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今姝听了动静,慌张走出来。
“去宋府。”顾锦婳看了今姝一眼,她来得晚,还不知道周清。
“此事说来话长。”顾锦婳说罢,想了想又道,“顾青玉这次是铁了心不让周清母子活下来,恐怕城里也都打点好了,玲珑你去丹生子那一趟,将此事告诉他,替我向他讨要一味药。”
“是!”
玲珑不敢耽搁,当即施展轻功离开。
“今姝,听潮阁在京城有部署,一个时辰之内能不能找来稳婆和奶娘?”
“当然,我这就去安排。”
顾锦婳嗯了声,走到门口,见是习凛在驾车,心中闪过了什么,立刻掀开了车帘。
“还不快上来?”裴君泽懒懒抬起眼皮,脸色比方才用膳时还要苍白。
“脸色这么难看,还跟着我折腾什么。”
顾锦婳坐上去,便握住了他的手,手心冰凉,她睨了他一眼,“日后再不跟你吵架了,惯会惩罚我。”
手突然被裴君泽用力攥紧,顾锦婳抬眼看他,“怎么了?”
“你真是……”
裴君泽咬牙,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你若不想听那些话,我日后不说了。”顾锦婳小心揽住他的腰,一点点靠近他,“等周清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哄你好不好?”
腰上猛地收紧,裴君泽紧紧抱着她,唇瓣擦过她的耳畔,顾锦婳身子猛地一僵。
裴君泽突然发了狠,故意咬下去,“要我怎么办,你才能相信我?”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
顾锦婳鼻头一酸,眼睛酸涩得厉害,眨眨眼,泪珠便掉了下来。
“我活不长的,若是走在你前面,你怎么办啊?”
“胡说!”裴君泽收紧了双臂,心口一阵一阵地疼,马车中,白玉般的容颜又苍白了几分,“一个天罡经就将你打趴下了?”
顾锦婳咬着唇不说话,将她打趴下的何止是体内乱窜的真气。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嗯。”顾锦婳点点头,抬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对不起。”
裴君泽气笑了,“你道哪门子的歉?”
“我都将你气跑了,是该道歉。”
“说得对,那等解决了周清的事情,回去好好哄我。”裴君泽道。
顾锦婳唇角勾起,“好!”
“不对,你先下去,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宋家。”
顾锦婳突然反应过来,她如此正大光明过去找周清,只怕会叫宋青山怀疑周清算计他。
“过河拆桥?”裴君泽挑眉。
顾锦婳含笑点头,“你可以理解成卸磨杀驴。”
“很好。”裴君泽抬手捏了捏顾锦婳的脸,“宋家见。”
说罢,裴君泽便直接下了马车。
不久,今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都安排好了。”
“上来。”顾锦婳掀开车帘,伸手把今姝拉上来。
今姝上来后,长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玖王爷在车上。”
“他在车上又如何,还能吃了你不成?”顾锦婳笑着道。
今姝闻言,凑过去笑嘻嘻地道,“小姐这是和王爷和好了?”
顾锦婳眉心轻轻挑起,似是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角。
“我就知道王爷连半日都熬不过去。”今姝道。
顾锦婳看了她一眼,问,“稳婆可不可靠?”
“小姐放心,都是自己人。”
腊月天,大雪纷飞,车轮声伴着呼啸风声止于宋府门口。
今姝小心扶着顾锦婳走下马车。
与此同时,裴君泽也从那辆紫金楠木马车上走下。
两人对视一眼,裴君泽缓步上前,“顾小姐,好巧。”
“是很巧。”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进宋府。
有裴君泽在,宋府守门护卫根本不敢拦。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宋府下人遇到后也都立刻停下,头也不敢抬,待行礼后慌张走开。
“你在京城都干了什么事,叫这些人这么害怕你?”顾锦婳看得只想笑。
“我巴不得所有人都怕我,独你一人不怕便好。”
顾锦婳睨了他一眼,“不正经。”
两人还未走进前厅,宋青山便仓促来迎。
“不知玖王爷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宋青山一脸疲色,走上前抱了抱拳。
“无妨,本王临时起意,你不必紧张。”
宋青山忙擦了擦额上的汗,今夜府上就像水滚了似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宋青山才看向顾锦婳,“来找你姑姑吧?”
顾锦婳闻言颔首,“闲来无事,来看看姑姑和锦心表妹。”
宋青山闻言一愣,眼底狐疑闪过,只是一瞬便道,“那你先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要人去叫她。”
“我知道姑姑院子在哪,不用麻烦了。”顾锦婳道。
宋青山闻言,眉头轻蹙了下,接着便道,“雪天路滑,还是叫丫鬟去吧。”
说着,宋青山便不给顾锦婳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了下人过去。
顾锦婳笑笑没说话,随两人一同走进会客厅。
须臾,突然有丫鬟闯进来。
“老爷,不好了!”
宋青山脸色顿变,看了眼裴君泽,低喝了声,“大胆,没看见我在待客吗!”
“周姨娘快要不行了,还没有找来稳婆,奴婢们实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还不快去请郎中,来找我做什么!”宋尚书勃然大怒。
“已经有人去请了,只是没人愿意过来。”
“这又是为何?”宋青山眉头紧锁,脸色铁青着,又碍于裴君泽在,不能发火。
“此事日后再问吧,现在要紧的是请郎中过来。”裴君泽轻声提醒。
“我记得周姨娘怀有身孕,莫非今日是要生了?”顾锦婳紧接着问。
宋青山无奈只好点头道,“府中妾室周清今日动了胎气,已经折腾了大半宿了。”
“流风,出去寻稳婆过来。”裴君泽对外吩咐。
宋青山见状,眼睛一亮,连忙道谢,“多谢玖王爷出手相助。”
说着,宋青山的脸上挂着一抹歉意,“实在是抱歉,叫王爷看了笑话了。”
“无妨,此事既被我看见了,便没有不帮的道理,只是本王奇怪,家中有待产孕妇,稳婆为何现在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