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79章
“老索,我这心跳得越来越快,会不会……”钱溢飞拖着哭音问道,“香港那边还没有消
息吗?”
“再等等,再等等,现在才刚刚接头……”老索已经坐不住了,该死的电台居然连一点反
应都没有。
“不正常啊,这绝对不正常!老索,那边有没有接应的?”
“闭嘴!还用你教我办事吗?”
“好!我什么都不说了! ”猛然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将暗锁一拧,钱溢飞恶狠狠瞪着老索
,“反正我这II子已经臭到家了,也不打算再漂白!你是领导,嘴大我说不过你,也不敢说你
,可我死不过你吗?啊?”
“老钱,你想干什么?”
“我自杀行不行?违不违反条例?”
“我跟你说,不许冲动!听见没有?”
“我指望都没了,你还叫我怎么不冲动?晓武可是我的全部心血啊!那就相当于我半个儿
子!可儿子就这么没啦!你告诉告诉我,下半II子我该怎么过?”
“老钱,你冷静冷静!不是还有组织吗?”
“我不欠组织! ”一捽椅子,钱溢飞眼含热泪躐坐于上,点着胸口哽咽说道,“从三零年
至今,我隐姓理名了26年,你告诉告诉我,一个人一生究竟能有多少个26年?也许你不相信:
这26年来,我没说过一句梦话,没讲过一个锴字,天天都是睁着眼睛睡觉,掰着手指头熬曰子
。最亲的战友熬没了,家也熬得妻离子散,好容易盼到老百姓翻了身,可咱呢?为了党,为了
国家,还得继续睁着眼睛睡觉! ”抹抹眼泪,他凑然又道,“不瞒你说,这世上什么倒霍事我
都摊过,唯独没摊上个老年丧子,希望首长您千万别成全我,我受不住……”眼泪瓢钹而下,
看得老索一阵唏嘘不止,啜泣了片刻,钱溢飞一声长叹悠悠说道,“唉!但愿这小子的命,千
万别象我……”
警察越追越近,而秘密又绝对不能落在港英当局手中。咬咬牙,他抱起皮包一头扎入水中
“跳洚了! ”几名警察冲上甲板,扶舷向水中瞭望,一名探长高声喊道,“追上去,赶紧
追上去!”
快艇的马达声响起,晓武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在这时,身后陡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
炸声……
漫天大火昭亮了洚面,一节断肢从天而降,血水溅得他睁不开眼睛。“幸亏我不会开船…
…”甩甩嗡嗡作响的耳朵,晓武暗自庆幸,“其实无知也未必是件坏事……”
无知不见得是件坏事,可身份一旦被对手得知,那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从僻静处*上洚岸
,抹把脸吐出嘴里的泥沙,甩甩身上湿咸的洚水,在刺骨的寒风中,他颤抖着打开皮包:厚厚
一摞写满字迹的稿纸,幸亏没有浸水,“我下意识抢了这包,也不知它到底有没有用?”将皮
包远远抛入洚中,夜色漆漆,一想起自己的保护对象被人干拝,他这颗心顷刻间便沉入无底深
渊。
现在不是检讨失败原因的时候,如何肤身才是重中之重,现场突然出现那么多警察到底意
味着什么?这就说明港英当局也对晓武的行动异常关心。“如果不出意外,警察会很快找到我
住处,若是我不在,那嫌疑可就大了,说不定还会就此牵埗到国家……”没时间再考虑个人得
失,晓武把心一横,决定再次以身赴险。
电台的指示灯突然闪动,老索和钱溢飞几乎从椅子上同时跃起。
“行动失败了……”攥着抄报纸,老索的脸色青如死灰。
“死了五个,一个下落不明……那就是说,很可能还有一个活着? ”此时此刻,钱溢飞不
得不将事情往最好的方向打算了,这和他多年来的一贯作风根本不符。
“老钱,你是对的……”老索叹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所谓道高一尺,魇高一丈,要
怪,就怪我们忽略了一件事实:晓武很优秀,但杨旭东比他更优秀。”
从整个事件来看,杨旭东既没露面,又没适控指挥,而是仅凭一辆公交巴士,便将对手打
了个措手不及。凭此一点就连钱溢飞,也不敢说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成功把握。“看来他现在的
实力,比我想象得要高……”
“老钱你知道么?现在就连我都想骂你!”老索死死盯着钱溢飞,牙齿咬得“咯咯”爆响
,“你为我们党培养出一个很好的对手!”
“我不培养他行么?在军统没有个靠得住的接班人,那死的就是我!”
“可你总不至于连工作经验都传授给他吧?”
“当时毛齐五和中统都想要我命,不把他能力拔上来,你让一个半瓶醋怎么保护我?”
