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签下了, 年初一下午开拍,白雨棠询问了鱼希的意思,她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和张风签好合同后一行人就散了, 傅天蓝乖巧的和鱼希道别, 满脸期待合作那天, 鱼希轻笑, 擦过她身边上车了。
白雨棠没跟着, 她还要回公司一趟, 钟晨陪鱼希回去的, 路上她频频看鱼希神色,末了终于没忍住问道:“希希, 你怎么不高兴?”
刚刚签约十分顺利, 对方和傅天蓝也对她很满意, 料想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她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样子?
鱼希摸了摸自己脸颊:“很明显吗?”
钟晨先是点头, 然后又摇头。
也不算明显,但是她太熟悉鱼希了,熟悉到她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什么意思,所以才会敏感的察觉她心情有所变化。
至少和来之前,完全不同。
鱼希没兴趣解释,她抿唇:“开车吧。”
钟晨只好一脚踩在油门上, 黑色保姆车疾驰而去, 鱼希目光落在车窗外, 黑色贴膜下一切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眼前没来由浮现刚刚在酒店门口见到江静白和罗千茹的样子。
罗千茹看向江静白的目光,似乎不单单是将她当成自己的老板。
鱼希按着微疼的头。
也或者,是她想多了?
没理出思绪,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她还以为是江静白,拿起来看眼,居然是她妈妈。
两人自打上次吵过架之后再也没联系了,她是不想,她妈妈——那肯定是忙啊。
她的公司,她的事业,永远比她这个女儿重要。
可就是这样,她居然还管起自己的私事,鱼希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接电话。
晚上到底喝了几杯薄酒,态度也不似以往恭敬,她接通电话后良久没有出声,那端似乎正在等着她叫人,鱼希愣是咬唇,直到盛闲憋不住喊道:“希希?”
鱼希这才松开唇角,声音稍低道:“有事?”
态度很冷淡,语气也透着寒意,通过电流传到盛闲这边,她靠在办公椅上,合上文件,按着额头道:“休息了?”
鱼希不想话家常,干脆道:“直说吧,什么事?”
“如果劝我分手的话,省省吧。”
盛闲听到她的话有几秒没吭声,末了跳过这个话题,直接道:“你爸后天回国,要不要见一面?”
鱼希冷冷回她:“不用了。”
也许没她的饭局,那两人会更自在。
盛闲不死心,继续说道:“希希,妈知道你不高兴,但是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
“那就不要见面了。”鱼希打断她的话,态度凉薄。
“你们难道没想过,没有我这个女儿,你们会更自由吗?”
盛闲隐隐有了怒火:“鱼希!”
“你这是什么态度。”
鱼希深吸一口气,回她:“我想过。”
盛闲声音藏着愠怒:“你想过什么?”
鱼希垂眼:“我想过没有你们。”
“我也许更快乐。”
“鱼……”
简短的声音戛然而止,鱼希挂电话后将手机塞回包里,钟晨瞥眼她神色,琢磨了半晌问她:“是盛总吗?”
鱼希偏头,眼梢微红,双眸亮晶晶的,藏着水般,她愣几秒点头:“嗯。”
见到她这个样子钟晨都心疼死了,趁着车刚好开到公寓下面,她立刻对鱼希道:“希希你不高兴别憋着啊,身体会出问题的。”
瞅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鱼希倏地笑开:“行了。”
“真啰嗦。”
“我回去了。”
钟晨依旧不放心:“你这样回去没事吗?”
鱼希睨她眼:“能有什么事情?”
钟晨:“不用发泄发泄吗?”
鱼希点头:“当然需要。”
说完不等钟晨开口,她又继续道:“所以我现在赶紧回去。”
“找江总发泄。”
钟晨:……
行吧。
果然谈了恋爱,她就是多余的。
鱼希说完踩着高跟鞋踏出车子,钟晨小跑下车,刚准备扶着鱼希身边探出一双手,钟晨侧目,只见江静白站在身边。
“江,江总?”钟晨纳闷:“您怎么在这?”
江静白不答反问:“喝酒了?”
鱼希抬头看她眼,点头:“喝了几杯。”
江静白应下:“先回家吧。”
钟晨只好默默站在两人身后,看着江静白拥鱼希往里面走,偶尔有声音飘来。
“晚上有饭局?”
“有个广告。”
“怎么没和我说?”
“你忙啊。”
语气有抱怨,江静白垂眼看鱼希,见她脸上似有不悦,眉梢还泛着红晕,双眸清亮。
到公寓后鱼希就脱掉高跟鞋,赤脚走到沙发旁,天凉,江静白刚刚回来发现没人就打电话给鱼希了,奈何一直在通话中,好不容易打通又没接,她想着鱼希可能下楼逛逛,便下去了,连公寓的暖气都没来得及开。
鱼希穿的单薄,此刻赤脚脱掉外衣,冷不丁打了寒颤,江静白立刻合上阳台门,拉上窗帘,暖气刚开不久,房间里逐渐暖和起来,鱼希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在沉思。
江静白走到她身边坐下,揉了她秀发道:“怎么了?”
鱼希闻声看着她,没隐瞒:“刚刚我妈打电话给我了。”
江静白神色略变。
鱼希垂眼:“她约我吃饭,我没同意。”
“你说她怎么这样啊?想我的时候一个电话就让我过去,不要我了,就随便把我扔在角落里。”
“我对她而言。”
“到底是什么?”
许是因为喝了酒,她情绪涌上来有些难压下去,满脸不悦,很不高兴,江静白唇瓣轻启,却没发出声音。
想回鱼希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安慰她,盛闲就是那样的人?
