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Chapter 90

大屿在几次入冬失败后,终于在十二?月份成功进入冬季,年底气温直降,海风砭骨,尤其是早晚时分,冻得?人瑟瑟发抖,南方没?有供暖,过冬全凭一身正气。

卢成说?科学研究表明?,天冷时犯罪率会下?降,苏新七却不觉得?,年底这两个月律所照样忙得?团团转,她跟着王峥每天不是去看守所的路上,就是在去检察院法院的途中,加班加点又成了家常便饭。

那天和李溦聊完后,苏新七回?去后想了很多,正如陈鲟所说?,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因为?一点挫折就半途而废,且李溦说?得?对,总要有人去做辩护的工作,她的能力虽然并不十分出众,但也?愿意用所学去回?馈社?会,即使成不了皇冠上的明?珠,为?明?珠做做陪衬也?好。

因为?冯赟案,苏新七现在在律师界小有名气,她在接受赞美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了新的责任和使命,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坚持在刑诉律师这条路上走下?来,但日子还长,她还愿意花时间去探索,无论是检察院还是律所,只要她不忘记初心?,便能发光发热。

临近年底的时候,王峥派给苏新七一件未成年人涉嫌故意伤害的案子,她那阵子每天早出晚归,跑学校跑看守所跑法院,累得?在车上都能打盹,晚上和陈鲟视频,她几回?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才慌慌张张十分愧疚地给他发消息道歉,他回?回?都没?责怪过她,甚至还开玩笑?说?看她睡觉是件很解乏的事。

苏新七自知最近因为?工作对陈鲟多有忽视,他一直在队里训练,十二?月中旬请了半天假出来,她还因当事人有突发情况,匆匆中断了约会,她心?里有愧,因此在得?知陈鲟元旦有一天假后,她想方设法旰食宵衣地在新年前把手上比较紧急的工作忙完了,将元旦那天彻底空出来。

一年最后一天下?午,苏新七早早下?了班后打车去了湾泊区,先去超市买了食材,到陈鲟住处后她换了套居家服,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遍,之后就在厨房洗手作羹汤。

陈鲟进门时苏新七正在炒蛤蜊,她听到开门的动静回?过头,一边颠锅一边说?:“回?来啦。”

“嗯。”陈鲟把外套脱了挂衣架上,换了鞋往厨房走去,伸手从背后抱住苏新七,埋头在她颈侧嗅了嗅,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他眉头舒展。

苏新七忍不住瑟缩了下?脖子,盈盈笑?着,“痒。”

陈鲟收了收手臂,忽然皱了下?眉说?:“你是不是瘦了?”

“有吗?”苏新七关了火,把锅里炒熟的蛤蜊装盘,“没?有吧。”

“腰都细了一圈,最近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有啊。”苏新七回?得?底气不足。

陈鲟一只手从她上衣的衣摆下?探进去,在她腰上摸了摸,“我检查下?。”

苏新七察觉到他的手大有往上攀登的趋势,忙转过身抱住他,仰着头说?:“先吃饭,晚点再检查行么,我特意做的一桌菜,就等你回?来一起吃。”

她难得?撒娇,陈鲟垂眼?见她双目熠熠明?眸动人,忍不住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睛,拍了下?她的后腰,“我先去换套衣服。”

苏新七展眉一笑?,“好。”

陈鲟去卧室换了套休闲服,再出来时苏新七已经摆上了碗筷,抬头看见他就说?:“你坐着,我先给你盛一碗汤。”

陈鲟顺从,苏新七舀了碗刚熬好的鱼汤放在他面?前,“趁热喝,去去寒。”

她说?完转身回?到厨房,炒起了青菜。

今天天气不好,外面?下?着小雨,天寒地冻,陈鲟就这么看着苏新七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只觉得?有她在的人间一隅,无限温暖。

他们在一起吃了一年的最后一餐,席间闲谈着彼此的近况,虽然很多事平时打电话视频时都说?过了,但他们浑然不觉啰嗦枯燥,面?对面?再说?一遍也?觉新鲜。

饭后,苏新七洗碗,陈鲟帮忙,一个洗一个擦还真有小夫小妻一起过日子的感觉。

才洗完碗,苏新七就接到了父母的视频电话,元旦放假,他们记挂着她,担心?她一个人在城里孤单,苏新七也?没?瞒着,让陈鲟入了镜,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和陈鲟在一起。