“也何?不管我怎么说你都有理啊?”
“老索,刚才和你吵架是我不对,你也别往心里去。现在完成任务是别指望了,还是多想
想那个下落不明的人,到底是谁吧……”
老索指指头,W情沮丧得无以夏加。他手按桌面,眼望墙壁上的主席画像,长吁短叹久久
无语。
“我给你讲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想听么?”
“有屁就放吧……”
“那还是在抗战时期。有一次,日本4梅机关’少佐森永纯抓住个人,他和一个窃取绝密
军事情报的要犯长得很像。但无论怎么严刑拷打,他拒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人,后来森永纯又
抓住那通缉要犯的妻子,当面问他认不认识这女人,结果你猜怎样?”
“他肯定说不认识。”
“不锴,于是森永纯就扒光了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命令手下把那女人轮奸了……”
猛然转过身,死死盯住钱溢飞的眼睛,老索的目光中,映出熊熊烈焰。
“我知道日本人是禽兽肤胎转世,但没办法,与禽兽为伍,连喝血啃骨头都办不到,谁会
当你是同类?”
“你和日本特务机关还有交情?”
“工作需要,没有办法◊”
“这么说,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干过?”
“我没有,也不耻这种事儿。”
“如果日本人逼你,你会不会也这么干? ”
钱溢飞没吭声。
“那男的后来怎么样?”
“他一直色迷迷地关注整个过程,而且还显得很兴奋。”
“这么说……他过关了?”
“是的,”点点头,钱溢飞慘然一笑,“不过被保释出去的第二天,他自杀了,而日军在
苏北的军事行动,也遭到了慘败……”
老索默然无语。
“其实我说这个故事,目的只有一个:如果晓武想活下去,那他必须要忍,忍受常人所不
能忍受的一切折磨。”
“那在这方面,你训练过他么?”
沉吟片刻,钱溢飞苦笑一声,缓缓指着头:“对不起,我原本打算下个月进行……”
锁紧房门钻进卧室,匆匆取出袖珍昭相机对稿纸进行拍摄,至于稿纸上是否有被密写药水
处理过的字迹,他已经顾不得,刚刚焚毀拝全部纸稿,门外便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来得好快? ”躲在洗手间的晓武,看看手中还未定影的微缩胶卷,应了一声“稍等!”
便将它塞进密封塑料袋吞入口中。
“开门!开门!”
“急什么?等一下! ”砸碎袖珍相机丢入马桶,顺手一按冲洗开关,晓武提着裤子走出洗
手间,但性急的警察早已破门而入。
“别动!”两名便农用枪逼住他,将他顶到山墙上。摸摸他身上的农服,凑到羼子下嗅了
嗅,一名探员说道,“湿的,是洚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晓武大声质问,“我犯什么法了?”
“闭嘴!”便农探长上下打量他片刻,一扭头,生硬地说道,“带走!”
五十年代的香港警察,并非都是良善之M。晓武被带进警局后,两名警探将他按在桌面上
,一名华人探长拎着锤子,瞄了瞄垫在他后背的一摞报纸,用粵语不耐烦地问道:“我说话你
能听懂吗?”
“不懂……”
“那好,咱们就别浪费时间,”华人探长马上改用国语,“把东西交出来吧。”
“你想要什么?”
一锤砸下去,厚厚的报纸四出一口深坑,在冲击波强烈槓击下,抽搐佝偻在一起的晓武,
眼前金星乱窜昏然欲绝,似乎一张嘴,就能呕出心脏。
“把东西交出来。”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又是一锤,晓武的口羼窜出血丝……
“把东西交出来!”
“都在我……包里,你……你自己拿……”一阵急促地喘息。
打开晓武的皮夹,翻出几张皱皱巴巴的港币。“你敢耍我?”华探长愤怒了,他将皮夹一
捽,咬牙切齿换了把大锤。
“我……就只有这点钱……”
“喫……是吗? ”华探长高高举起大锤。
“打死我,你……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嗯? ”微微一怔,华探长冷眼瞧着他。
努力调匀气息,晓武又道:“你不怕外事纠纷?”
“喫……原来是想要挾我……”再次举起锤子。
“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哪!”
“早这么合作不就了结?你又何必遭这份罪? ” 一递眼色,示意警员将他放开。
“我把那皮包丢进洚里去了……”突然一阵剧烈地干咳,从晓武口羼喷出来的,全是血沫
子。
77章
“包里的东西呢?”
此时此刻,晓武只能赌他不知道包里究竟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应该有吧?你房丨‘§1里可全是憐SK纸糊味?”
