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月蕊，眉心微蹙，手心中攥着一块黑色玉牌，不知翻转了多少次。
一旁的言心，美目之中尽是不敢置信，玉手半掩着玉口，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先前的震惊与现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灵光境三重的修为，能爆发出洞明境七重的力量，空前绝后，剑宗历史，大周神朝历史，都未有过如此冠绝之辈，面对先天不败的天阴之体，依旧能战至如此。
天空之上，战斗愈发激烈，剑光喷涌，灵力流转，二人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气息越来越虚弱，挥剑的速度也大不如前。
两人再次对战数百回合，打到战台崩塌，打到天地换色，无数剑痕留在广场之上。
所有弟子，心中皆震颤，如此恐怖的力量，竟是一个洞明境二重与灵光境三重的修士所释放的。
此方天地的灵力已经被消耗殆尽，聂远的丹海也近乎枯竭，打到现在，完全是二人强大的毅力在坚持。
“冰灵斩！”
宋婉儿汇聚灵力与剑身之上，一剑恐怖寒芒斩出，数百丈之巨的冰刃落下，聂远灵力不及，身体一泄，当即被斩中。
轰！
一声巨响，一道身影自天穹砸落，砸在崩塌的战台残骸之中，激起一阵烟尘。
“这下胜负终于分出了吧。”
看到这一幕，看台上一名弟子开口道。
“也该分出了，白天打到晚上，高阶洞明境也扛不住这般造。”
“玄筹虽然输了这场比斗，名声却是火遍整个剑宗，灵光境三重，有此战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便宋婉儿赢了，天阴之体先天不败的神话，也开始动摇了。”
看台的另一边，三个男子，脸色凝重，脸上尽显不敢置信，三女，眼中的担忧之色都快要溢出来，若非有法阵阻隔，碧云与白芷都已经冲下看台了。
“他，不弱。”
高台之上的言心拳头攥紧，声音不高，却是所有长老都听得见，似是在给自己说，也像是给所有人说。
不管是什么，却是无人反驳。
看着被烟尘淹没的聂远，虚空之上，脸色惨白的宋婉儿暗松了一口气，此刻的她，气息紊乱，体内暗伤不知有多少，耗尽了一片天地的灵力，就连体内的灵力也十不足一，此战，太过惨烈，眸子中明暗交叠，这人，太过恐怖，若修为更进一步，败的将会是自己。
周大福叹了一息，飞出高台，准备宣布胜利。
就当宋婉儿要转身，离去时。
就在此刻，被烟尘笼罩的战台废墟之中突然传出几声咳嗽声。
看台上的弟子，高台之上的长老，同时将目光落在那团烟尘之中，宋婉儿，也转过了身，望向烟尘。
“咳咳……走那么急干嘛……小爷还未输呢。”
一道声音自烟尘之中传出，声音虽不大，且极其虚弱，却是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砰！
一道气流涌动，将烟尘吹散，其中的身影显现在众人眼中。
看台上的弟子目瞪口呆，震惊到大口合不住，高台上的长老凝眸相看，同样震惊到不知该如何言语，就连宋婉儿，万年寒冰的眸子中，也透露出震惊之色。
此刻的聂远，气息虚弱至极，身形踉跄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身上血痕无数，强悍的肉身出现道道龟裂。
可想而知，先前的那一击，有多恐怖。
身为师傅的言心见到这一幕，眼中满是心疼，同样，脸上的震惊，难以言喻。
“小爷还能再战，你就这么走了，是想认输吗。”
聂远一口鲜血喷出，不过依旧不耽误他放狠话。
“你还要战？”周大福老眸中闪过惊讶。
“还未打赢，为何不战。”聂远语气平淡，却是叫场上数万人心中动容。
周大福虽早猜到结果，可听聂远亲口说出，心中依旧免不了一番震惊，此子战意，毅力远超同辈之人太多太多，打到近乎崩溃，还要再战。
沉吟片刻，周大福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飞离此地，将那片虚空交给两个年轻人。
“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你可知，若再战下去，你不仅赢不了，而且，还会死在此地。”
宋婉儿的声音不再冰冷，甚至带了些许温度，她还不想聂远死去，因为，她还未弄懂，聂远身上那股让她熟悉的感觉来自何处。
“话别说得太满，谁输谁赢还是个未定数呢。”
聂远昂身，灵光暴动，身上的血痕瞬间消失，但也只是让血痕消失了，体内的伤势一点也未见好，气息依旧若游丝般虚弱。
“冥顽不灵。”宋婉儿冷眸乍现，“既然你不认输，那我便用此一击，将你打到认输。”
话落，宋婉儿周身同样乍现灵芒，调动体内残剩的，恐怖的阴寒之气聚集与头顶之上，霎时间，一道耀目的光芒璀璨，黑夜被照得宛若白昼。
“冰凌界，落！”
宋婉儿一声喝出，耀目光芒瞬间祭出，在苍穹之上变幻，一道冰凌法印显现。
滚滚恐怖的威压爆涌，法印之中，一方巨大的冰雪世界显化，携滚滚寒威，带荡荡毁灭之力向聂远压去。
冰雪世界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剑宗广场，温度瞬间下降，法阵之上结出一层厚厚的寒冰，若是没有法阵的保护，看台上的弟子，估计已经被冻成冰雕。
冰界落下，一股极寒之气压在聂远身上，要将其生生冻结。
然，聂远眼眸坚定，眸子中没有恐惧，浓浓战意燃烧。
“给我顶上！”
大喝一声，聂远将丹海之中残存的灵力运转到极致，周身瞬间燃起烈烈黑色真炎，一道数丈之粗的黑色冲天火柱冲天而上，与冰界轰然相撞。
轰鸣声震天动地，整个剑宗上空都在震颤，声音弥漫至整个剑宗外门。
远在翠竹林中，淬炼剑道的唐清念闻声，向着剑宗广场方向望去。
璀璨的光芒映照整片虚空。
“师弟，能否战赢……”
广场上空，冲天火柱与冰雪世界对峙，恐怖的威压四散，力量交织，一股撼人心魄的画面，呈现在所有弟子眼中。
这一幕，将会跟随他们的整个修道生涯，撼天动地，天之骄子，也不过两人如此吧。
力量的差距，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只是越来越不明显。
冰界无比沉重，聂远的黑色真火，不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聂远的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然，他的眼中依旧坚毅，一抹决然闪过。
手掌迅速反转，一掌拍在自己胸膛。
噗！
一口精血吐出，聂远单手起灵，灵力宛转，接住喷出的精血。
“给我顶上去！”
聂远再次大喝一声，掌中精血炼化，一掌拍出，将其融入巨大火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