陈鲟打了招呼,苏父苏母和他们聊了会儿,挂断视频后,苏新七觉得?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时间特殊,就让陈鲟给他爸妈打了个电话。

陈父陈母接到陈鲟的问候电话都很意外,在看到他身旁的苏新七后就了然了,陈鲟不惯和父母寒暄,简单问了好后就把手机递给了苏新七,她接过后和他爸妈聊了几句,提前道了声新年快乐,陈父陈母喜笑?颜开,之后还给她发了新年红包。

天气预报发布了低温预警,今天的最高温都不超十度,苏新七觉得?冷,抱膝依着陈鲟坐在沙发上,和陈父陈母说?了再见后,她回?头把手机递还给他。

两相对视,彼此心?底都隐隐有点骚动,陈鲟把手机丢到旁边,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低下?头去亲她,苏新七微微仰头,自发地阖上眼?。

他们在沙发上亲密地温存了会儿,陈鲟稍稍后退,抬手抚了抚她的唇,眼?眸幽暗,哑声道:“现在可以检查了吧。”

苏新七面?含春水,眨了下?眼?,主动抬手搂上他的脖颈。

外面?小雨淅沥,寒风瑟瑟,冬季的爪牙肆虐人间,室内被掀红浪,却是一派春色。

都说?小别胜新欢,苏新七这算是切身体会到了,陈鲟像是饿极的困兽,好不容易被放出笼,逮着她恨不能生吞入腹,她从里到外被咀嚼了一遍,最后累极,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鲟餍足,抱着苏新七一起冲了个澡,之后又抱着人去了客卧,替她套上衣服,盖好被子,往她身边一躺,把人搂进怀里。

苏新七将睡未睡,闭着眼?呢喃着问:“几点了?”

陈鲟看了眼?桌上的电子钟,“十二?点刚过。”

苏新七勉强把眼?睛睁开一道缝,看着黑暗中他模糊的一道轮廓,柔声说?:“新年快乐,陈鲟。”

陈鲟心?头一动,低头亲了下?她的发旋,“新年快乐,七公主。”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跨年,从十二?月三十一日到一月一日,日历上的数字重新开始循环,这不是新的起点,而是一个重要的节点,此后他们将共同度过无数个这样的瞬间。

元旦过后,陈鲟归队训练,苏新七重新忙起了工作,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但其实和异地恋没?俩样,不过五年毫无希望的分离他们尚且熬过来了,现在分隔两地靠着电话联系倒也?不算艰难。

王峥成了冯赟的辩护人后时不时会去看守所和他会面?交谈,苏新七秉着回?避的原则,从来不向他多加打探,这件案子影响大,情节复杂,法院一直没?确定开庭时间,依她的猜测,大概是要等到年后了。

临近年关,社?会有点小动荡,律所的委托多了,苏新七一直忙到年二?十八,那天晚上律所的人聚在一起吃了个饭,算是尾牙宴,二?十九那天苏新七早早地就收拾了东西,搭乘轮渡回?了沙岛。

回?家的两天苏新七照样很忙,她帮着母亲给家里做了大扫除,又帮着父亲把渔船里里外外洗了一番,年三十那天她一整天都在处理海鲜,为?年夜饭做准备。

苏父是家里的大哥,家里老人走后,苏家的年夜饭都是在苏新七家吃的,年三十晚上,苏家灯火通明?,客厅里小孩扎堆玩游戏,饭桌上长辈推杯换盏,闲话家常,好不热闹。

苏新七觅了个机会脱身,拿着手机上了天台,找了个信号好的位置站定,给陈鲟打去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通了,陈鲟露了脸,见苏新七那边光线昏暗,不由?问道:“在哪呢,怎么这么暗。”

“在天台上。”苏新七说?:“家里人太多了,楼下?吵。”

陈鲟了然。

苏新七问他:“吃过年夜饭了吗?”