“我只想顺手牵羊占个便宜,可那包里
灵机一动.晓武脱口而出:
还想弄死我么?呵呵丨我这个>
1无然烧了,那就说明某些东西只有我一个人看过,怎么样,
;?打,说不定突然一死,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点点头,华探长向他挑出大拇指:“你很厉害,轻而易举就找出我的软肋。不锴!虽然你
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但我必须要拿到那东ff。〃
“可惜你的份量不够,单从那东西的价值来看,除非是面对香港总督,否则我什么都不会
说?”
华探长冷笑几声却没接话。晓武明白:他根本不是港英政府的人,警察身份,充其量不过
是用来掩饰自己的第二职业?“你也可以让你的上司来见我?”
顺手点根烟,华探长还是一=未发。
就在这时,几名英籍高级警员推门走进,他们先是瞧瞧嘴角挂血的晓武.又打量一番挺身
立正的华探长,箕中一名警司用生硬的汉语间道“间出结果了吗?”
“还没有?长官!”
“蓝探长.如果役有宄足的证提,你不能无限期扣柙嫌^。”
“我明白?长官!”
晓武赶紧说道,“也许现场会有许多人替我作证,开枪杀入
可你与被害人有蓋接关系丨”警司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们请你il来,是希望你能协肋
“先生,我只是个目击者。
的凶手,根本不是我……”
调查!
晓武微微?笑,指着嘴角上的鲜血又道:“若是以这种方式让我协助,警官先生,我是不
是应该和我国驻港外事机构打声招呼?喫对了,在半岛酒店门前发生这么大的事件,说不定他
们5经通过收音机,什么都知這了。〃
狠狠盯着华探长,英籍警司一言不发。从现场目击者的□供来看,艰前这嫌犯不过是个顺
手牽羊的小偷,而且还属于交过保释金就可以被释放的初犯。但谁都清楚一点;这“小偷”所
掌擭的秘密,绝对可以引起国际性的大R动?至于乾不能在舆论关注P合理合砝撬开他嘴1巴,
英籍警司看看华探长,还真有点彳I不过他?“蓝探长,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就交给从英国来
的詹姆斯先生吧。”说看,他指指一旁高羼深目的白人帮办。
“英国来的?”晓武快速揽动脑汁,“/人刚才他不动声色打量自己来蓍,这绝对不是个音
通警员?哼哼!审个小備还用特意从英国请警察么?弄不好……他是英国军情六处派遣的特工
。”和詹姆斯不约而同瞥了英籍警司一眼,似乎一个在感#他提II得及时,而另一个却在理怨
他多嘴。
“王先生,感谢您与警方合作。
您.来香港?”
,向晓武伸出毛茸茸的大手,詹姆斯热情地说道,“欢迎
“什么?不用交保释金就可以被释放?”杨旭东在转椅上扭过身子,盯着写字台前的蓝探
长,
“他捡包的时候,失主已经死了,由于没有被害人指证,他的行为只能算捡,唉!捡个?
文不值的破皮包,按香港法樑构不成犯罪。’’篮探长悻悻说這,“这烂仔很难对付,包里到底
有什么只有他知道,所以单纯凭现有证据,根本无法向偉政司提起诉讼。”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杨姐东银银直,“到底是他聪明了、还是你们越来越
笨?”
苦笑一声,蓝探长没说话。
“那你有没有办法多留他24小时?”
“除非给他我赃,”又是一声苦笑,蓝探长无奈地说道,“可现在连栽赃的机会都没有,
英国人已经插手了。”
“是不是军情六处那个亚洲间題专家?”
“是的,不过从现在起,詹姆斯也只能留他8个小时。届时若还找不出他参与间谍活动的
证据,就只乾乖乖礼送他离港?”
“过廳!有得玩了!我喜欢!”一拍桌子站起身,杨旭东大声叫道,“这可是个有趣的对
手,呵呵!老天待我不溟啊!”
“东哥,他还想见你。”
“见我?嗯?这是什么路子?”拍着脑门,杨旭东在屋里慢慢踱几步,最后站在落地窗前
,从十几层K商务办公室,向远处的海面望去??????“你还别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路数……
有点眼熟呢?到底熟在哪儿,一时?我也说不清。”
“东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上面不是叫咱们阻止那专家技共么?哼哼,任务己经秃成,结束了。”
“可那烂仔手里的东西还没羣到?”
“那是英国人感兴趣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我怕台湾会……”
看看蓝探长,杨旭东逐字逐句不屑地说道:“我敢跟你打赌,那东西就在他身上,可你有
办法弄到手么?”
“在他身上?不会吧?在警甬我们报查过,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苦笑一声,杨旭东不禁揺揺头“你这脑子没长?我和你说不请楚。”
“长官……”
“你进他屋子,S到过焚烧的味谨吧1”
蓝探长点点头。
“他把什么东西烧了,这就说明那东西很重要,不能落在旁入手里,是这样么?”
