一点多钟,信代又去了新宿中心的百货商店,但没买东西,然后去三越食堂吃了中华快餐。
吃完饭以后,信代到了歌午使町的小电影院,在那里她怯怯地东张西望一阵以后,买了电影票。这家电影院是专门上映色情电影的,单是看招牌上写的片名就知道有露骨的爱欲场面。
信代进去一会儿后,羽山也跟了进去,只见走廊里满是桔皮和烟头,还聚集着一些小流氓。
羽山坐在位置上,摘下了太阳镜,银幕上一对很脏的男女正搂抱在一起,但观众席上位置空着很多。
信代的座位马上就找到了,她和两、三个中年妇女坐在一起,好象有意提防着痴心汉的骚扰似的。
羽山坐在信代的斜后方,在若明若暗的光线下,信代贪婪地盯着银幕,看得出来她对性很感兴趣。
羽山正在想办法如何接近信代时,发现在墙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好象正在物色猎获物,不一会儿,这家伙就坐到了信代的旁边,一副馋言欲滴的丑样子,两手插在深深的裤袋里,也许裤袋底是有意弄破了的,可以看出,他还没有穿内裤。
中年男人偷偷地看了信代几眼,终于将手向信代的腰上伸去。
羽山冷笑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好象机会来了。
信代想把中年男人的手推开,但眼睛始终没离开银幕,看她眼皮潮红的样子,对男人的举动好象并没在意。
中年男人见有机可乘,便捉住了信代的手,信代看上去是想把手抽回来,但她的本意如何不知道。
这时,中年男人伸在深深的裤袋中的左手动了起来,接着又把手拿出来,把信代的手拉向自已的两腿之间。
这使信代轻轻地惊叫了一声,她瞪着愤怒和恐怖的眼睛盯着中年男人,猛的把手抽了回去,想站起来离去。
这时羽山戴上太阳镜,上前一把抓住中年男人脑后的头发,将他提起向后面掰过来。中年男人两腿之间的东西由于还没有得到满足,滑稽地立着。
信代见状又惊叫起来,旁边的婆娘们喝起了倒彩,场内灯光亮了,经理和保镖奔了过来。
“送到警署去!”
羽山盯着痴汉说。其他观众看着痴汉还没蔫下去的东西俊笑了起来。信代脸上变得通红,离开位置想走。
“请等一下,姑娘。你作为受害人,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羽山向信代说道。
“不过……”
信代好象要哭了似的,显得惊慌失措起来,好象他还没有注意到羽山。
“不用担心,你的名字是不会在报上登出来的。”
羽山说着跳过位置,把痴汉的两只手拧到背后。
奔过来的经理对羽山说:
“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了,请到经理室来一下好吗?”
说完象蚂蚱似的点着头。
“不用担心,不会提这家电影院的名的。”羽山对经理说。
“非常感谢,无论如何请多关照。”经理搓着手说。
“给他把拉链拉上行吗?”
“好的,好的,明白了。”
经理对羽山低三下四的,样子令人忍俊不住。但对脸色惨白,吓得发抖的痴汉又是另一副嘴脸。
“你这家伙也算人吗?出了你这样的家伙,来看电影的客人就会减少,你这家伙真是电影业的敌人。”
一边骂着,还打了痴汉一耳光。垂头丧气的痴汉哭了起来,经理这才把他的裤子拉链拉上。
“过来!”
羽山押着痴汉往外走,同时吩咐信代跟着,口气虽然比较亲切,但听起来都是不容分说的。
到了走廊上以后,场内的灯光又熄了,银慕上再次出现难分难解的场面。羽山让保镖叫来出租车,先把信代推上去。自己坐中间,痴汉坐左边。
“去回谷警署。”
痴汉脸色惨白,吓得不停地向羽山打躬作揖:
“老爷,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做那样的蠢事了。”
“还说这些话,看来你这家伙经常干这些事是吗?”羽山怒斥痴汉。
“真的没有,今天是头一回……”
痴汉脸上浸出了汗,出租车很快驶到了都电大街。
“好吧,明白了!今后如果再干那种事我可就饶不了你。”
羽山说完以后又命令出租车司机:
“在这里停一下。”
出租车停了以后,左边的车门被打开了,痴汉跳下车,逃进了人群。
“请让我也回去吧。”信代说着要站起来。
“不,刚才的事你也有责任,因为你留下了空子让他钻。对你的保护人不留意可不行,请你再陪一陪我……”
羽山假装正经地说着,叫司机把车开回谷荒木町。
出租车在料亭街的尽头停下,羽山抓着信代的手腕下了车。
“到警察署你也不愿意吧,这附近就是警察署的宿舍,跟我来吧。”
信代只好跟着羽山走。
走了大约一分钟,他们来到一个挂着〈明石〉小招牌的酒馆。
“这就是宿舍?”
