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凛垂下头,“人在马车里面,我未曾见到。”
顾锦婳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但转念一想,小舅舅是个聪明人,奎巫亲自出马,他想必是会察觉到一些事情。
“对了,小姐,我还去了趟穆大将军的别院,别院也被精兵把守着,无人能靠近。”习凛道。
顾锦婳叹了声,心乱如麻。
这种画面曾在上一世出现过,上一世,她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却无法帮助到他们分毫。
这一世,她总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舅舅们深陷困局。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顾锦婳垂下头,眼下着急没用,求助无门,纵然是想要申冤,也要找对地方才行。
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这件事情是皇上在背后属意,那就要提前考虑如何拿足够的筹码来换取舅舅的性命了。
扑面而来的无力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头顶仿若是被一张巨大的网盖下来,深陷泥潭,无法自救。
正陷入这种无助的感觉中无法出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明的声音。
“婳婳!”
那道声音仿佛是一双手,突然伸到她的面前,将她扯出了泥潭。
顾锦婳猛地回神,看向眼前人,眨了眨眼,眼角湿润,“王爷。”
“我来看看你。”
裴君泽抬眸扫了顾锦婳一眼,拉开椅子缓缓坐下,“不用担心你舅舅,他没事。”
“皇上要如何处置舅舅?”
顾锦婳猛地抬头看向裴君泽,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
目光交错,裴君泽眸光一沉,眼眸闪烁了下,移开视线,“此事还在调查,不必担心。”
“舅舅是清白的,但皇上想要的不是这些对吗?”
“皇上让奎巫来接舅舅,让舅舅给奎巫行跪拜礼,就是想要给舅舅一个下马威,入京第一日,便拿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舅舅的头上,派兵包围国公府,如此大费周折,不是想单纯把这件事情了结了,而是想拆解了国公府的势力,此次的事情即便最后解决了,舅舅的名声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国公府元气大伤,待日后自会没落。”
顾锦婳冷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被皇上用得炉火纯青!”
“你既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又何须担心呢。”裴君泽缓缓道。
顾锦婳愣了一瞬,忽而看向裴君泽。
“将心放在肚子里。”
有了裴君泽这句话,顾锦婳心中才有了定心针,见裴君泽起身,连忙随着起身,未加思考,脱口而出,“王爷还未用膳吧,时候不早了,要不要留下一同用膳?”
裴君泽脚步顿停,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记账,改日再来。”
顾锦婳微微一愣,听懂他的意思后,淡淡一笑,送他走出屋子。
院中,习凛与玲珑两人偷看着两人,见顾锦婳看过来,双双移开视线。
看着两人心虚的模样,顾锦婳笑了声,“玲珑,我饿了。”
玲珑连忙应声,“小姐稍后,我这就去准备。”
有了裴君泽的话,她心里稍加安定了些。
只是这份安定并不长久,就被紧接着走来的宋承望打破了。
“小姐,宋公子来了。”玲珑端着一碗阳春面走进屋中,不满地道,“他一定是来嘲笑小姐的,奴婢将他赶出去。”
“不用,让他进来吧。”顾锦婳勾了勾唇,她正好想看看宋承望的手中还有什么底牌。
不多时,玲珑领着宋承望走进来。
宋承望看顾锦婳吃得正香,扯唇笑了笑,“没有想到你现在还能吃得下去饭。”
“为什么不能?”
顾锦婳吃得正香,听见这话皱了下眉,“表哥如果是为了来恶心我的,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
“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你舅舅?”宋承望不紧不慢地问,似乎是拿捏住了她心中所想一样。
可惜他不知道,就在他来之前,裴君泽已经来过了。
她心底的那点不放心也被裴君泽抚平了。
“我舅舅本就是清白的,我为何要担心?况且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你吧,听人说,姑母就要承认府中的事情是她干的了,不仅如此,就连府中几个下人的死恐怕都跟她脱不了干系吧?”
“婳婳,你何必将事情做得如此的难看!”宋承望的声音沉了沉。
顾锦婳笑了,“把事情做得难看的人是你,过去的事情我不说,你们心中也清楚,在我爹娘死后,你们来到武侯府鸠占鹊巢后都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情!现在来这里说我的不是,不合适吧?”
“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娘?”宋承望冷静下来后,沉声道。
知道宋承望十分在意这件事情,顾锦婳眼下反而是不着急了,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不紧不慢地道,“你现在又想拿什么跟我谈判?”
“你!”宋承望如玉的面容上多了抹恼羞成怒。
顾锦婳神色淡淡,“我说过,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人谁都占上风,你若是想要跟我合作,不如就将你所有的筹码都拿出来,否则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
她料准了宋承望一定会过来,因为宋承望是个极为在意名声的人,又是太子身边的左膀右臂,若是因为顾青玉的事情蒙羞,日后在太子的面前便也抬不起头来,更何况宋青山现在要休了顾青玉,他身为顾青玉的种,自然不愿受此屈辱,事关自己未来的大事,宋承望不敢胡来。
宋承望思量了许久,才终于吐口,“我有对付奎巫的法子,这件事情就连太子都不知道,只要你答应我让陈大人放了我娘,我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还有,我如果放了你娘,你又不跟我说怎么办?想做生意,就要拿出诚意来,否则一切免谈!”
看她态度坚决,宋承望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