“应该是?”
“可你想过没有:如果重要东西就这么毀掉,那他回去该怎么交差?所以有两种可能:第
―,他把那东西的内容记下来了,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仓促1‘51,我不相信他会有那么好的记性
。第二,他用袖珍相机把内容拍摄下来,只是你们没有找到胶卷。”
“他的房间我们也报查过,幷未发现什么胶卷啊?”
“说你蠢、看来还是抬举你,”点点篮探长的肚皮,杨旭东森然一笑,“不会吞到肚子里
吗?换了是我,肯定这么做!”
“喫……原来是这样……那我知這该M么办了。”
“你打篝怎办?”
“栈几个弟兄把他千t卓,夺回皎卷。”
“猪都比你聪明!”杨旭东气得破口大骂,“你这脑袋里全是屎!”
“长官……”
“他现在是什么价值?英国佬能让旁人随便接赃他么?”
44这个……”
“现在新闻界都在关注半岛酒店的凶杀案,就算英国佬没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可在舆论面
前,又岂敢让他有半点?5失?所以说,他械重兵保护礼送出境,这已成定局,你若非要暴露身
份硬往枪口上損……哼哼(我不惩符你,恐怕台湾也不会放过你?”
“那该如何是好?再怎么说这东西也不能落到共党手里啊?”
“可总比落在英国人手里要强吧?”
“嗯?”
叹□气,拍拍蓝採长的肩膀,杨旭东娓娓说谨:“我们和共产党那是家务事,这就和当年
打小鬼子一样:兄弟俩再怎么瞧对方不顺睱,可家当不能便宜外人,你明白吗?”
“道理是这样,不过……该怎么向台箨解释?”
“还解释什么?”杨旭东揉揉太阳穴,“说不定英国佬,已经怀疑他身上藏有胶卷了……
晨曦初现,一层层白浪涌上沙滩,留下无数破碎的泡沫后,又辛_地退回到原点?3浊的
遵水中,漂挥着三具尸体,两男一女,正是昨日午时还和晓武有说有笑,在一起喝酒的庆元夫
妇和酒帽陈。
“这三个人你认识吗?”詹姆斯指着尸体,用眼角瞥着马晓武。
“让我看看,”採揉眼睛,晓武睢了_,“能不能借个手电?有点黑,看不太I”其实
,他一眼就认出这三个战友了,心里是什么滋味已经说不清,就儳一坛摻了贲连、辣椒的老醋
,强行把它喝下去,还要若无其事对旁人说,那感觉真好?“这三个人是谁啊?”晓武疑惑地
师S。
“王先生,您没见过这三个人么?”
再仔细睢7睢,晚武连珪播头,“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回答得很冷凑,艰神也
非常坚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此时这三个人,就是那S&边躉不相干的陌生人。
霪姆斯点点,头、他也承认,从这“五先生”的眼W中,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可有人说,
餮见你们在‘潰_酒吧’喝过酒。”
“那又能怎样?*姆斯先生,我也可以和你在酒吧喝酒,但你不一定要认识我,甚至酒一
回I,彼此间连对方姓葚名谁,长得什么样都未必记住,是这样么?”
“可我说的是咋天的事情?”
笑了笑,晓武问道:“您有相好的酒吧女么?”
“对不起,这是我个人險私?”
“那好,我换一种提问方式:陪你上过一次床的女人中,她们的长相、年龄、姓名,您还
能记住几个?”
詹姆斯没说话?事实上,除了他经苇光顾的女人,那些只和他发生过一夜情的酒吧女,到
真是没记住几个?“女人和这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丨”晓武W重地点点头,“连和自己有过奈密关系的女人都记不住,呵呵丨更何況
是醉酒下碰过杯子的陌生人?”
无=以对,詹姆斯心里划过十字,艺家伙太狡猜?一般混蛋绝对培养不出如此品
种的小狐獲!”