一踏上水磨石地扳,好象有点笨的信代也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噢,原来是饭馆,现在警署已买下来作宿舍,现在有时候用来举行宴会什么的。”
羽山对信代解释。
羽山袭击送款车以后,到这家酒馆来过好几次,酒馆女佣人对他很熟悉,因此什么也没说就来给他们带路了。
羽山吩附女佣拿酒和菜来,女佣去后,羽山一本正经地问:
“你住在什么地方?”
一边问一边还煞有介事地翻开了笔记本,笔记本的封皮是黑色仿造皮,与警察的笔记本一模一样。
信代很害怕,低着头不敢看羽山,用沉重的口气回答着羽山的提问。
信代从浦和中学毕业以后,一直在家里帮着干农活,前年十一月才到田城家工作的,那是羽山的哥哥田城诚一去世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信代说,她母亲开了一个贩卖农产品的小店作为副业,专门卖新鲜蔬菜,诚一的妻子洋子常到她家买菜,就这样认识了,以后她就到了田城家当女佣人。
酒馆女佣人端来了酒菜。
羽山拿出小费,女佣如获至宝似的,飞快藏进了腰带,向羽山眨了一下眼睛退了出去。信代不管怎么大声叫喊,大概也不会有人出来帮忙的了。
羽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问道:“你在他家工作时,夫人怀过孕吗?”
“怎么回事,问这种事……?”
信代抬起头问道。
羽山摘下太阳镜。
信代好象终于认出了羽山,眼神更加恐怖了,轻轻惊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请坐,这家酒馆的人我已经买通了,你不管怎么叫也没用,他们不会理睬的。自从我见到你以后就忘不了你啦,我很喜欢你,所以假冒刑警接近你。”
信代双手抱在胸前,往后退着,但要跑到出入口那儿去,必须经过羽山旁边。
“请坐。”
羽山又亲切地说了一遍。
“别干蠢事,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信代大声嚷起来。
“是吗?我本来特意要教你玩高兴的事,你却这样,比起看电影来,自己亲身体验不是更舒服吗?”
羽山也站了起来,馒慢向信代靠近。
信代抓起壁龛里的水石不顾一切地向羽山打去,羽山躲过这突然袭击,顺势抓住了信代的手肘,然后使劲在穴位上一按,信代的手顿时无力地垂了下去,握着的水石也掉在了地板上。
羽山在把信代放倒在榻榻米上,弄开了她的“降落伞”裙。
虽说信代的力气也不小,但和羽山比起来却不是对手。不一会儿,信代就接受了羽山,两腿也慢慢松开了。
羽山抱起信代,用脚打开了寝室的隔扇,粉红色和紫色的被褥已准备好。
从那时到晚上七时,羽山将信代搞了三次,信代虽然没有出血,但还是象处女。之所以没出血,是因为在田间劳动时,傻乎乎用水果往里面塞,弄破了处女膜——这是后来听她说的。
“我不会放你的。”
羽山在信代耳朵上窃窃私语。
“真的?我要是被你甩了,我就去死。”
化妆品被弄花了,信代的面孔变得象只花狐狸,她将脸放在羽山那满是汗水的胸毛上摩擦着。
“今晚不回去了吧,给你家里打电话吗?”
“是啊,我家附近的杂货铺有电话。”
“我去打。”
羽山向信代问了电话号码,从隔壁房间把听简拉了过去。
电话挂通以后,信代用浓厚的方言对杂货铺老板讲,请老板转告她家里,就说今天有事不休息,不回家了。
羽山叫帐房准备晚饭,然后站起来去浴室洗澡,在浴槽水还未放满之前,他先冲起淋浴来。信代也拖着脚步进了浴室。
信代体形非常,很丰满,下腹一点松驰的现象也没有,手虽然有一点粗糙,但全身没有一点皱纹。
洗掉化妆品以后,信代好象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挂着几分白痴似的表情,但看起来反倒还要美一些了。
羽山这次得到了真正的性欲满足,他俩正在继续做爱时,酒店女佣通知说,已准备好了晚饭。
他们穿着棉袍出来。桌上堆满了螃蟹、海虾、鲍鱼和野鸟等,信代还喝了一些啤酒,她还抽烟。
“我早就想吃这么一顿美味了,在杉并,夫人倒是吃的山珍海味,可我每天只能吃干东西和煮鱼什么的。”信代说。
“你如果跟我在一起,我每天部让你吃好东西。”
“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嘛!”
