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刚落下,顾锦婳的额头就被人敲了一下。
她不满地看着林执,“要不是因为他,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我问一下我救命恩人如何不可。”
按理来说,裴君泽的伤势比她还要严重上一些,他为了救她,武功内力全无,又在地宫里熬了几日,她如何能不担心。
林执哼了声,道,“他比你命大,人在回来了以后,人好好的还去了皇宫里一趟。”
顾锦婳稍有些惊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抿起唇,小声嘟囔了句,“都没了武功,还这么折腾,皇上真以为他是神仙不成,不知疲惫吗。”
“瞧瞧。”林执气笑了,对今姝说道,“我以前还不知道这丫头如此体贴,原来是不对咱们体贴啊。”
“你呀,少说点吧。”今姝睨了林执一眼,上前一步将绣枕垫在顾锦婳身后,轻声说道,“小主,您放心吧,玖王爷除了武功尽失之外,身上倒是无碍,林执已经去给他瞧过了。”
“他?”
顾锦婳颇为惊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执顿时幽怨地看着她,冷冷地道,“我是过去看看他还有几日活头,只是结果却不尽然。”
“你就偷着乐吧,他若是死在了地宫里,我恐怕也逃不出来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被困在地宫里了。”
回想起那日,几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今姝拉了把椅子,和林执一同坐下后,才开口问,“那日在太液池,我们两个丫鬟被拦在外面的时候,我心里头就一直不怎么舒服,后来突然听见有人说出事儿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小主你有事儿了,可当我冲进去的时候,却没见着小主你的人影。”
“当时吓坏了吧?”顾锦婳问。
今姝叹了声红了眼眶。
“若是有刺客,我或许还能出手救小主,可我冲进去时,他们却说小主您和沈念慈掉进了机关密道里。”
顾锦婳点头,“那个机关是沈念慈亲手打开的。”
她当时清楚地看见沈念慈的手在石桌上动了一下,紧接着她脚底下的那块石板就消失了,她的身体因为惯性垂直掉了下去,旁边连出手拉她的人都没有。
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没有裴君泽在的话,她恐怕必死无疑了。
“沈念慈后来被太子殿下救上来了,人被吓得昏死了过去,太子殿下还为此向皇上讨要了一根百年人参,生怕沈念慈有个好歹,你被关在地宫里的这几日,沈念慈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直到你被救出来以后,京城里突然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出来,很是难听。”
今姝说完,还有些难以启齿。
顾锦婳却不在乎,她此次因祸得福意外的捡回来了一条命,日后便可以安心的去对付沈念慈,眼下再难听的话她都不在意。
“据说,四皇子在地宫里抓到了一批贼人,京城有人传小主您在地宫的清白被毁了。”
顾锦婳冷笑,“我没有在地宫遇见什么人,不过却阴差阳错学到了前朝帝师的护心功法。”
“前朝帝师?”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林执突然打断了顾锦婳的话,“裴君泽告诉你的?”
顾锦婳点头,“当时在太液池,燕南浔也发现沈念慈暗中有所准备,虽然她当时已经后悔把我牵扯进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好将燕云鹤给她的暗卫玉哨交给了我,若是我遇到意外,只要吹响这颗玉哨,暗卫就会赶来救我。”
“那是暗卫之主,我们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林执眸光幽深,似是回忆起来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顾锦婳有些惊讶,“你们交过手?”
今姝点头,“此前在北秦,我们刺杀燕云鹤的时候,见他用过这个人,此人的武功很高,之前一直保护燕云鹤,没想到他竟然把暗卫之主给了燕南浔。”
“恐怕燕南浔也不知道这玉哨背后的主人会是这么厉害的背景。”
想起那枚玉哨,顾锦婳紧接着又道,“我当时,掉在了一间密室里,走投无路的时候吹响了玉哨,可是那地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暗卫如何能出现在我面前,就在我觉得要死在那里的时候,玉哨阴差阳错地打开了机关。”
“你是说那枚玉哨能够打开地宫的机关?”林执皱眉。
顾锦婳点头。这也是她醒过来之后,回想起那几日发生的事情时,发现的疑点。
只是当时,她只想着如何活下来,并未来得及细细思考这件事。
“的确是这枚玉哨阴差阳错卡在机关上,然后我才进入了六尘殿。”
“玉哨现在在何处?”林执问。
顾锦婳轻轻摇头,“我们离开的时候,地宫已经被毁了,玉哨估计早已化为碎片了。”
“你可还记得玉哨长什么模样?”林执问。
今姝见状,连忙开口阻拦,“林执,小主才刚刚醒过来,你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等缓过劲儿来再仔细她。”
顾锦婳闻言,对着今姝笑了笑,“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你去给我拿纸和笔来,我把玉哨画下来。”
“燕云鹤此次前来东秦,暗中手脚一直不断,我怀疑他要找的就是你意外掉下去的那座地宫。”林执看着顾锦婳道。
“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要打空了,我和裴君泽离开的时候,那座地宫已经塌了,里面所有存在的一切都被毁掉了。”
包括那道无法显露于世人面前的圣旨……
今姝把纸笔取来,顾锦婳坐在床上,提笔将玉哨完整地画在了纸上,而后吹干了墨迹,交给了林执。
“玉哨就长这个样子,上面的纹路我记得很是清楚。”
林执拿走看了看,“我派人去查一查,这上面雕刻着的纹路一定和地宫的机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那是前朝地宫,难道里面还会有什么秘密不成?”
顾锦婳心想,除了那道圣旨之外,其余的一切应当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林执没说话,看着她淡淡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躺在床上养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