驱车赶回警局的路上,詹M斯不断和晓武龟扯看不相干事惰,这些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直
接意义,他甚至说秃天气,便直接扯到女人上楼先迈哪条腿。不过晓武心里明白,R要把这些
不相千的话题重新排列组合,就是一道严密的逻辑问答题?哪怕你说锴一句,对方也可以轻易
找出?洞,将你置于死地。
这种游戏他和师父经常玩,e经再熟悉不过,因此对于詹姆斯来说,和晓武交手的感觉就
如同踢在了铁板上。好在双方都投亮出最后底牌,即便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但彼此间还能继续
保持着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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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章
走进警局后,詹姆斯将晓武领进一间密室,看来他对这一宿未睡的敌手依然贼心不死,也
不准备在未来的几个小时内轻易放过他。
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双方,晓武有点疲倦•但詹姆斯的心里比他还累◊两个人都在漫无
边际地聊着,时不时在自己认为是软肋的地方,问对方下手。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晓武对詹姆斯说有些瘐倦,想睡一会儿。
“吃点早餐再睡吧。”詹姆斯笑眯眯望着对手,脸上充满令人倍感温馨的关切。
“谢谢! ”
一个印度侍者端来牛奶面包放在他面前,晓武看看牛奶,又瞧瞧詹姆斯,没说话。
“王先生,还有四个小时,到中午十二点您就可以离开了 ◊”詹姆斯问道,“您打算什么
时候离开香港?”
“尽快吧。”应了一声,晓武的眼角忍不住瞥瞥牛奶◊“对手已经想到东西在我肚子里,
”他暗道,“这杯牛奶中肯定放了泻药。”
“如果你不喝,那就证明我猜对了。”詹姆斯显得很轻松,他关注着对方,暗自揣犀,“
你可以说自己不喜欢喝牛奶,但我会更换你能接受的任何液体。”
“喝下这杯东西,那可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能瞒过去的秘密。”
“若是我拒绝,他一定还会换别的饮料劝我暍……”
“我备了足够的泻药,绝对够你使用。”
“先让他换杯茶,我再慢慢想办法……”抬起头,晓武平静地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不
喜欢喝牛奶。”
“那就来杯茶吧?茶可是你们中国人的挚爱。”
“谢谢,不过我并不口渴。”
“说了这么久,怎会不口渴呢?怠慢尊敬的贵客,这在我们西方人眼中,是件很失礼的事
情。”
“那就换杯茶吧◊”
侍者又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乌龙茶,晓武知道,自己再拒绝恐怕真就说不过去了,没有嫌
疑也会露出马脚。
端起茶杯吹吹热气,晓武又将它放回原处。
“怎么,茶也不合您的口味吗?”
“那倒不是,太热了,凉一凉再喝◊”
詹姆斯不再说什么,他干脆悠闲地倒在椅子上,有意无意撇向晓武的嘴。
时间飞速流逝着,当杯中那最后一缕热气消散后,晓武端起杯轻轻呷了一口……
“王先生,好喝吗?”
将茶水品了品,果然有种说不出的怪味,可是又不能指责对方下药,否则一旦把话说出,
对方肯定要拉你去医院昭X光,那样就会前功尽弃什么秘密都存不下了 ◊“腈泻之后他就不会
领我去医院吗?”想了想,晓武突然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已是万分凶险。
临行时,组织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出去执行任务的情报员,就是在云霎中被放飞的风筝
,国家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但却不会承认你的身份一一不管你成败与否◊”因此,现在的晓武
是孤军奋战,不会得到任何的有利外援。
药性发作得很快,晓武的肚子开始了绞痛,詹姆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脸上露出了期盼。
“英国佬肯定会给他下药,”杨旭东淡淡说道,“剩下的时间是英国人最后的机会,他们
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他。”
“洋鬼子也够蠢的,直接拉他去医院不就行啦? 一昭X光,什么秘密都能发现◊”蓝探长
想想平时高高在上,对自己指手划脚的洋上司,心里怨气重重。
“那不行,”杨旭东指指头,“也许英国佬只在他房间里找到袖珍相机的残片,并未发现
显影、定影剂。所以他们害怕底片曝光,不敢轻易拉他去透视,”
“那个烂仔玩得也够绝的,不露声色便令对方处处掣肘,呵呵!可真是高明◊不过他也算
高明到头了,泻药一吃下去,W仙都救不了他。”
“也许吧……”眺望远处的洚景,不知不觉中,他叹了口气。
“王先生想上厕所吗?”詹姆斯向一旁的侧门指了指,“这是我私人的洗手间,你可以随
便使用◊”
“谢谢! ”晓武艰难地点点头,捂着肚子,一溜烟跑进了厕所。“我至少可以再磨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里,我必须要想出对策! ”蹲在马桶上,他的大脑一刻也没停止过搅动◊已经感
觉到硬物卡在肛门口,便顺手一拉水箱,先将蓄水排空◊令他最头痛的是,那个印度侍者一动
不动站在他面前,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做出动作。
“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晓武问道。
印度阿三没听懂。
“滚出去! ”晓武愤怒了,“连男人上厕所都要看,你们鬼佬是不是有病?”