“等我有了正当职业……”
“我为了你,什么都愿干,哪怕去酒吧,舞场,我都愿意。”
信代说着,从桌子那边转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羽山。
“我不能让你去受苦,要是我能分到哥哥的遗产,我就和你远走高飞,在那里自由自在地生活。”
羽山一边说一边摩挲着信代的头发。
“夫人说你是一个无赖,你要有多少钱才洗手不干呢?”
“好啦,好啦。我不想给你增添麻烦,我一定要自己去向那贪婪的女人要回我应得的财产,为此,我极想了解各种情况。现在旧话重提,当你开始去她家工作的时候,那女人肚子大了吗?”
“嗯,但不太明显……,她生小孩时我已在她那里工作了四个月。”
“那女人是真的生了小孩……,还是偷偷摸摸领养了一个小孩?”
羽山说完咬住了嘴唇。
“也许是吧?她坐月子一直住在娘家,二个月以后才回到衫并的家。详细情况我也不了解,那小孩我也只见过两次。”
“象我哥哥吗……?不过,可能你也只不过在像片上见过我哥哥。”
“不知道,不过,那么小的婴儿,看起来个个都象猴子。”
“那女人的男人是谁?”
“这也不知道,当然她不可能没有男人,今天那男人就要去约会,我星期五休息那男人都要来。”
“你怎么知道?”
“不过……,星期六我回去打扫卫生时,常常发现脏东西,洗衣服时也是,焚烧炉里还扔有男人的内衣内裤。”
说到这里,信代脸红了。拧了一把羽山的大腿。
羽山让信代的睑向后仰着,吻她的嘴唇。这使他想起了洋子的痴态。洋子每周给信代放一天假,看来不是她贤惠,而是为了将自己幽会的障碍打发走。
“不知道那女人的男人是谁?”
羽山将嘴从信代唇上移开,自言自语地说道。
“嗯,不过,要是想知道的话,我想很快就会弄明白。”
信代喘息着回答。
“究竞是谁,你给我査清。你前面的那个女佣人是谁?”
“你是说高子?藤本高子?”
“哦,高子,她现在哪儿,你知道吗?”
“她已和东和汽车公司的门卫结婚了,结婚以后还经常到衫并的家里来。不过,只要高子一来,夫人就在背地里做着讨厌的脸色。但好象又不断绝来往,而且高子走的时候,总是拿些零花钱走。”
羽山用右手轻轻抚摸着信代的乳头,空着一只手端着杯子喝酒,当他听到信代说洋子给高子零用钱时,端着杯子的那只手不禁停了下来:
“给零用钱?”
“是的,而且不是一千二千的,每次都是给好几万。”
“那么,和高子结婚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
“他叫平川三郎,就住在村山工厂附近的商品住宅里。不过,那房子,好象也是夫人买好送给她的,说是作为她的退职金。夫人对我一向却很吝啬,为什么对高子那么优厚?”
