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你总有一天会被你的仁慈给害死的。”林执深深地看了顾锦婳一眼,既无奈又生气。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不会反击呢?”
顾锦婳的脸仿若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娇艳的容颜像天山上的雪莲,至纯至洁。
“好,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倘若有这么一天,希望你对裴君泽动手的时候也不会心慈手软。”
顾锦婳抿唇不语,林执很讨厌裴君泽,她能感觉到。
“好了好了,说了半晌了,你们俩就不饿?”迟暮起身站起来,“我去叫老孙头做几个菜。”
今姝闻言,也连忙道,“孙先生做菜很好吃,阁主留下同我们一同用膳吧?”
顾锦婳看了看林执,才道,“以后不用叫我阁主,叫我婳婳就好。”
说着,顾锦婳站起来,“我就不留下用膳了,省的某人看我百般不顺眼再少吃两碗饭。”
“站住。”林执开口,“谁看你不顺眼了,来你跟我说说?”
顾锦婳看了他一眼,转身坐下,“你呗,还能有谁?”
“我为何看你不顺眼,你心里不清楚?”
“清楚啊。”顾锦婳答得爽快。
林执笑了,“你倒是实诚。”
今姝看着两人,在一旁没忍住笑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让林执头疼的人终于出现了。”
“怎么?他之前都这样不将人放在眼里?”顾锦婳看着他眼高于顶的样子,忍不住哼了声。
“他何止是不将人放在眼里,是在他眼里除了他之外,别人都不是人。”迟暮晃晃悠悠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两坛酒。
顾锦婳笑了出来,对着迟暮竖起大拇指,“迟兄见解甚好。”
“低调低调。”迟暮把酒坛放下,挨着顾锦婳坐下,“听说你见了北秦摄政王燕云鹤,怎么样,有没有从他身上讨到什么好处?”
顾锦婳摇头,“好处没讨到,倒是被占了不少便宜。”
闻言,迟暮哈哈笑起来,“很好,林执,此人就交给你了。”
迟暮拍了拍林执的肩膀,顾锦婳看着他们两人,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们跟他也有过节?”
“何止是过节,燕云鹤抢走了我的美人,拔掉了我在北秦所有的暗桩,此人深不可测。”
“我看你是记恨他抢走了你的美人吧。”顾锦婳看了他一眼。
裴君泽也曾告诉她,要提防着燕云鹤,听潮阁已经如此隐秘了,暗桩还能被他发现,足以见得他心思有多缜密。
“不过此人的确阴邪,我与他交手也能看出,他的目的不是其他人,是裴君泽。”顾锦婳道。
“他想杀裴君泽?”林执问。
顾锦婳点头,“裴君泽在,则东秦稳固,裴君泽若是死了,东秦就是一堆散沙,太子又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设计了裴君泽便能轻易达到目的。”
“我就知道燕云鹤憋着坏。”迟暮道。
“或许,爹娘的死,也有燕云鹤参与呢?”顾锦婳大胆设想。
话音落下,几人同时看向她。
顾锦婳继而说道,“北秦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吞并了东秦的心思毫不遮掩,爹娘和舅舅各自镇守南北边关,北域十城曾被北秦抢去,最后又被爹娘从他手中取了回来,多年交战,燕云鹤始终无法从爹娘手中讨到好处,以他的心机,借刀杀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毕竟有前科在身,他不得不怀疑。
“武帝害怕我爹娘拥兵自重,又担心紫星降世威胁裴氏江山,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我爹娘,且不会影响到北域十城,所以爹娘死后一年,燕云鹤带着燕南浔意图和亲,交易如此明显,我很难不怀疑他。”
“燕云鹤下塌在西郊行宫,行宫外是太子的黑甲卫严密把守,你们不能轻举妄动。”顾锦婳又道。
“倘若此事燕云鹤也参与的话,那北秦的气数是真要尽了。”林执话落,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从中间断开。
顾锦婳看了他一眼,“来日方长,当年的事情总该一件件调查清楚,现在你同意我调查此事吗?”
“嗯。”林执点头,“不过,若此事与裴君泽也脱不了干系,我是绝不会饶了他的。”
“好。”顾锦婳应下,她相信裴君泽,自然不怕被查。
很快,孙先生端来几盘菜上来,色香味俱全,顾锦婳尝了一口竟比望春楼的还要好吃。
她是真饿坏了,肚子里空荡荡的就跑来跟林执吵了一架,这会儿饿的说不出话。
“裴君泽不给你饭吃?”林执嫌弃地看了顾锦婳一眼。
顾锦婳又往嘴里塞了口鱼肉,细细咀嚼后才道,“还不是为了早点见到你们,饭都没吃就跑来了。”
“算你还有良心。”林执收回视线。
“我若不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顾锦婳问。
迟暮道,“我们本是要走的。”
“不报仇了?”顾锦婳问。
迟暮道,“报仇雪恨的事情交给林执。”
顾锦婳也看向林执,她此刻也明白,林执对裴家人的恨,早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看我做什么?此次就算你不来找我们,我也会去找你,我不能看着你与那裴君泽继续厮混在一起。”
顾锦婳皱眉,“我们隐藏的很深,你如何知道的?”
她与裴君泽在人前已经刻意避开,竟然瞒不住林执。
“听潮阁可知天下事,你与裴君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了我们的眼睛。”
顾锦婳闻言,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林执看得出她在想起来,拿着筷子敲了下她的头,“瞎想什么。”
顾锦婳抿唇笑了笑,“听潮阁大长老真厉害,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吃饭,吃完饭赶紧回去,别在这烦我了。”林执依旧冷冰冰的。
顾锦婳不在意,林执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你们就这么住在这里能行吗?”顾锦婳问。
“迟暮和我明日就会出发,北秦暗桩需要重新安排,我将今姝留在这里照应你,有什么事情,你让今姝联系我们。”
“好。”顾锦婳点头。
没想到刚见面就又要分开,虽是才见面,可彼此之间还有无数话要讲。
顾锦婳整整在酒铺待了一整日,又用了晚膳才带着今姝离开。
迟暮靠在窗前看着楼下的一抹倩影,问林执,“你好不容易盼来的妹妹,似乎不太需要我们。”
“总会需要的。”林执的目光定格在顾锦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