阿三耸耸肩,两手一摊,悄皮地抖抖胡子。
无计可施了……“不能发火,不能发火,绝对不能发火……”晓武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强
迫自己安静下来,“无限期蹲下去总不是办法,师父在这个时候该怎么做?他会怎样转移阿三
的注意力? ”沉吟了片刻,掏出烟盒递给阿三,幷抬手在嘴边扇了扇,示意他抽烟除除臭◊不
过这次,印度人总算明白他的用意了。
就在阿三低头点火的一_间,晓武迅速从马桶捞出胶卷丢进口里……
走出洗手间,人也变得轻松多了,但晓武知道这只是灾难的开始,下次再上厕所会怎样,
他连想都不敢想。
“王先生还好么? ”詹姆斯偷眼瞧瞧他身后的阿三,阿三一歪头,遗憾地耸耸肩◊“是不
是药量不够? ”詹姆斯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不应该呀?那些药足可以累倒一头牛……”
“对不起……我……我再用一下洗手间……”已经顾不得礼节,晓武一个箭步冲出去,恪
忠职守的阿三,赶紧随身陪护……
也不知折腾了几趟,晓武最后是S拉着脑袋,被阿三从洗手间里背了出来。
再次看看一脸无奈的阿三,詹姆斯有点绝望了 : “王先生,您是不是患上了肠胃炎?”
顺手从桌面抬起茶杯,晓武艰难地说道:“这杯子就送给我做纟己念吧……”
“好吧,请便。”暗自一声冷笑,詹姆斯心说,“你还以为这杯子是刚用过的吗?我怎会
给你留下指控的证据?”
一扬手,晓武将杯子丢进纸篓。从“请便”那两个字,他已断定对手调换了罪证。
现在摆在双方面前的难题是:一个在尽力拖延时间寻找机会,而另一个却是千方百计不让
他得手。
“英国佬会使出最后一招,”杨旭东森森一笑,“一旦找不出胶卷,他们就会把他送进医
院,用X光毀拝一切◊”
“这是毋庸置疑的,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对手得到,这就是洋鬼子的逻辑◊”蓝探长起身
收抬着装,准备告辞。
“这小子的手段很像六哥,哼哼!明知道他想干什么,却偏偏对他无可奈何。”
“喫?他会是您的同门吗?”
“不会,绝对不会,”坚决地指指头,杨旭东不假思索地说道,“六哥亏欠共党那么多,
人家怎会跟他合作?哼哼!要说六哥能背叛党国,我第一个不信!”
“那……这烂仔的手段到底跟谁学的?”
“也许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别忘了共产党最攫长的,就是学习对手的长处◊”
被送进医院后,晓武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他被推进检察室,在医生初步诊断下,又被
急匆匆送去透视。
“肠胃炎不适合做透视,我已算是对你破例了 ◊”医生对焦急万分的詹姆斯说道,“这要
是传出去,会影响我的声誉。”
一叠钞票塞进医生手中,詹姆斯又问:“您仔纟E0检查过吗?难道他嘴里也没有可疑物?”
“没有,我就连他嘴里几颗牙,牙上几个洞都数过,但就是没发现你要的东西◊”
“那就只能看放射线了……”亚洲问题专家从来没象今天这么愁过,他下定决心,回去后
一定要给那个4王先生’立档。
“还有十分钟,你留不住他了。”医生善意地提酲道,“回去后洗个澡,把这件不愉快的
事情忘拝吧。”
詹姆斯有些沮丧,从事这份职业以来,他第一次品尝到失手的滋味。
十分钟后,晓武从影像室踊跚着走出,连声招呼都没打,便扶着墙一步步向门外走去。医
院门口站满了便农,不过眼巴巴望着他,谁都拿他没办法。
点燃一根香烟,默默地吸上几口,詹姆斯开始琢磨该如何向上司打报告◊不过越想越没头
绪,一刻钟后,他掐灭烟头准备放弃了。
突然,影像室那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个打?3卫生的清洁工,端着一盆污物走出来。
“嗯? ”詹姆斯灵机一动,他快步上前拦住工人,“这是谁吐的?”
“那个患肠胃炎的烂仔。”
“他呕吐了?”
“肠胃炎上吐下泻,这有什么好竒怪?”
“那……那没给他昭摄头部吗?”
“一个肠胃炎还昭什么头?”
“天哪! ”詹姆斯手脚冰凉欲哭无泪,忍不住一拳砸在墙壁上仰天长叹,“我又犯了个致
命锴误!”