信代说着,乳房开始膨胀发硬起来,她乳头也湿了,微微喘息着。
“……”
羽山微微咕嚷了一声。他想,洋子绝不会是可以买房子送给女佣人的那种贤惠女人,她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高子手里捏着,高子毎次去她又给高子零用钱,很可能是用这钱来堵高子嘴的。
“还是不说这些了吧,我很想你,我们再来一次吧。”
信代初次体验到性生活,对男人如醉如痴起来……
第二天早上,羽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信代送到明大前车站。在分别时,羽山一再叮嘱信代绝不能将自己的事对任何人说,并约定下个星期在京王百货公司见面。
羽山乘了另外一辆出租车回到下马自己的房子里,一头倒在床上便睡了。他的肉体被信代给征服了。
接近正午,羽山才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到浴室去洗了一个淋浴,清醒了一下头脑,然后乘上停在院子里的兰鸟SSS汽车,带上真正属于自己的驾驶执照,另外揣了五十万日元在身上,便出去了。
正是出租车司机吃饭的时候,大街上车子已不是很拥挤,羽山的兰鸟SSS通过环状七号公路北上,在高丹寺陆桥的地方向青梅街道左拐。
通过田无派出所前面的不正规交叉点后,武藏野的风景开始好起来,但到处挤满了火柴盒似的分配住宅和商品住宅,几乎没有多少空地。
东和汽车林山工厂位于町和林山町之间,过了大和奈良桥以后,再向前走一点,就可以看到马路左边围了一公里高的灰色围墙,里面就是林山工厂。
马路对面是公寓和小型住宅,羽山找到派出所把车停下,然后去打听东和汽车工厂门卫平川三郎的住所。
三分钟左右,派出所的巡査就给查出来了,羽山道了谢,开车向平川家驶去。
平川的房子在离青梅街道二百米左右的林山贮水池,即面向多摩湖的地方。住宅群一共有三四十幢房子,房子前面有一块165平方米的草坪和一个49.5平方米的花坛。平川的房子就是其中的一幢。
羽山故意在离得稍远的地方把车停下来,推开涂有油漆的木栅门向大门走去,面对草坪的起居室挂着质地不错的花边窗帘,好象未架有电话线。
大门里面有哈巴狗尖声狂吠,羽山按了一下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反应,好象是高子在问:
“是哪―位?”
“田城家的佣人。”羽山回答。
高子打开门看见了羽山,吓得叫了起来,高子穿着和服,三十二、三岁的样子,在她身后,卷着尾巴的哈巴狗露出了牙齿。
“好久不见了,突然来访,吓了你一跳,对不起!身体好吗?”
羽山一本正经地笑着说。
“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你到哪里去了?”
高子镇静下来说道。她是个脸圆圆的鼻子小小相貌很平常的女人。
“说来话长,我可以进来吗?”
“请!请!”
高子慌忙说道,把哈巴狗抱在胸前,这狗方才还在叫,这会就象睡着了似的温顺。
羽山被引进居室兼客厅的西式房间。这是个面向草坪的房间。由于屋子不太宽敞,所以坐在客厅里亦能听见高子在厨房准备茶水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高子和羽山相对坐下,把茶递给羽山。
羽山说:“听说你结婚了,祝贺你。”
煤气炉燃着蓝色的火焰。
“谢谢!你呢?”高子答道,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
“还没有。你丈夫是东和汽车的人呢。是洋子介绍的吗?”
“是请夫人的父亲介绍的。”
“行呀,不过,这个家不错嘛。对不起,多少钱?”
“就是太小了,怕人笑话。”
“一切都是洋子买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高子一惊把搅拌红茶的匙子掉在了地上。
“听说你还经常得到探密费,对吗?”羽山嘻笑着说。
“太放肆了!请你出去,你就是要来说这些胡话的么!虽说我曾多蒙你哥哥嫂嫂的关照,但请你别来讹赖。”
高子横眉竖目地站起来,躺在沙发上的哈巴狗也再一次发出汪汪地叫声。
“是吗?别说捉弄人的话。我只要向警察透个信儿,你就将成为杀人的同案犯而被捕。”羽山毫不客气地虚张声势。
“你胡说!吉基,把这家伙给我赶出去。”高子命令白色长毛哈巴狗。
哈巴狗受过良好训练,一听到女主人的命令便跳上桌子就冲着羽山呲牙咧嘴地吼叫,它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法赶走死皮赖脸的推销员。