“嗯。”陈鲟反问:“你呢。”

“才吃完,我爸他们在喝酒,我妈妈和小姨她们在聊天,我让小漾看着几个小朋友,溜上来给你打个电话。”

陈鲟勾了下?唇,“想我了?”

“嗯。”苏新七毫不忸怩,又问:“叔叔阿姨呢?”

“家里有人,他们在外面?。”

陈鲟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苏新七见他抬头,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问:“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干嘛呢,出来打麻将啊。”

苏新七正疑惑是谁,屏幕里忽然冒出个脑袋,那人看到她,顿时一脸恍然,“原来是和弟妹在聊天呢。”

“hello啊弟妹,自我介绍下?,小鲟的表哥,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

苏新七噎了下?,她没?听陈鲟提起过他的表哥,但此时又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实话。

陈鲟不耐烦地把他表哥的大脑袋推开,不客气道:“她不知道你是谁,别在这碍事。”

“欸,你怎么能这么对你人生的大恩人呢,要不是当年我生病,让你去替我参加游泳比赛,你现在能成世界冠军?”

陈鲟冷哼,“太阳是被鸡叫出来的。”

“弟妹,看到没?有,你男朋友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赶紧滚。”

陈鲟表哥哈哈一笑?,也?不搁这讨人嫌,起身和苏新七打了个招呼,出门前喊了句:“和弟妹腻歪完赶紧出来啊,三缺一。”

苏新七听到关门声后笑?了下?,问:“你家里都有谁来了?”

“我舅他们一家。”

苏新七觉得?他家里来了客人,自己拉着他聊太久不太好,便说?道:“你快出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不用理他们。”

“不行,三缺一呢。”苏新七笑?着说?:“大过年的,不能扫兴。”

陈鲟见屏幕都糊了层雾气,可想而知她那边多冷,他不忍心?她在外面?受冻,顺势点了下?头,忖了下?又说?:“我过两天就去找你。”

“不急,你好好陪陪叔叔阿姨。”

“姐,姐——”

苏新七听苏新漾喊她,大概是应付不了家里的一众小孩,来搬救兵了,她抿唇笑?笑?,不再和陈鲟多聊,挂断电话后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朝手心?上呵了口气,这才转身下?了楼。

晚上家宴散后,苏新七骑电动车载着母亲去美人山的妈祖庙烧头香,年三十晚的妈祖庙十分热闹,妈祖娘娘的香案上摆满了供品,殿前的蒲团都不够跪的,连放鞭炮都要排队。

苏新七和母亲烧完一炷香回?到家已近凌晨一点,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这种感觉有点像小时候,盼着年初一穿新衣,兴奋得?睡不着,虽然她现在大了,对新衣裳已经没?有了执念,但今年这个新年她却觉得?和往年分外不同。

她想归根结底是因为?陈鲟,他让她对新的一年有了期待。

想到他,苏新七形随心?动,拿过手机给他发了句“新年快乐”,陈鲟也?还没?睡,回?了祝福,又和她聊了起来,两人一来一往地说?着话,苏新七最后还是被陈鲟哄着睡着的。

年初一一大早,天还未亮透,苏新七就起床了,父亲照常把“出天方”的任务交给她,她熟练地拿着竹香去点炮竹,鞭炮声响起的那刻她下?意识地往岛心?看了眼?,眼?底微微潮湿。

“祉舟,新年快乐。”

话语随着海风散去。

大年初一,苏新七跟着父亲在岛上各个亲戚家里做客,初二?初三父亲出海,她在家帮母亲的忙,有时候还会去海崖帮帮小姨的忙。

初四那天一大早,苏新七早早在码头等着,最早的一班轮渡和朝暾一起来了,她凭栏远眺,映着朝晖看到甲板上一个熟悉的剪影时微微一笑?,他同五年前一样,就这么霍然闯进了她的世界里,再也?没?离开,再也?不会离开。

陈鲟出行从简,只带了一个小行李袋,如第一次登岛时那样,下?了船才从码头出来,他抬眼?就看到苏新七跑向他,他扬起唇角,把行李袋往地上一丢,朝她张开双臂。

苏新七扑进他怀里,搂着他说?了句吉利话:“祝你新年快乐。”