江静白自认做不到帮盛闲说一句好话,虽然她嘴上说不恨,但那是她最痛苦的八年,没有鱼希的八年,让她帮刽子手解释。
她做不到。
客厅很安静,鱼希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后也察觉气氛不对,她不算清明的神思回笼几分,再开口声音趋于平静:“我先去洗澡。”
江静白抬眸:“好。”
鱼希起身,走到沙发边转头道:“你晚上是和胡总吃饭吗?”
话题转的太快江静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点头:“对,怎么了?”
鱼希咬住到舌尖的还有谁,几秒后笑:“没什么,我去洗漱了。”
江静白盯着她纤细背影看几秒给钟晨打了电话过去。
收线时鱼希刚好出来,江静白见她长发湿漉漉披散在身后立刻招手:“过来。”
鱼希不似以往听话,反而垂眼:“我自己吹头发,你去洗澡吧。”
抗议的态度十分明显,江静白走到她身边低头笑:“在酒店看到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随即她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江静白晃了手机:“我刚刚打电话给钟助理的。”
鱼希努嘴:“哦。”
不咸不淡的态度,轻飘飘的语气,依旧满是不高兴,江静白从她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肩头,刚洗完澡,鱼希身上带着浅浅香气,很醉人,她闭眼嗅了嗅,诚实道:“我没有接到通知罗小姐会去,到的时候才知道。”
虽然她也不认为罗千茹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能让鱼希介意,那就一定要解释清楚。
她说完依旧搂着鱼希:“所以别生气了,嗯?”
鱼希本也没怎么生气,现在听到她提及反而觉得委屈,那种突然滋生上来的感受无法言喻,直冲撞她胸口,酸涩难忍。
原本只是有些微介意,但后来盛闲的电话,把她本就不悦的心情瞬间放大,所以才有回来生气那前半段。
但理智上,她知道江静白并没有错。
思及此,鱼希转过身,反抱住江静白,水晶灯下,她抬头,看到江静白以往清冷的脸上有明显担忧,双眸清亮,对上那双眼,鱼希心里浓雾被拨开般,有阳光跃进去,逐渐敞亮。
“也没生气。”鱼希小声回她。
江静白闻言拥着她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起担在鱼希肩头上的干毛巾,边替她擦拭湿发边问:“真没生气?”
俨然不相信的样子,鱼希自知向来瞒不过她索性大方道:“生气怎么了?不能吗?”
语气有些无赖,江静白轻笑:“能,你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着拉着发在鱼希头上的干毛巾,用劲擦拭两下,然后脸凑到毛巾下,精准无误的锁住鱼希的唇瓣,汲取她舌尖的每一寸香甜和腹内的每一点空气,鱼希不似以往被动,她主动捧着江静白的脸,舌尖相缠,吮吸,末了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不知是不是薄酒喝几杯有些上头,有个想法在脑海挥之不去,江静白俏颜不复往日清冷,添了绯红,她没加思索点头:“你做什么都可以。”
鱼希闻言双手抱住紧她,原本湿漉漉的长发打湿两人衣服,房内的暖气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沙发上的两人宛如置身小暖炉,热的不行,鱼希低头认认真真,态度虔诚的脱掉江静白外套,江静白见她如此模样心神恍惚,还不待有所反应就被推在沙发上。
闷不吭声,姿势很配合,鱼希盯着江静白的俏颜看几秒没忍住覆上去。
鱼希的手指摸在棉花上,花苞是深蓝色的,贴着里面乳白色的花朵,颜色分明,她纤细手指顺着花苞边游走,软极的棉花没有任何意外一戳就陷进去,她玩的不亦乐乎,双手一并用上,棉花起初是乳白色,然后变成绯红色,慢慢花朵最上方被染了色,成了艳丽的红。
鱼希依旧没放弃研究花苞,她指腹贴在花苞上,连同花苞和花朵一起握在手心,奈何棉花比她手大,软软的花朵从指缝溜出来,满手心的细腻。
但是缺少点什么,鱼希想,是水分。
花朵最适合用水生养。
鱼希想到这跳下沙发,在江静白不解的目光中走到酒柜上,拿了一瓶红酒后她又返回江静白身边,开始低头辛勤灌溉。
红酒浇在花苞上很快被吸收进去,花朵颜色也逐渐加深,鱼希尤为不满足的将红酒从花苞一直灌在枝干上,然后便是花根。
被灌溉的花枝好似完全吸收进去,变了颜色,鱼希这才轻轻的解开花苞,露出里面已成艳色的花朵。
她逗弄了十来分钟,然后顺着红酒游走过的脉络附在枝干上,枝干四周已经有红酒的滋润,她毫无意外的碰到了花根,但是埋的太深,她只得低头好好探索,鱼希像是个玩心大发的孩子,一直在不停的逗弄花朵和挖掘花根。
被她压在沙发上的江静白换了几个姿势,白皙肌肤变成绯红色,脸上早没了以往冷静自持的神色,只想陪着鱼希,和她一起嬉戏。
鱼希的手法到底没有她熟练,在碰到花根时她始终没办法更近一步,江静白动了腰身,声音稍低道:“往旁边……”
话没说完,鱼希找到点,指腹按在上面,江静白立刻抿唇,闷哼一声。
鱼希反应过来,抬头双眸亮晶晶,她立刻学着江静白平时的样子附在花根处,开始用舌尖捉虫,动作虽然生涩,但是她耐心足,一次捉不到就多捉几次,江静白右手抓住沙发边缘,左手按在她秀发上,引导她正确的捉虫姿势。
鱼希玩上了瘾,一直到半夜都不放过江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