“该死的瘟狗。”
羽山将拔出跳刀的右手一挥,被击断了颈骨的哈巴狗一声惨叫,被打落在廉价的地毯上,眼珠从眼窝里鼓了出来。
羽山提起还在疼挛的哈巴狗,抓住两只前脚向左右一掰,只听见一声可怕的咔嚓声,哈巴狗便骨头脱臼,肌肉撕裂彻底断气了。
羽山把死狗扔在张口结舌似乎要惊叫的高子怀里。那暴出来的狗眼珠正好弹在高子的脖子上。
高子一屁股瘫软在沙发上,眼里已有白无黑,她昏厥过去了。
羽山慢慢站起来,用高子穿在身上的和服的四寸宽的单腰带捆住她的手腕,然后又用桌布堵住了她的嘴。
接着他查看了各个房间,说是查看,也没花几分钟就完了,因为这套房子很小。居室里面的卧室的位置好象最不容易把声音传到外面去。
羽山迅速关上卧室的套窗,把高子拖到卧室的床上。放松堵嘴的桌布,让她不能大叫大嚷,却又能说出话来。然后掰开她的双脚,分别绑在床柱子上。
三面镜前有一只头发香水喷雾器。羽山将它拿过来,然后撩起高子和服的下摆,那里露出了一双形状欠佳的腿。羽山撕开高子的内裤,把头发香水喷雾器的喷嘴插进了高子双腿间,随后便不停地按动按钮。卟卟喷射出来的液体凉丝丝的,高子醒了过来。
高子想尖声叫喊,但是声音却很小。羽山从高子腿间抽出喷雾器,转而对着窗子喷射,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喷雾器顿时变成了一只小型火焰喷射器。羽山把嗤嗤喷着火焰的喷雾器凑到高子面前警告说:
“你要不老实,你的脸蛋就将变成一张黑焦皮。”
“别,别那么做。我愿意献上我的身体。”含糊的声音从高子嘴里传了出来。
“别太得意,谁说我要你那肮脏的肉体,我只要你开口。”
羽山冷冷地说。
“我说,我说,把火灭了吧。”高子惊恐万状地说。
羽山的手指离开了按钮,喷射停止,火焰消失了。
“你抓住了什么把柄让洋子不得不给保密费的?是亲眼看见了洋子或是洋子的男人杀害我哥哥。”
“不,不是。诚一死的时候,我因休息不在那所房子里。”
“在洋子发现尸体的那天早上,即两年前的八月十一日星期六,你应该是回去了的。”羽山说。
“若在平时,我是要在星期六早上九点前回去,可是当时夫人告诉我可以在中午后回去。”
“我哥哥就是在那时死的,因此我怀疑我哥哥不是自杀,对吗?”羽山做了个又要点燃喷雾器的动作。
“是的,是!你知道,我公休日是星期五。当时是休息的八月十日。十日早上在出门之前我向夫人打过招呼。可是夫人说,我可以在第二天中午过后回去,她说她最近累得很,几乎没有睡觉,打算晚上吃点安眠药好好睡一觉。由于有可能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如果我一早回去噼里啪啦地做清洁会打扰她。”
“……”
“后来一想,当时夫人的脸色好象冷静得令人心里不舒服。夫人一认真起来就会露出冰冷的表情。因此,星期六中午我回去时,警察和报界的人已经围了一大堆。听说诚一自杀了,我大吃一惊,而我也受到了警察的询问,在询问之前,夫人把我叫到一边要我做证,说我是有事才没有在早晨而是在中午回来的。”
“你就按她说的做证了?”
“那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七日忌结束以后,我知道夫人怀孕了又吃了一惊。我知道夫人没有来月经了,而且饮食也发生了变化,又因为她丈夫有不育症,因此我就产生了怀疑。”高子一边看着羽山的表情一边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羽山呻呤般地叫了起来。
“就在诚一去世大约半年前,夫人责怪她丈夫没能力做孩子……,不,我并没有想要听,是无意中听到的……,夫人冲撞说:‘你才是个没种的家伙。’她丈夫很生气,好象请了公司的托办主治医生检查,说是由于在战争中负过伤,患了无精子症,终生将不育。她丈夫因此而懊丧极了。”
“那个主治医生叫什么名字?哪家医院的?”
“叫神崎,在高园寺一段开了家神崎医院。”
“畜生……,那我哥哥知道洋子怀孕的事吗?”羽山象狼似的咬着牙齿。
“后来一想,他也许知道。因为就在他去世三周前起就很不高兴了,和夫人非常冷淡。因此睡觉都不在一个房间……,我没有告诉警察。”
“洋子在哪家医院生的孩子?”
“神崎医院。那家医院并没有妇产科。”
“这么说,洋子的情夫就是神崎那个家伙了?”
“神埼也许和夫人有关系。”
“那,另外还有真正的情夫吗?”
“……”
高子闭上了眼睛。
“说,是谁?”
“……”
“好,明白了。你是不怕脸变成黑焦皮吧?”
