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你不会是不敢进去了吧?”
燕南浔说完了之后,生怕顾锦婳后悔似的,连忙扯住她的手腕,死活不肯撒手。
顾锦婳脸有些红,哪怕是上一世,她是个草包的时候,也没有亲自来过这种地方啊。
更何况现在,她已经学会端庄了,这地方单单是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让人脸红的声音。
“我今日随你一同进去,明日名声可就没了。”
燕南浔啧了声,上下打量着顾锦婳,“你在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名声?”
顾锦婳一下子被问住了,她好像还真没传出过什么好名声。
“走吧,别犹豫了,这里边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害怕个什么劲儿。”
燕南浔一把将顾锦婳拉了进去,嘴里不停嘟囔着,“我堂堂一个长公主,还不在乎这点名声,你在乎个什么劲儿。”
顾锦婳睨了她一眼,没想着搭理她。
京城倒是有好几家青楼,属红袖楼的姑娘最美,春楼的姑娘穿的衣料最少。
顾锦婳知道裴瑾毅将场子约到这里,就注定了不安好心。
她想想便觉得头疼,裴瑾毅碰上燕南浔,两个疯子只要一凑到一块,把京城给掀了都有可能。
裴瑾毅胆子也是大的,此事若是让老皇帝知道定饶不了他。
“人在那。”
顾锦婳正想着,就被燕南浔给拉走了。
她顺着燕南浔的手看去,抬眸便见裴瑾毅唇齿含笑,手摇着折扇好不风流。
“上去吧。”
燕南浔全当周围没人似的,拉着顾锦婳便往上走。
走到一半就被一个吃得滚圆身穿红衣浓妆艳抹的女子给拦了下来。
女子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个人,先是看了一眼燕南浔,似乎不认识,又偏头看了看顾锦婳,突然一愣,一只白白胖胖的手按在嘴上,满脸惊讶,“武侯府的顾小姐?”
顾锦婳颇为无奈,这时候,她真不希望有人提起武侯府。
“你认错人了。”顾锦婳道。
谁知这人却很是肯定,“这怎么能认错人呢,顾小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当初见了你一面,可就再也没忘掉。”
顾锦婳只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她扯了扯一旁的燕南浔。
燕南浔站着不动,笑看着她。
顾锦婳瞪了她一眼,说道,“我陪南浔公主上去找个朋友,麻烦让一让。”
“公……公主?”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双腿一抖,在木梯上面不方便跪一下,整个人都往下蹲了蹲,“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公主殿下。”
一声公主殿下,周围听见的人纷纷看向这边来,有的手中的酒杯都滑落到了地上,有的正在夹菜,筷子都直接掉在了桌子上面。
“此事还是别声张了,我们上去见个人马上就走。”
顾锦婳说完,女子连忙点头,后背紧贴着栏杆让出了一条路,“公主殿下,您请。”
燕南浔默不作声地抬脚走了上去,等顾锦婳跟来了以后,才接着说道,“顾锦婳,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啊。”
“咱们俩彼此彼此。”
两人说笑间已经走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圈的雅间,布局倒是同其他的青楼没有什么两样。
门口挂着的灯笼若是亮了就证明屋子里有人,若是没亮就证明这间屋子是空着的。
裴瑾毅看着两人走上来之后,便转身推开了他身后的那间房。
人杵在门口,笑看着两人,“我只约了公主殿下,没想到婳婳妹妹也来了。”
“南浔公主害怕你把她给吃了,所以特地拉我一起过来。”
裴瑾毅低笑,“来了这地方,南浔公主还有什么可怕的。”
燕南浔扫了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屋中。
顾锦婳刻意放缓了脚步,停在裴瑾毅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询问,“你跟邱如意算什么?”
裴瑾毅挑眉,“本就未曾开始,又能算什么?”
顾锦婳看向他,淡淡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说得对,本就没有开始的感情,自然也就算不了什么。
邱如意的心思一直都在裴琅的身上,加之,裴瑾毅又是个风流性子,邱如意一时半会儿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如今两人各有取舍,看来到底是没机会了。
这件事情,恐怕最不高兴的当属邱家主母了,那个为了自己孙女提早开始筹谋的老夫人,如果知道皇上想要撮合裴瑾毅和燕南浔,只怕要难受上一阵子了。
“唱啊,怎么不继续唱?”
雅间里传出燕南浔的声音。
顾锦婳看过去,只见屋中站着许多衣着暴露的美人,眼神大胆地往他们身上看。
她皱了下眉头,走进去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裴瑾毅,你眼光倒是不错,挑选的这几个美人一个比一个水灵。”燕南浔含笑盯着眼前的美人们看,一会儿指点指点,这人的衣裳拖的地方不对,一会儿又指点一下另外一个美人站姿不对,看那样子似乎是比一个男人还要专业。
顾锦婳轻叹了一声,默默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低下头,一只手遮在眉上,还是眼不见为好。
一旁,裴瑾毅和燕南浔两人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一般,聊得十分火热。
顾锦婳看过去,倒觉得他们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屋中的美人开始唱,莺歌燕曲,歌词大胆又露骨,顾锦婳做了没一会儿,便觉得额上冒出一层的汗。
“比起来公主殿下那还是差远了一些。”
裴瑾毅叫人打开了一坛酒,顾锦婳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喝得还不够近尽兴,正要开口阻拦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人说话的声音。
“殿下,太子殿下让您现在去一趟弄琴巷。”
“那里不是奎巫的地盘吗,我过去做什么。”裴瑾毅没有动作,依旧自顾自拧着酒坛的盖子,还来得及问燕南浔一句,“要点儿什么下酒菜?”
燕南浔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出去,她笑着说道,“下酒菜不是已经到了吗。”
“你想去弄琴巷?”顾锦婳问她。
这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