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度的酒精使人心情愉悦,杜施觉得自己眼睛已经带了滤镜,仅仅是看着她,心里就已涨满温柔。
平日里,清醒时候提醒自己应该适当保持克制的想法,这时候早已散到九霄云外。
杜施手指沿着他下颌棱角往下,指尖点了点他下巴上的浅勾,刻意放轻声音。如偷着说话那般低絮:再不来我就走了。
平常出席活动,化妆师都不太给她化浓妆,淡妆在她脸上恰恰好,半遮半掩的风情,又仙又媚。
她眼神灵动,与他四目相对,眼光噙着浅浅的爱与欲,随后眨动眼睛,目光寸寸往下,落在他的薄唇上,随后急促呼吸着,咬了咬下唇。
即便是蓄意勾引。也丝毫没有艳俗感。
孟延开看得喉头发紧,托着她的头将她抬高一点,低头重重覆上去。
杜施得逞,双唇相贴时,如愿以偿地笑。
她身子全靠他的大掌支撑,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背,长发垂在脑后轻盈晃动。
孟延开将她困在胸膛与腿之间,杜施斜躺在他怀里。气息相融,忘乎所以地闭紧双眼。
杜施不再满足于此,撑着他的肩转过身,主动热切地捧着他的脸,渐愈沉迷其中。
过了会儿,杜施松开他,呼吸不紊,抵着他额头问:想洗澡吗?
孟延开眸色沉得能将人吞噬,他哑声说:我已经洗过了。
杜施用拇指擦了擦他唇畔的口红,用鼻尖去挨他,嗓音带着浑然天成的柔媚:我觉得你还应该再洗一次……
……
杜施今天本来就累了,刚回来那会儿全靠酒精使大脑兴奋,劲儿过了就疲了。
刚出浴室,就败下阵来,被孟延开放床上的时候,杜施拉起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睡觉好不好?
孟延开俯身逼上。极为温柔地贴贴她的脸,语气宠溺得刻意:睡不了,刚好帮你改改总爱不知死活撩拨的习惯。
结束后,杜施如往常一般趴在他身上,小口小口咬他肩膀,看自己的浅浅的牙印留在他身上,烙记号似的。
孟延开也不在意,由着她玩儿。
杜施脸贴着他胸膛,在睡意中听他心跳,用头顶去蹭他下巴,等她想睡了,就自己滑下去找枕头。
……
孟延开夜里刚睡熟就做了个梦。
他闷头走在太阳底下,强烈光线占据视线,眼睛看到的一切景物显得像幻境,在梦里当然他也意识不到这本就是幻想。
他好像是要去一个地方,那条道看似就那么长,百十米之外的巷口,像相框一样框出一片碧海清空,他知道只要走出去视野便会豁然开朗,脚步交错不停歇。可如何也走不到头。
他穿着身黑色T恤,吸热,加上心头焦灼,额头细汗直冒。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嘈杂,他转身,在一片虚幻之中,看见呜呜泱泱的人提棍朝他追过来。他抬脚就往前跑。
眼见着到巷口的距离终于开始缩短,他却突然担心不已,在距离巷口最近的一个岔口转了方向。
没跑两步,后脑勺一痛,他整个人一震,刚要倒地,他醒了,望着满室黑暗半天,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有些发紧的后脑勺。
看了眼时间,睡了还不到一小时。
旁边穿来规律清浅的呼吸声,孟延开静了会儿。掀开被子下床,捞起旁边的睡袍套在身上,撩开紧闭的窗帘,打开阳台滑动门。
他坐在躺椅上。点了支烟,敞着腿,手搭在膝盖上,坐姿伸展。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捋了捋短发。
四下俱静,他目光盯进夜色,想起上次出现这种状况也是跟杜施在一起那个晚上,头疼。夜梦,似有什么要破笼而出。
蹊跷得很。
他以前从没想过失忆这么玄乎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不信心理学,认为那都是糊弄人的。类似商业陷阱的圈套。
可如果这些都不存在,抱着杜施的时候,那种令他身心俱颤的满足感,该怎么解释?已经不止一次两次。
如果说只是因为对她身体很熟悉,可身体接触时,除了欲求,那种内心的失控感才是真可怕。
杜施前些日子一直问他,那天晚上为什么走。
他也说不清缘由。总不能说自己觉得这事玄乎又诡异,让他抗拒。
上个床还这么多事儿,也是头一回了,完全令人想不明白。
可她一缠上来。那些会带来困扰的想法似乎又一扫而光。
孟延开觉得这样下去不太行,如果那部分记忆能找回来,能解决目前大部分难题,目前来看如果要靠杜施勾起他回忆,太投机了,概率很小。
他叼着烟,拿起手机给曲禾发了个消息过去,随后又坐了会儿,才转身进了卧室。
摸黑躺下,杜施突然哼了声,迷迷糊糊说好痛。
他问:哪里痛?
头发,压着头发了……杜施去拽自己头发。
孟延开微微仰起身,摸了下枕头,将头发给她理开。
杜施揉揉自己的头,转了个身抱着他,摸着他身上有些凉。将自己盖着的被子扯起来搭在他身上,手搭在他腰上又睡过去了。
孟延开手伸进被子里,握了握着那条横在自己身上的细瘦手臂,闭上眼。想着还会不会接着梦。
结果下半夜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孟延开到公司,曲禾报告了一些工作后,跟他说:心理医生已经给您预约好了。
孟延开点头表示知道了。想了下,又说:让人到澜西上。
随后又跟沈平越打了个电话,要他晚上在澜西上订个位置,让那心理医生以沈平越的客人的身份进去。
沈平越订了间包间,孟延开自己也订了一间。
两人进去之后,孟延开去了自己订的那间。
沈平越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想过去瞧瞧,宴庄让他坐下:不是让你别过去?
沈平越举步要出去,说:我就看看。
宴庄笑笑:门锁了,你能看得到个寂寞。
沈平越难以置信:靠,他也不怕杜施知道了?
之所以拉上你我,不就是怕别人知道么?宴庄喝了喝茶,不过你怎么什么都能往那方面想,可真够猥琐的。
沈平越回来坐下:若是没鬼,何不光明正大?
宴庄摇头: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前任现任遇到了,高兴得恨不得组一桌麻将,就少用你那肮脏的思维揣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