这句话明?明?元旦时说?过,年三十那晚也?说?了,苏新七仍是想面?对面?亲口和他说?一遍。

陈鲟摸了下?她的脑袋,“祝你……不止新年快乐。”

苏新七心?旌一动,笑?意从眼?底溢出来。

她带着陈鲟回?了家,初四这天渔民不出海,她的父母都在家,他们见到陈鲟很自然地就攀谈了起来,一点不把他当外人,家里来客人见到他,开玩笑?说?女?婿来了,她父母也?没?反驳,笑?着就默认了。

苏母把陈鲟安排住进家里,还是三楼的房间,吴锋宇听说?陈鲟来岛了,主动上门见他,还特别贴心?地把机车留给了他。

午后,陈鲟载着苏新七环岛游玩,他们去了情人礁,去了大浴场,傍晚还去红树林看了落日,因为?时间不够,他们没?去爬美人山,只在山脚下?的妈祖庙里走了一圈。

在海港时,陈鲟和苏新七说?起一件事,他说?她第一回?见到她并不是在情人礁,而是在海港,那时他从海崖下?来,远远看到她朝吴锋宇他们扔彩雷王,那股狠劲他至今记得?。

“我那时候就在想,这座岛上的女?孩还挺刁蛮的。”陈鲟笑?着说?。

苏新七轻轻掐了他一下?,陈鲟抓住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亲,“就因为?这样,我后来才会去招惹你,想看看你又会怎么反击我。”

结果这么一招惹,他们的人生轨道就有了交点。

晚上他们去了海崖,上回?陈鲟来沙岛,因为?离开得?仓促,都没?能来海崖看一看,也?没?来得?及和苏新七小姨一家打个招呼。

陈鲟把机车停在苏新七小姨家的旅馆门口,摘下?头盔后打量了眼?几年不见的旅馆,旅馆的外墙重新刷了一遍,大门也?换了,看上去比以前更气派了些。

苏新七推开旅馆大门,陈鲟跟着走进去,风铃被海风一吹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坐在前台的苏小姨听到声,抬头往门口看去,陈鲟见她哭得?泪眼?婆娑的,不由?一愣。

“小姨,你又在看韩剧呢?”苏新七无奈道。

“这不没?事干嘛。”苏小姨看着陈鲟,揩了揩眼?泪,略难为?情道:“怀了孕的人情绪波动都会比较大,泪腺发达,没?事就爱哭,让你见笑?了。”

陈鲟听闻这话,看了眼?苏新七,忽然若有所思起来。

苏小姨擦干眼?泪,扶着腰挺着个大肚子站起身,开口问:“你们两个是打算过夜还是就开个钟点房啊?”

苏新七脸上一热,嗔怪地看了眼?自家小姨,“小姨你说?什么呢,我们就是上来玩玩。”

“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小姨见陈鲟没?带行李来,想了下?问他:“住小七家啊?”

陈鲟点头。

“你什么时候要归队?”

“初七。”这问题是苏新七回?答的,“我们到时候一起走。”

“那也?没?几天了啊,你们得?好好珍惜啊。”苏小姨看着他们直白?道:“住家里多不自在,要我说?你们俩这几天干脆来旅馆住得?了。”

苏新七耳尖都红了,有家不回?还特地住旅馆,这不是明?摆着他们想干什么么,而且住自家人的旅馆,也?不见得?比住家里自在到哪去。

陈鲟觉得?苏小姨这个建议很有建设性,但他还没?那个胆敢光明?正大地把苏新七带到旅馆过夜,他并不想被丢进海里喂鱼。

晚上苏小姨家做东,把苏父苏母喊上了海崖吃饭,席间苏小姨丈一直给苏父敬酒,他们都知道陈鲟今夏有重要比赛,也?不劝他喝酒,陈鲟得?以全身而退。

饭毕,苏父和苏小姨丈都喝蒙了,苏小姨见状就对苏母说?:“姐,姐夫喝多了,你们骑车回?去不安全,晚上干脆就住我这吧,反正这两天没?什么客人,空房多。”

