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看看如何了。”
裴君泽牵起顾锦婳的手,顾锦婳看向他,起身站起来,“你何时发现这件事情的?”
裴君泽勾唇,抬手为顾锦婳整理了下耳畔的碎发,柔声道,“我深知,爱一个人的眼神,无论怎么遮掩,都会露出马脚,裴琅看向沈念慈的眼神,如同我看向你一般。”
“说不准只是简单的兄妹之情吧。”顾锦婳依旧不信,裴琅能对自己的亲妹妹动情。
这比她知道裴琅是沈念慈的哥哥还要恶心。
“兄妹之情可不会这么算计。”
两人相继从偏房走出去,幺姑在院里守着,见着两人立刻垂下头。
顾锦婳没觉得有什么,跟在裴君泽的身侧一同走进前厅。
裴琅已经整理好药箱,两个孩子还在软榻上睡着。
顾锦婳走近时,裴琅正在叮嘱丫鬟熬药的汤时。
她在一盘听着,从他口中听到的几味药,脑海中便自动涌现出一张完整的药方。
方子倒是好方子,滋补又不伤身,只是不对症下药罢了。
顾锦婳抬眸看了裴琅一眼,见他神色平平,嘱咐事情的事情很是认真,想必也是得知了真相了。
“老太君,除此之外倒是无事了,您还有没有什么吩咐的?”裴琅问。
“今日你辛苦了,我已叫下人去备菜了,留在吃顿饭再走吧。”穆老太君道。
裴琅摇摇头,拱手道谢,“多谢老太君宴请,只是今日臣出宫前,皇上特地交代务必要臣诊治过后,回宫复命,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臣该入宫了。”
“那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我派人送你入宫。”
裴琅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向穆老太君道谢后,又看向了顾锦婳,“顾小姐的身子还很是虚弱,这两日要少于奔波为好。”
“多谢裴院首好意,我记下了。”
顾锦婳微微颔首,目送着裴琅离开。
随之又看向裴君泽,“你早就知道皇上会将无花果送入皇后的宫中?”
“皇后娘娘最喜这果子。”裴君泽道。
“那酥酪圆子又怎么会这么巧合?”顾锦婳又问。
“酥酪圆子只是引子,真正闹肚子是子姝子望服下的药。”裴君泽缓缓道。
“这俩孩子都没有同我说过这件事情。”顾锦婳睨了裴君泽一眼,“我家的事情你如今是比我还要清楚了。”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还分什么你我。”
“别瞎说。”顾锦婳脸微红,注意到外祖母还在这里,连忙推开了裴君泽,冲穆老太君笑了笑,“外祖母,子姝子望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这些日子先别让他们出去了,安心在府上‘养病。’”
“好,我会嘱咐他们的。”
穆老太君又看向了裴君泽,“此事多谢玖王爷从中周旋。”
“老太君不必客气,是子姝子望懂事。”裴君泽道。
“若是此事落到一般孩童的身上,单单吃药这一点便让人很是头疼,子姝子望年纪虽小,却很是懂事,知道其中缘由更能配合我们完成这一盘棋,说到底,这也是他们为自己争取的出宫的机会。”
“身为将门之后,哪能真如一张白纸一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幸的。”穆老太君又看向了顾锦婳,“我也老了,以后都该是你们兄弟姐几人互相扶持了。”
“外祖母放心吧,婳婳谨记在心。”
因着闹了一整日,顾锦婳并没有留在国公府用晚膳,早早拉着裴君泽回了府。
“燕南浔今日来了之后又走了,你可真是因为什么?”顾锦婳突然想起这件事情。
裴君泽道,“不该来国公府,我便叫人寻了个借口,将她给支开了。”
“原来如此。”
燕南浔很是聪明,今日的事情,她若是动动脑筋,或许能够猜出来,裴君泽把她支开也不是没有道理。
“燕南浔不会是有什么把柄被你握在手上吧,否则她怎么会这么轻易认你拿捏?”
顾锦婳还真想不到京城除了裴君泽之外还会有谁能把燕南浔治得死死的,以她的暴脾气,这个时候不跳脚已经是难得了,更别提如此配合。
“若是没有他人的把柄,我如何能在京城自处?”裴君泽似笑非笑。
顾锦婳笑看了他一眼,说着话,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中,“在宫中跑了一整日,骨头都酸了,稍后若是到了家,你叫我一声。”
耳边传来裴君泽嗯的一声,顾锦婳安心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听见一阵细微的动静,顾锦婳睁开眼,看到眼前熟悉的帷幔,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屋中的床上。
她循着传出动静的地方看,见裴君泽还坐在那里很是悠闲地品茶。
“我睡了多久?”
顾锦婳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几个时辰。”
“你怎么还不睡?”顾锦婳见外面天色还未亮,又懒洋洋躺了下去,歪着头看裴君泽,到此刻才注意到裴君泽眉心微拧,似乎有事缠身。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
裴君泽没说话,轻叹了一声,将茶杯放置在桌子上,抬脚走到床前坐下,掌心落在顾锦婳的耳畔,“怎么办,我该离京了。”
“离京?皇上又给你交代了新差事?”
顾锦婳倒是没料想到这一点,边域毕竟还有舅舅在,皇上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派裴君泽过去吧。
“边域动乱,四皇子要在今中辅佐太子执政,京中武将都不得皇上的心,所以便轮到我过去了。”
“要去多久啊?”顾锦婳搂住裴君泽的腰,满是无奈。
“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
“这么久?”顾锦婳皱了皱眉头,“去找舅舅?”
“嗯。”裴君泽点了点头,挨着顾锦婳躺了下来。
“皇上对我舅舅还是不放心?”顾锦婳道。
“奎巫的兵符已经给我了。”裴君泽轻声道。
顾锦婳突然觉得这是一盘大棋,“皇上竟会如此轻易将兵符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