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嬷嬷手劲大,拉着老太太走进屋中。
顾锦婳看了魏女官一眼,冷冷地道,“魏女官,咱们也进去吧。”
“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魏女官质问。
“查真相啊。”
顾锦婳掀开帘幕走进去,屋中燃着炭,她顿觉舒服了些。
连娘子与魏女官一同走进去,魏女官面色沉郁,停在顾锦婳的面前,“要查什么,怎么查,告诉我。”
“我心中自有主意。”
顾锦婳未看她,端着茶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不多时,便有丫鬟进来通报,“大小姐,人带来了。”
顾锦婳没料想会这么快,“在哪找到的人?”
“在街上的铺子里,她正在买白矾,见着侍卫转身就跑了,我们本是没有认出来她,瞧见她跑了,才跟上去,发现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知道了。”
顾锦婳起身走出去,身后跟着魏女官和连娘子,肖嬷嬷也扶着老太太走了出去。
折腾了快要半日,老太太心里头猜到了什么,此刻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站都站不稳了。
顾青玉上次着急回去后,宋锦心在武侯府住着不舒服,便也跟着一同回去了,丫鬟小厮带走了好些人。
眼前这丫鬟她是认识的,当初就跟在宋锦心的身边,是个其貌不扬的,平常胆子就小,不敢在人前走动。
顾锦婳轻轻叹息了声,走到她的跟前,“叫什么?”
“奴……奴婢叫兰……兰香。”
“去买白矾做什么?”顾锦婳问。
兰香垂下头,小声道,“家中小姐要用。”
“是吗?”
顾锦婳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兰香藏在袖中的手上,“把你的手伸出来。”
兰香瑟缩了下,轻轻摇摇头,“不…”
顾锦婳没了耐心,看向魏女官,魏女官指派了身边两个手下,“你们两个过去。”
随后,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兰香的手硬生生扯了出来,兰香双手紧紧握成拳。
“掰开她的手。”顾锦婳冷冷地道。
侍卫掰开兰香的手,手心里白白净净,什么也没有。
魏女官皱着眉头看顾锦婳,“你在耍什么花样?”
顾锦婳淡淡一笑,“带去柴房,将门窗都堵住,所有人都进去查验一下,便知是谁。”
说罢,她看向魏女官,“女官可还记得国礼所用的绣线?”
魏女官点头,“当然记得,我亲自去取的。”
“这金丝银线最大的特点便是夜里会发光,白日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到了夜里,手上星星点点,需白矾才能洗去。”
魏女官闻言,看了眼连娘子。
“她说得对,这金丝银线的特点我早早就告诉了婳婳,白矾我这里也常备的有。”
魏女官这才恍然,原来那日她看见桌上放着一块白矾是这个用处。
她当初选择金丝银线不是没有道理,府中窝藏着这么多恨不得婳婳死的人,若是国礼出了什么差错,她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魏女官很快去而复返,兰香已经吓晕了过去。
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吓得腿软,哎呦了一声身子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老太太!”肖嬷嬷惊呼了一声。
顾锦婳看过去,“抬回去。”
一个常年待在内宅里,整天惦记着怎么算计别人的人,怎么会受得了这种惊吓。
魏女官走过来,一脸冷然,“今日的事情,你当真没有参与?”
“证据确凿,你还怀疑我?”顾锦婳挑眉。
魏女官抿了抿唇,“顾锦婳,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国礼若是再出什么差错,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借你吉言。”
顾锦婳淡淡一笑,看向众人,“伺候在水云居的丫鬟都出来!”
眨眼,几个丫鬟怯弱地走出来,顾锦婳一一地扫过这个人,“我与连娘子出门时,曾交代过一定要守好院子,这么多人在,竟然还受不住一间屋子,叫人公然进去将国礼给毁掉了。”
“王管家,按我府规矩,该如何处置?”
“回大小姐的话,按武侯府的规矩,需行鞭刑。”
“念在你们在府上做了几年的活计的份上,每人五鞭,长长教训。”顾锦婳冷冷吩咐道。
待吩咐完,转头看向魏女官,“魏女官还有何要说的?”
“我要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只要国礼没有出现什么疏漏,此事就这么算了。”
魏女官看了眼那个早已经被吓晕了过去的丫鬟,“带着人走!”
院门重新被打开,魏女官领着人浩浩荡荡走了出去。
“都散了吧。”
顾锦婳转身扶着连娘子,“今日辛苦了,您早些歇着。”
连娘子看着顾锦婳,欲言又止,“婳婳。”
顾锦婳回头,神色淡淡,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姑姑,我有些累了。”
“嗯,你先回去吧。”连娘子什么也没说,挥挥手。
婳婳,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今日的苦心。
夜幕降临,寒风冷冽,天边灰蒙蒙的,成团的乌云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玲珑,你今夜不用守着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小姐……”玲珑忧心地看着顾锦婳,“您没事吧?”
“没事。”
看向远处的藏书阁,顾锦婳径直走了过去,寻到机关,悄无声息地下了地宫。
怪不得这里的装饰布局与上面的如此像,原来当年娘就是在这里陪着她度过了最难熬的三个月。
“紫星!”
“天大的笑话!”
两日后。
城外传来裴君泽的消息。
顾锦婳自那日后,病了一场,整个人恹恹地躺在床上。
丹生子来了一次,看了看她,又给她几丸上次与上次一样的药,她服下后,果然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前辈,您将药都给我吧。”
丹生子在收拾药箱,闻言看了她一眼,“丫头,这药可不能由着你吃。”
顾锦婳扁扁唇,医者不自医,她轻轻叹息了声,看向窗外。
“那小子两日后就回来了。”
“嗯。”顾锦婳反应平平。
“若是叫他看见你这副模样,怕是又该难受了。”丹生子又道。
顾锦婳鼻头一酸,没说话。
“我走了,有事再叫我。”
“玲珑,去送送前辈。”顾锦婳对着门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