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知晓

这世上有许多人,以一己私欲、舍弃大家,为的只是自己能够得益,自己能够活下去。但却是有一种,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护住大家,为的是大家都能够活下去。

当年的陌尘最强修,牺牲了自己、却是护不住大家。反而到了最后、只有他一人独留在世。

当年的陌尘最强修,因失败,在心底永远留下了阴影。那是无法抹去的伤痛,无法忘却的噩梦。或许,也只有陌尘界中,能够走出一名逆天修,待他气运极浓之时,那名血洗陌尘的强者、再次来临。又现一次鹿死谁手。

鹿死谁手?只有鹿死陌尘逆天修的手中。观远鱼的心病、恐怕才能得以解除。

这原本是,无法抹去的噩梦,无法解除的心病。但随着某一名年轻人踏入了一座天下,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了。

这不同,在于曾有一股气息出现在苍茫中。这股气息的出现,使得一场乾坤颠倒,阴阳逆乱、彻底显露人间。

那道气息的出现,使得天下皆震动,所有强者感受到这股气息,瞬间骇然、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当中。

有一场墨、染尽了一座苍茫,天地一片死寂。在那万籁俱静之后。而后、又有一场光起,于是、天地之间又起一场汹涌。

风声鹤唳,天下皆惊。以为一场大难将临。一个个皆是惶恐,怕是万劫不复。

对于这一场气息,只有隐于山间野林的中年书生知晓出自于谁。

这是出自于那人的分身,一具比本尊要强大更多的分身。

尽管、没有亲眼目睹、但观远鱼还是察觉出了,此道为何。

此道,为四座苍茫当中、最恐怖的道。是与仙主的齐相之道相并其的绝世之道。

此道的出现,说明这天底下、已是有着可以抗衡那股传说为劫灭天来的道,是这世间唯一可以抗衡那股力量的道。

可以说,这是可以延续这一大世火种的唯一希望。

这是注定要超脱的道。

只是,那具分身拥有如此逆天之道,在未彻底大成时、却是尽数释放而出。幸好,苍茫之中,除了那乾坤逆转、黑白之相,再无其它异象的出现。

此道

未大成,但却是让天下人皆惊。让观远鱼同惊。

只因,那股气息的强大,足以震撼苍云天下任何第二步大能,包括那几尊古老的存在。

因为,这是空境第二层次。

空境第二个层次,就算是上一个大世,也是寥落晨星。更何况,是在当世?

这恐怕已是强过许多古老的存在。

分别不过短短千年,便是从玄照步入了阻断了不知多少强者都无法琢磨透顶的境界。

他们,只听说过这个境界。明知、却是无法触碰。好像根本无法接触到那个境界,仿佛根本就没有那个境界。

准确的说,本就是没有这个境界。

这是无中生有。是从虚无中,创造出有。

能够做到无中生有,本就是凤毛麟角。又能够在无中生有,更是稀少。

可以说,那一具分身,在当世、已经是站在了最顶峰,瞭望远方一片平阔,举手之中,万物可触碰。

“我从那一具分身上,看到了希望。只是,如今的你还不能点燃那团火。你的气运,已是极盛,足以让那尊强者现世出手。空境第二层次的确强大的难以匹敌。但难以匹敌,也只是难以匹敌。还不是真正的无法匹敌。”

中年文士身穿一袭布衣,手中提着一壶酒。晃晃荡荡,向着前方深邃走去。

他走的很慢,但却是一步有光年之距。

中年文士手中所提之酒,这是第三坛酒。

那第一坛酒,他只是喝了三口。而后,洒于大地当中。

三口,三叩。叩的是往昔战友,敬的是昔日英雄魄。他们,明明可以选择退避,然而,那名强者,却是以他们身后的家乡作为要挟,逼迫所有第二步修,战一场无法相争的必死之战。

他越走越晃、反而越走越快。他要前往一处地,那里有着家乡的人。阻止他点燃那一团火。

哪怕,是点燃。他也会舍弃自己的性命,站在那人的面前,只求那个人能够逃离,暗中成长,到最后远超于他们那一代人,替他们报了陌尘之修的血仇。

观远鱼相信,只要那个人能够按照正常轨迹,一直成长

下去。那么,就算不点燃帝临路的那团火,也能够带领陌尘崛起,再次成为绝顶辉煌,更是超于他们那个时代。

观远鱼此次前行,不过是将那人拉回正轨。不让那人同当年的他们一样、以歪门左道,成就自身。若是继续如此,到最终、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城池三百年风雨,多的只有腐朽。

白骨铮铮作响,却是迟迟不敢踏前一步,因为那里,有着恶贯满盈。

恶贯满盈,就连那些魑魅魍魉,也感到惧怕。

“以无数生灵之骨堆砌,真的目的、在于将这些死前充满不甘的生灵们散发的怨气,布满整座天之上。天之上,本是一处福泽之地、但却是因为此举,彻底变成了绝地,一处福泽相伴的绝地。”

这尊怨极只猜测到了几点,并没有猜测到全部。毕竟,在绝顶辉煌在世的那个时代,它还在沉睡当中。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三方光明之地,嘴角中浮现一抹弧度。

韩湘子不准备直接走出这第二难,而是要看着、那三方光明之地,如何遭遇到宿主的屠戮。

这一次,他要再夺此方怨念。若不是千万年,因那五方世界的怨念之极,他也不会开启灵智。

这里的怨念,很是不同,滋味也很是美妙。

只是,他并不知道。有一方世界、有一座山峰的背面,一名白衣男子忽然停住。

他转过了头,回望了一眼后方。

后方,是被山岩遮挡,根本无法看到风光。

“夫君?”

在白衣男子的耳旁,想起了一道轻喃声。

“那里,我总是觉得莫名熟悉。就好像、曾经去往过那里,甚至是短暂间居住过。”

山岩后方,有一座旧城,一座沾满了血迹的旧城,终年被黑暗笼罩,不见得光。

白衣男子停留了许久,最终缓缓转身,再一次向着山峰登去。他想要去那座旧城中一探究竟,去知晓,为何自己会觉得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