“怎么啦? ”一旁的医生问道。
“放射线没起到作用,他已经把胃里的胶卷呕出来了……”
这就难怪晓武在离去时,为什么会一言不发。当警察驱车赶到边境口岸,晓武站在中国的
领土上,扶着一棵大树,向他们摆摆手。詹姆斯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僵
硬:“朋友,欢迎你下次再来香港。”
点点头,在一众香港警察的目送下,晓武再也支擇不住,轰然倒地……他的胃在反夏折腾
下,穿孔了……
79章
“老钱,晓武有消息了!”老索将抄报纸递给他,优郁中多少还能挤出点兴奋,“五个人
当中,只活下来他一个。”
看过几眼电报内容,钱溢飞松了口气。
“这小子命可真大,被人家识破了身份,居然还能挺住一口气,死里逃生跑回来?嗯!是
个可造之材。”
“下次再有这种事儿,派你自己徒弟去!”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想吵架了是不是?”
“我这是实话!大实话!你放着那么多学生不用,干嘛非要打我这半瓶醋徒弟的主意?”
“呵呵!老钱哪,你亏不亏心?晓武现在的实力,你还敢说他是半瓶醋?”
“在我眼里,他就是差得很远!”
聪明人不与糊涂蛋理论,老索双臂环抱倚在桌角,嘴里哼起那脍炙人口的〈〈真是乐死人》
“你牙疼啊?哼哼个啥?”
“老钱,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思想可有点问题哦?那句4我不欠组织’,在我这里发发
牢骚到没什么,可在外面,若还这么S张,你头上那4嫌疑’两个字,肯定会被落实。”
“最好能给我个枪毙!政府放心,我也安心了,省得天天活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你可有点向组织反攻倒算的趋势……”
“我都这样了,还不许发几句牢骚?这还有天理吗?要不你憋上二十几年试试?”
“我就当你精W有问题,呵呵!有问题……”
两个人分别后,钱溢飞显得很轻松,这心事总在心里憋着,终归不是个办法。发泄完了,
态度一端正,你再给他交待任务,马上他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晓武能活着回来,这对他来说,是件天大喜事。钱溢飞心里有个很自私的愿望:在他有生
之年,作为半子的徒弟最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可等他俩眼一闭……那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管不了那么多。“不锴,不锴,至少走不动道儿那天,精W上还能有个寄托。”他想得很美,
可一回到劳改队,美好心情立刻被老李那张苦瓜似的脸,指毀得四分五裂。
老李蹲在灶台旁抽着闷烟,钱溢飞从身旁走过,他头不抬眼不睁,连理都没理。
“这是怎么啦?”钱溢飞在他身边蹲下。
“唉……”一声哀叹,老李愁眉不展地说道,“我那姑爷出事了……”
“啊?不会是反党吧?这可是大事儿?”
“你胡扯些什么?他是病了,住院了!你懂不懂?不懂就别出去乱说!”偷眼四下观瞧,
老李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哎呦!严不严重?”
“广州那边打电报说胃穿孔了,唉……”
“怎么跑广州去啦?”
“出差……哎?你问他上哪儿想干嘛?”还别说,几年风风雨雨走下来,这老李的警觉性
还真是历练出来了。
“呵呵!没什么,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唉……原本我还指望这姑爷养老送终,可他那体格……唉……”
钱溢飞点点头,心想:“看来晓武这负担还挺重,嗯!指不定要替几家去送终呢……不过
没关系,乡下孩子嘛!抗折腾。”
导弹专家被人击毙,按理说,晓武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不过这小子很幸运,对他带回来
的胶卷进行鉴定后,上级惊讶地发现:这正是他们最需要的火箭方程式。因此,该如何正确评
价马晓武同志在此次任务中的作用,有关部门的态度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功过参半不予表彰
,而另一派则更倾向于重点扶檳新人。
“别以为自己立了多大功,不说你几句,是不是尾巴都能翘上天?”一个多月后,当钱溢
飞再次见到自己那意气风发的宝贝徒弟,忍不住先给他打打预防针,“如果不是你小子命大,
再加上那专家事先留下过资料,你这次行动,就要丢人到家了。”
“师父,您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再怎么说,咱现在也是三等功臣……”
“功臣个鬼!”钱溢飞咬牙切齿骂道,“混帐东西!让人家在眼皮底下把目标干拝,你以
后出去别说是我徒弟!”
“本来我就不敢说是您徒弟嘛……”低声嘟囔几句,眼角还时不时委委屈屈瞥向师父。可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一句音音通通的牢骚话,却令钱溢飞W色黯然缄口无语。“师父,我……
我是不是说锴话了?”
“没有……”凑然一笑,钱溢飞无奈地仰起头,“你说得没锴,在外人面前,我也不敢承
认是你师父……”
“师父,那我还是说锴话了……”
“算啦!不谈这些,就说说这次行动你为什么不顺吧。”
“是啊!我也竒怪,杨旭东为什么把时间掐得那么准?眼镜成刚出酒店,他就立刻动手,
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像事先安排好了。”
“你没怀疑这五个人当中有内鬼么?”
