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瞎说。”邱如意在顾锦婳腰上掐了一下,“你们两个惯会取笑我,我走了。”
“这就走啦?”顾锦婳笑着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无奈笑着摇头,“如意没有别的意思,五皇子不要见怪。”
“不见怪,她说的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裴锦毅朗声笑道。
“你很喜欢如意?”顾锦婳看着裴锦毅,他似乎比小时候更好看了,模样也继承了他那个母妃的俊俏,也难怪邱如意对他不放心,这样的身份和模样,身边若无美人相伴,那才有问题。
“谈不上喜欢,只是感兴趣。”
“你眼光倒是好。”顾锦婳勾了勾唇。
“婳婳妹妹也好,只是我可不敢肖想。”四皇子唇边挂着一抹轻佻的笑。
“裴锦毅,容妃娘娘还好吧?”顾锦婳盯着他看。
裴锦毅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暗潮,扯了扯唇,“老样子。”
“改日我去看看她。”顾锦婳淡淡道。
裴锦毅挑眉,“你胆子还挺大。”
“彼此彼此。”
顾锦婳扯了下唇瓣,往假山后看了眼,墨色衣角吹起又落下,她的心也随之缓缓坠下。
“再会。”
顾锦婳走后,裴锦毅回头看向假山,“出来吧。”
一人缓缓走出来,裴锦毅上前,“王叔,你何时也变得胆子这般小了,婳婳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叫你吓得都躲到这里来了?”
“多嘴。”裴君泽神色沉郁,看着眼前湖面,苍白的脸更显病态。
“婳婳好像变了。”裴锦毅道。
“嗯。”
她何止是变了,或许这才是真的她,那些日子躺在他怀里娇俏软糯向他诉说情意的人,才不像她。
“去我那喝一杯?我被如意嫌弃,你被顾大小姐躲着,咱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裴锦毅笑道。
“谁跟你同病相怜,我们又没有分开。”裴君泽淡淡道。
裴锦毅笑了,“是没有分开,顾大小姐直接将您给踹了。”
“皮痒了?”
“不敢不敢。”裴锦毅连忙讨饶,忽而瞥见远处殿内走出的人,脸上笑意散开,“王叔,我先走一步。”
裴君泽凝眉,回头便见燕南浔走来,他面色微沉,转身走向大殿。
两人隔着几步远,燕南浔开口,“玖王爷,你的妙人被我王叔看上了。”
“他倒是胆子大!”裴君泽似笑非笑。
燕南浔本是想来看看裴君泽会是什么反应,被他这么一看,却无端心中发紧,“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做不过两国要联姻,王叔不过是代我娶了你们东秦女子罢了。”
“东秦女子任他挑选,但独独不能是她。”
燕南浔闻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你又怎知顾小姐不愿意呢?”
“你以为她是你?”
裴君泽话落,抬脚走进大殿,步伐却慌乱了些。
燕南浔回眸静静看着,垂眸笑了笑,“谁不是被逼无奈,无路可走呢。”
龙乾厅里。
武帝与燕云鹤相谈甚欢,武帝有了几分醉意,“摄政王这龙纹玉送到朕心坎上了,朕敬你。”
燕云鹤举杯,余光扫了眼方才从门外进来的顾锦婳,狭长的眼眸闪过一抹喜色,“武帝的安居图也叫本王心生欢喜,如此巧妙的心思倒是叫本王过目难忘啊。”
“小姑娘家的巧思罢了,哪能叫摄政王夸赞再三。”
提起顾锦婳,武帝放下酒杯,力道不轻不重,眼神缓缓落在顾锦婳的身上。
“这巧思可比龙纹玉更叫人喜欢啊。”
燕云鹤话落,与武帝对视一眼,朗声笑了起来。
席面上,众人窃窃私语,难免有些难听的话传到顾锦婳的耳朵里。
“这下风头看全让她给占尽了,说不准哪日就直接嫁给摄政王了。”
“眼红啦?那你也有人家的几分容貌不是?”
“长了个狐媚子脸惯会勾引男人,若是念慈在这,哪里容得了她出风头。”
说这话的人是蒋容烟,顾锦婳看过去,只叹两人真是冤家路窄。
“狐媚子脸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有的人天生就没有,却也只能在嘴上讨几句痛快罢了,真下作。”邱如意一点不怕蒋容烟,临了,还呸了一声。
“你说谁呢!”蒋容烟怒道。
身旁宋锦心伸手拉了她一眼,“容烟姐姐消消气,皇上还在呢。”
蒋容烟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因着家中身份的原因,从不敢有人在她面前夸赞旁人容貌,邱如意这何止是触了她的逆鳞,分明是直接拔了她的逆鳞。
“说你呢。”
顾锦婳拉住邱如意的手,代她回答,“自知自己不足,便该修身养性,哪怕称不上美人起码也能落个才女的称号,看看你身旁几位,哪个不是才貌双全,又有哪个是真心待你劝你走上正道的?”
蒋容烟愣住,眼底眸光流转,似乎是将顾锦婳的话听进去了,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的几个人。
宋锦心与宋知遥姐妹两人一个好看,一个文采高,偏偏这俩人还总是一唱一和地恭维她。
蒋容烟沉默了许久,邱如意都怀疑顾锦婳给人骂傻了,小心拉了拉顾锦婳的衣袖,“婳婳,她没事吧?”
“没事,突然长脑子了。”
顾锦婳撂下酒杯,身子微微后靠,抬眼扫见燕云鹤与身旁的侍奉的婢女说了些什么,那婢女朝着她这般看了眼,便径直朝着她走来。
“顾小姐,摄政王想深入了解一下安居绣画图,邀您席面结束等一等她。”
“安居绣画图?”顾锦婳隔着一群舞女看向燕云鹤,随之勾起唇角,看向眼前婢女,“好啊。”
看得出顾锦婳是答应下来了,燕云鹤笑得十分开怀,往杯中续了酒,转头看向裴君泽,“玖王爷,祝我旗开得胜。”
“祝你。”
裴君泽举杯,淡淡笑了笑。
席面未结束,顾锦婳便早早离席,“姑姑,辛苦您了。”
连娘子淡淡一笑,“去吧。”
燕云鹤想了解安居绣画图,最该拜访的人是连娘子才对,跟她有什么关系。
走出龙乾厅,耳边没了推杯换盏的声音,心底杂乱的心思都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