“你敢燃就燃吧!不过你将会进监狱的,我即使脸被烧焦了也决不说出那男人的名字。我虽然遭到了你的毒手,可我会因为我没有开口说出这个秘密而榨取夫人更多的钱。用那些钱就可做手术求医治脸。那时,我将请医生把我的脸整得尽可能的漂亮。”高子扭歪着脸喊叫道。
羽山冷静地注视着那张脸说:“明白了,你照现在这样也应该得到接受整容手术。好吧,明白了。咱们谈谈吧。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不得不使用这只头发香水喷雾器了。当然,那时候就不光是要燃你的脸,我还要烧毁你这个女人。”
羽山歪着嘴唇笑着,又在高子的腿之间喷了一下喷雾器。高子挣扎着想收拢双腿,羽山拿出一扎一万日元一张的纸票在她眼前晃动。
“……”高子细细的眼睛睁大得象要裂开了。
“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有五十万。这只是保证金,只要我哥哥的遗产一到手,我会给你更多的余款。”羽山说完,用钱抚弄着高子的脸蛋。
“给我!”高子叫道。堵嘴的布被口水浸湿了。
“你会说吗?”
“我说……说。”
“你可要讲实话。”
羽山把钱放在高子的胸脯上,松开堵嘴的桌布。
“夫人的情夫就是她的父亲。”
“田城健作!休得胡说。”
“谁都以为那不是真的,可这是真的。是我亲眼看见的。”高子色淫淫地噘起厚厚的嘴唇说道。
“看见的?”
“我再傻也会发现事实,不可能怀孕的夫人怀孕了,那肯定是别的男人的,我想査清哪个男人是谁,准备报复小里小气却会肆意使用人的夫人……”
“……”
“是的,那是她丈夫去世后过了两周以后的事。我估计如果夫人要约会,准是在我休息的那天。因为她平时无论到哪里去都要把我带去,让我拎行李或吩咐我跑腿……。于是乘体息那天,我取出存款,找了一辆出租车等候夫人的车出来。是的,我是想跟踪。可是夫人的车根本没出来。正在那时,一辆车驶进了那栋房子,开车的是夫人的父亲。”
“……”
“我想她父亲一走,夫人就会出来,就在出租车里等了很久。可是都到傍晚了,她父亲还没走。我就给了出租司机很多钱让他走了,然后我从后门溜了回去。对这件事,我是有预感的。我想象猫贼一样悄悄回自己房间去。偏巧从卧室传来了确确实实是那个时候的声音和亲热的细语。是父女之间在干那种事,于是我不顾一切地推开了夫人卧室的门。”
“他们吓了一跳,是吗?”
“两人都一丝不挂,是变态的。两人吓得拥抱着不敢动弹。因此我说,我不能呆在这种肮脏的家里,要辞雇。不过,在见到死去的主人的弟弟时,我将把这事吿诉他。”
“你利用了我,你可真厉害。”
“我们都很坏,”高子抿嘴笑着说,“那两个人象疯了似的,赤身裸体地跪伏在我面前要我饶了他们,并且提出了替我找丈夫,买房子和出结婚费用的条件。”
“原来如此。”
“我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想嫁男人,但不是嫁给那种无聊的蹩脚货,而是仪表堂堂的男人。若有一栋房子这想法就会变成现实。于是,我适当地摆了架子,就接受了他们提出的条件。”
“因此,后来你就进行敲诈,是吗?”
“最初我不清楚遗产的分法,以为夫人给我保密费只是不想让我把他们父女通奸的事张扬出去。是感到我怀疑主人的死不是自杀。可是,结婚以后的一天,我在看电视,有一个场面讲的是如果太太没有孩子,丈夫就去世了,丈夫的弟弟将有权利分享其遗产的三分之一,我还知道孩子哪怕在肚子里也算有了孩子,可那个孩子不是主人的种子。”
“我的丈夫是个勤劳的人,又是个贫穷的人。他的梦想是有一套公寓养老,可是再怎么拚命干也存不起钱,更谈不上有公寓。因此,为了补充我丈夫的存款,我又开始到夫人那里露脸。当然,我丈夫一点不知道我抓住了夫人的把柄,感激地说那夫人真不错。唉,解开绳子!听了这些该行了吧。你哥哥的遗产三分之一归你以后,你给我多少呢?”高子做了个恶心的撒娇动作。
“给你到手部份的三分之一。”
“什么三分之一,我一文也不会给。”羽山在心里嘀咕道,动手解开捆住高子双手的带子。洋子的孩子不是诚一的种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抓住了洋子杀害诚一又伪装成是诚一自杀的确凿证据,羽山就可以依法获得哥哥诚一的全部遗产而不是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