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没有再另外给做,直接把小份早餐给了杜浠文。
杜浠文自己拿了早餐到餐桌吃。
杜施走到她对面坐下,她刚洗漱过,长发挽在脑后用抓夹随意固定住,脸周较短的发丝有沾水后的湿润痕迹。
孟延开将另一份量更足的早餐放她面前,又格外拿了个空碟子放她旁边。
你能吃多少。把剩下的给我就行。
孟延开是知道杜施的食量的,这盘她吃不完。
杜施要了颗鸡蛋,半块牛角包一块三文鱼,然后将剩下的推给了孟延开。
就吃这点?孟延开蹙了下眉。
没什么胃口,杜施捻起牛角包,宽敞的丝质睡袍袖子顺着小臂滑下去,咖啡你也喝了吧,我不想喝。
杜施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前些日子做检查。说她有点贫血,还得注意营养补充,但她稍微多吃一点就烧心胀气。对此实在无解。
杜浠文埋头吃东西,余光却时时关注着这二人的动作,听见杜施说没胃口,立刻以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因为她在这儿才没胃口。
杜浠文咬牙记下了这一笔。
孟延开吃得快,吃相偏还有种不徐不疾的从容,杜施还在边吃边跟周有宁发微信。
吃饭就专心吃。孟延开皱眉看她三心二意,早餐怕是都要凉了。
杜施一边嗯嗯应声,一边指尖飞快地敲着屏幕上的键盘。
孟延开说:我有事等下要出去。
OK你去吧。
孟延开上了楼,过了几分钟又下来,出门时杜施跟他说拜拜。
等孟延开去了车库,杜浠文喝完一口咖啡,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杜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不以为然说:又在发什么疯?看不惯就搬走啊。
这就是你们商量出来的对策?杜浠文玩着手里的叉子,笑得阴阳怪气,在我面前假装恩爱和谐,可惜啊,我已经看穿你们面和心不和。
杜施看着她洋洋自得的样子。没有反驳,反倒好奇地看着她,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怎么看出来的?
杜浠文说:如果你们的夫妻感情真的如同我看见的那般要好。那之前为什么又要分居?现在无非是怕我跟我爸打小报告,故意做戏给我看而已。
朋友之间还有拌嘴的时候呢,夫妻之间就不能吵个架,耍个脾气离家出走啊?杜施靠着椅背看她半晌,揶揄道:杜浠文,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这种日常的相处,你都能觉得是感情好的表现。
杜浠文做了个想吐的表情,怎么。你是想告诉我刚才你们已经算是克制,浓情蜜意时更恶心人吗?
杜浠文就是看不惯,也不愿相信孟延开平时都是这么对杜施的。
看着她讨厌的人拥有了自己垂涎已久的玩具,从小被厌弃如今却有人关心有人爱,人心的丑陋面开始作祟。杜浠文恶毒地希望杜施拥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在看不到的地方。杜施因为被伤害在偷偷哭泣,内心饱受爱而不得的艰辛。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咯。杜施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
杜施的反应明显是不将她放在眼里,所以懒得跟她废话。
杜浠文将手里的面包当成了杜施,使劲地撕成两瓣,幸灾乐祸地冷笑:看你这股乐观劲儿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杜施看了她一眼,照她对杜浠文的了解。感觉对方心里憋着坏。
自早餐跟周有宁聊了之后,周有宁便没有再回消息,杜施不想跟杜浠文两看相厌。也担心周有宁心情不好,便打算去陪她。
离开房间时,杜施将主卧门反锁。正逢杜浠文收拾得像只花蝴蝶似的要出门。
杜浠文瞧见她锁门的动作,心里的火瞬间直穿天灵盖。
杜施你多少有点那个大病,防谁呢你?!
杜施在杜浠文的叫嚣声中离开,到周有宁那里的时候,室内安安静静,周游凝还在不见天日的卧室里睡得昏天黑地。
杜施进门开灯,周有宁向来浅眠,睡眠质量不高,可这番动静之下周有宁一竟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杜施叫了她几声才迷迷蒙蒙地醒来。
杜施看她憔悴的脸,关切道:你这是几点才睡的啊?
周有宁是很在乎她这张脸的,日常保养得好,加上脸部皮肤天生饱满,平日里一点看不出年纪,这一晚过去却也增添了几分年龄感。
周有宁揉揉眼。眼睛睁开了点,杜施才看见她满眼的红血丝。
我也不知道,快九点的时候睡着的吧……周有宁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四十多。
早上九点?
嗯。
那你到现在都没吃饭?
没有。
周有宁昨晚吃得也少,早都饿过了。
杜施拍戏和赶通告的时候,也常有这样颠倒的作息,宛如行尸走肉,精神情绪跟着受影响,更无食欲可言。
杜施给她点了餐。让她等下起来吃,然后给她说运河岸那边的事:我今天跟钟点工阿姨联系过了,请她过去得勤一些,照顾一下袁阿姨的三餐。物业那边也打了招呼,让他们多关注一些,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会及时通知我。
周有宁惭愧。还是你想得周到,从前工作上的棘手问题不知遇见过多少,都能理智化解。碰上自己的家事反而乱了阵脚,你我的位置好像颠倒了。
凡是遇事都能解决的,那是神不是人。杜施说,你我都是凡夫俗子,真要说起来,就这一两年,你帮我善过的后数不胜数,偶尔有这么一次我能帮上你的忙,你就不要说这些了。
周有宁起来洗漱,一边洗脸一边跟她说:不过就这样把她晾在那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她这个人远比你想象的脸皮厚,不达目的不罢休。
杜施靠在卧室卫生间外面听她倾诉,也没有主动打听。
周有宁静了静,垂眸把洗脸巾揉成一团,下决心般吐出一口气,平静说:她想让我给她儿子付买房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