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莫要胡闹！”
顾锦婳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了身后太子的训斥声。
她恍若未闻，径直走向皇上与皇后二人。
却见皇上怒目圆睁，猛地抄起一旁的翠玉茶杯摔到了地上。
顾锦婳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茶杯碎片四溅，众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纷纷的看向皇上。
顾锦婳皱了皱眉头，还未开口，就见皇上怒瞪着皇后娘娘。
她此刻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看着在场众人们的表情，却感觉到大事不妙。
“你身为中宫皇后，带头行巫蛊之术，真叫朕失望！”
巫蛊之术？顾锦婳立刻看向皇后娘娘，她很是了解皇后，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很明显是有人在陷害她。
“臣妾陪伴皇上多年，皇上您是最了解臣妾的，自乾柢到皇宫，十多年来，臣妾何时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
“您不能因为看到了这些侍卫搜查出来的纸扎小人，就确信这些小人是臣妾所为吧？”
“臣妾只有一双眼睛，防不住所有人，若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的话，往凤寰宫里面塞一个纸扎的小人，易如反掌。皇上啊，您在宫中多年，更应该清楚这后宫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皇后说着，又看向了皇上面前放着的一个纸扎的小人，扯了扯唇角，“臣妾无法自证清白，但恳求皇上将此事调查清楚，也好还臣妾一个清白！”
顾锦婳算是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她隐隐猜测到，这纸扎的小人是在这些侍卫寻找她的时候，偶然在皇后的宫中找到的。
而且这偶然，似乎也太巧合了些。
顾锦婳眯起眼，盯着皇上面前那个纸扎的小人看了看。
如果此时是皇上和太子所为的话，就算是把皇后娘娘的凤寰宫翻个底儿朝天，也查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只是今日这么大的场合，鄢齐皇帝也在这里，皇上却故意对皇后娘娘发难，分明是不将皇后放在眼中了。
“皇伯伯，请容我说一句话。”顾锦婳道。
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你给朕下去！”
顾锦婳站着未动，直言，“皇后娘娘的凤寰宫每日进进出出多少人，想要偷偷的往里面藏一个纸人几乎是易如反掌，更何况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盯着所有人？如今仅仅靠这么一个纸人就治皇后娘娘的罪，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父皇，在宫中行巫蛊之术，的确是不正之风，但是儿臣也认为此事不是皇额娘所为。”
裴瑾瑜出面替皇后娘娘说话，倒是让顾锦婳有些惊讶了。
其实今日的这件事情，谁站出来替皇后说话都很有可能被波及到，皇后此刻正在气头上别说是裴瑾瑜了，就连太子这会儿都不敢多言。
顾锦婳在一旁默默看着，思索着该如何巧妙地替皇后洗刷了嫌疑。
她原本以为今日皇上与太子要算计的人是自己，却不曾想，他们要算计的人竟然是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遵规守纪，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微臣也认为皇上应该仔细调查过后再做决断。”此刻站出来说话的是沈丞相。
他一番言语，老皇帝面色缓和了些。
顾锦婳没想到沈丞相会站出来替皇后说话，此番倒是叫人觉得有些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了。
“嗯。朕也知道皇后的品行，只是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实乃大罪，这些纸人也都是从皇后的寝殿中搜查出来的，太子，朕现在吩咐你马上带着人去皇后宫中调查，将皇后宫中的所有人说拿下去仔细审问！”
“是！”太子闻言，立刻应声。
为了调查此人，闹得人心惶惶，顾锦婳抿了抿唇，默默地看向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此刻一言不发的坐着，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
顾锦婳握了握掌心，心中有些担心此事会影响到皇后娘娘。
正要开口时，正好对上了皇上看过来的眼神。
皇上冷哼一声，“顾丫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也想教育教育朕了？”
“不敢。”顾锦婳立刻垂下头，“皇伯伯，您是一国之君，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教育您啊。”
皇上扯唇冷笑了一声，“那你刚才可不是这样同朕说的。”
“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是被人诬陷的，毕竟这么一个小纸人，随随便便都可以藏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这宫里每日有那么多的人，在皇后娘娘的寝殿来来回回的走动，别说是这么一张小小的纸人了，就算是藏进去一个人估计皇后娘娘也不一定会知道。”
“皇上您是一代明君，更不会被这么简单的障眼法所蒙骗。”
皇上听后哈哈笑了两声，抬手指着顾锦婳，“你这丫头向来是伶牙俐齿。”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顾锦婳撇了撇嘴，“您如此的聪明，又怎会轻易被人蒙骗呢，更何况皇后娘娘的品行，我们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此事怎么可能会是皇后娘娘做的。”
“对了，燕南浔今日还去看了皇后娘娘呢。”顾锦婳说着话看向了燕南浔。
燕南浔磨了磨牙，似乎是在骂她。
顾锦婳抿唇一笑，冲着燕南浔挑挑眉，“是不是啊？”
“是，我今日才去看过皇后娘娘，不过可并未发现有什么纸人。”
“这东西是从哪里发现的？”皇上问去搜查的太监。
太监说道，“在皇后娘娘寝殿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顾锦婳听到这里，心中冒出几分不解，“皇伯伯，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搜查皇后娘娘的寝殿呢？”
此事一直都有疑点，只是无人点明罢了。
顾锦婳等了许久就是等这一刻，抓住漏洞之后立刻说道，“难道，皇上您是早就知道皇后娘娘寝殿藏了这些纸人，所以便派人去调查？”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
大家伙虽都心如明镜，但是敢在皇上的面前点名此事的人，只怕也只有顾锦婳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