“我和他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不了解每个人的身份背景,所以也就无从怀疑。”
“毛病出在眼镜成身上。”
“嗯?不会吧?您这么快就下结论啦?”
“若是我没猜锴,原本杨旭东也打算干拝你,不过你的命比那眼镜成好,一个不相干的巡
警,把你给救了。”
“喫?那眼镜成不是他们同伙吗?怎么杨旭东连同伙都杀?”
“既然被灭口,那就说明不是同伙,以杨旭东讲义气的个性,他不会对自己兄弟下死手。
所以我猜眼镜成是被人收买后,才变节投敌的。”
“可您根据什么说眼镜成有问题?”
“杀手只开了一枪,对么?”
“是的,我只看到一个弹洞?”
“一枪打死两个,你认为无声手枪的威力,有这么大么?”
“这个……”
“所以那个专家,早在枪响前就已经死了,至于是谁干拝他的,还用再想么?”
“喫……原来眼镜成想把东西直接交给杨旭东,可没想到反被新主子给干拝了。”
“杨旭东这II子,最恨叛徒和内奸,他利用了眼镜成,随后再把他干拝,这很正常。想当
年在解放区,叶雯已经牺牲了,可他还要补上几枪泄愤,这就说明此人对异己分子绝对是……
”话只说了半截,钱溢飞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彻底说不下去。如果有一天,杨旭东得知他是
最大的内鬼,那后果……他不敢想,也没心思再想。
“师父,您还是找机会把自己漂白了吧,再这样下去,恐怕到死那天您还是背着个骂名。
“漂白?哪那么容易?如果我干净了,墨萍、卢运凯的死算怎么回事?是党锴了还是我锴
了?”钱溢飞痛苦地说道,“为了我一个人的荣辱得失,就让国家承受那么大的负担,你觉得
这可能吗?所以说我这件事还是算了吧,哪怕有一天我真要背负骂名走进坟基,这也是自找的
,与旁人无关?”
“师父,这件事肯定会解决,我有预感,您肯定会有拨云见日那一天。”
“也许吧……但谁知道这一天,会不会是奢望……”
奢望并不是适远的梦,一个人如果连梦都没有,那就更不用说理想。钱溢飞认为的梦并不
是久远的,适适无期的。就在师徒二人这次对话的几个月后,中共中央根据目前党内存在的一
些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作风,起草了〈〈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初稿)》。并于1957年4月27
日,在中央政治局工作会议上,讨论并通过了这一文件。同日,毛泽东为中央起草了〈〈关于即
将发出整风、党政主要干部参加体力劳动的指示和请各地分析研究党与人民群众各顶具体矛眉
的通知》,并指出,整风即“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眉为主题,发扬正确的思想作风,纠正主
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的锴误思想作风。”4月28日,毛泽东又对整风指示作了修改,
并指示:“准备五月上旬或中旬公开发表。”4月29日,毛泽东召集有关领导专门讨论了有关
开展整风的问题。4月30日,毛泽东约集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和无党派民主人士谈话,就开展整
风运动征询意见。
1956年5月,山城市公安局礼堂……
“同志们,在我党刚刚结束的八届二中全会上,毛主席说:4整风是在我们历史上行之有
效的方法。以后凡是人民内部的事情,党内的事情,都要用整风的方法,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
方法来解决,而不是用武力来解决。’所以根据中央指示,我们山城市公安系统在今后工作中
,除了继续坚持严厉打击敌特等危害社会主义建设的破坏分子,还要改正在工作中出现的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要整饬一下某些不良的工作作风。当然了,这是人民内部矛眉,不是敌我矛
眉,因此还是使用我党的老传统,发扬人民民主坚持批评与自我批评,欢迎同志们多提宝贵意
见……”公安局长段国维同志,向在座广大干警说,……关于这次整风,中央提倡4百家
争鸣,百花齐放’。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告诉广大群众:只要你们有话,就可以向党组织
去说,党绝对不会给你穿小鞋、扣帽子。以往啊!有些同志喜欢明哲保身,这个……有了委屈
也不敢说,生怕一步走锴步步都锴。你说你怕什么?啊?我们党是国民党吗?你提个意见,我
们就能把你看成是反革命?哪朝哪代不允许别人说话来着?喫!到了我们共产党执政,就要剝
夺你这个自由啊?现在我可以放心地告诉大家:说!尽管地说!只要你敢说,我们就Si?擎着,
就敢于改正锴误,就敢于同不良思想作斗争!一个旧世界我们都改变了,难道还怕纠正自身锴
误?这是滑天下之大稽嘛!对于提出意见者和被批评者,我们的观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