她又看向陈鲟和苏新七,“你俩干脆也?在这住下?吧,大晚上的,外头这么冷,别吹感冒了,陈鲟过几天还要回?去训练呢。”

苏新七立刻就明?白?小姨打的什么算盘,一时又窘又臊,她刚想开口借车,却听母亲说?:“这样也?好,晚上就都住这吧。”

苏新七惊诧地看向母亲,不知道她是没?想到他们一家人可以开车回?去还是对小姨的意图心?知肚明?,所以顺水推舟的。

结果他们还真住了下?来,苏小姨特意把苏父苏母的房间安排在走廊的一头,又把陈鲟苏新七的房间安排在另一头,她这意图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偏偏她还掩耳盗铃地给他们分别安排了房间——俩房间门对门。

苏新七一开始还觉得?难为?情,后来见母亲毫无意见也?就明?白?了,她们姐妹两个今晚大约是事先通过气了。

家长都这么开明?,苏新七也?就放开了,晚上洗了澡,她裹着浴袍,开门后左右看了眼?,见走廊上没?人,就关上自己的房门,走到对面?敲响了陈鲟的房门。

很快陈鲟就开了门,上下?打量她一眼?,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问:“特殊服务?”

苏新七直勾勾地看着他,眼?波一荡,“需要吗?”

陈鲟眸光微黯,让开门。

苏新七本来以为?分开这么久,陈鲟应该会像元旦那回?一样急不可耐才对,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陈鲟却只是抱着她亲了亲,手上老老实实的,非常安分。

野兽从良吃起了素,苏新七以为?他故意装的,就为?了让她主动,她倒也?不介意,一只手从他胸口缓缓滑下?,才摸到他的腹肌,他就按住了她撩火的手。

“别乱来啊,我是正经人。”

陈鲟抱起人往床上一放,躺上去后一掀被子裹住她,“睡觉。”

苏新七懵了,她抬头看他,“你怕我爸爸?我明?天一早就回?自己房间,他不会知道的。”

陈鲟不为?所动,“就算他知道也?没?事,早晚要挨一顿打。”

苏新七又想了下?,“在小姨旅馆你不好意思?”

陈鲟笑?了,“你小姨都做到这份上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教练让你禁欲了?”

“没?有。”

“那你干嘛?”

苏新七动了下?身体,刚想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陈鲟隔着被子按住她不让她动弹,他盯着她看着,眼?里明?明?有火,嘴上却哄她,“乖,早点睡。”

苏新七被他抱得?紧紧的,又看他颈边青筋都起来了,可见他也?是想的,但就是宁愿忍着也?不碰她。

她不知道他今晚怎么了,问他又不说?,一时恼了,直接激他,“陈鲟,你是不是不行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陈鲟被一激,掀开被子,直接抓住她的手往下?按,咬牙切齿道:“你说?谁不行呢?”

苏新七贴过去,“那你忍着干嘛?”

陈鲟抱着她,埋头在她颈边,鼻息炙热,烫得?苏新七忍不住瑟缩。

“你小姨不是说?了,怀孕的人情绪起伏很大,很爱哭,今天在码头你见到我眼?睛就红了,去情人礁你也?哭,去大浴场你也?哭,在海港和你说?个小事你都能哭成那样……”

苏新七恍然,忍不住捶了下?他的肩,恼羞道:“我那是感动的。”

“那不就是情绪起伏大?”陈鲟忽然摸向她的小腹,低声说?:“跨年那天我还是挺卖力的。”

苏新七哭笑?不得?,“你做措施了。”

“在浴室那回?没?有。”

苏新七一噎,默了下?才开口:“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平时都有在吃短效避孕药。”

“那玩意儿百分百有效?”

苏新七掐指算了下?,她这个月例假是推迟了,但年底工作忙,加上她本来经期就不太规律,所以她压根没?放心?上,此时被陈鲟这么一问,她心?里倒是没?底了。

“应该是吧。”

陈鲟撑起身看着她,眼?眸深邃,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这回?可能真要被丢海里喂鱼了。”他搂过她,却是很满足,“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预判失败,还有一章,哭泣

航班取消了,明天我将在火车上码出最后一章,真六月底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