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睁着眼睛说瞎话,顾锦婳未曾表态,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就不信,甄糕里面有毒的事情她会不知道。她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下毒,也就只有顾青玉恨她恨到了骨子里,这会儿迫不及待地想让她去死的人,满府上下估计也只有他们几人。
“既然此事都已经威胁到顾小姐的性命了,看来那背后之人势必要杀了顾小姐才会停手,去把陈大人请过来,要他彻查此案。”
闻言,顾老太太变换了脸色,忙道,“玖王爷,万万不可。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若是闹出去,我这张老脸该放在哪儿。”
裴军泽淡淡扫了她一眼,轻蔑的眼神似乎是在嘲讽她。
看着自己的亲孙女此刻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她不由得在心底恼恨地辱骂了几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想个办法将她送去别院,省得惹出了这么多的事。
而此时,顾青玉缓缓开口,说道,“王爷,此事我们会派人调查清楚,也会给婳婳一个交代,若是将陈大人请来,只怕会有不少人看武侯府的笑话。”
到底,是自己的命,还比不上武侯府的脸面重要。这两人一口一个名声,一口一个声誉,丝毫不在意她中毒的事情。
顾锦婳也算是彻底死心,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更何况此刻坐在自己眼前的两人对她恨之入骨,哪怕此次没有得手,日后还会有无数次,若不能趁机折断顾老太太和顾青玉的左膀右臂,日后她在武侯府只会寸步难行。
“你只顾着旁人看你们武侯府的笑话,却不曾在意自己的侄女被人下毒,看来在你的心里,顾小姐的一条命还比不上武侯府的名声重要。”
裴君泽的声音陡然一沉,“你可知道,倘若顾小姐不在,这武侯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妾身不敢!”顾青玉立刻垂下头,惶恐不敢多言。
一旁,顾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手心泛冷,继续闭目养神,任由顾青玉投来目光,她也未曾理会。
顾锦婳看着顾青玉在裴君泽面前矫揉造作,装腔作势,唇角溢出了一丝冷笑。
就在这时。
院子里传出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帘幕被人从外面掀开,冷气钻进来,顾锦婳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再去加点炭。”裴君泽淡淡开口。
房中婢女应声,快步走出去。
顾锦婳回神,唇角勾了勾,眼神极其隐晦地看向裴君泽。
二人对视一眼,顾锦婳移开视线,耳尖稍红。
玲珑走近,将食盒放在八方桌上,打开食盒之后,取出了里面的甄糕。
甄糕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又上锅蒸了一遍。
玲珑说道,“小姐,奴婢擅自把蒸糕重新蒸了一下。”
“无妨。”
顾锦婳偏头看着魏忠,“先生。”
魏忠颔首,走上前,拿出银针在甄糕上试了试,随后将银针取了出来,眨眼之间,银针的针头就变成了黑色。
顾锦婳惊呼了一声,“果然有毒!”
她骤然扭头看着顾老太太,顾老太太心中一慌,忙道,“大胆!竟然有人敢在武侯府干这种事!”
顾锦婳冷笑,她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甄糕是祖母身边的丫鬟送过来的,莫非是有丫鬟借着祖母的手给我下毒?”
顾老太太心中不住地叫嚣着,赶紧闭嘴!
奈何,顾锦婳不仅要说,甚至还派人将她手下的丫鬟给带了进来。
丫鬟吓得浑身轻颤,裴君泽还未开口,就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厉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用问便已经能看出答案。
顾青玉盯着那个丫鬟看了一眼,冷冷地问,“送去给大小姐的甄糕,你可曾动过?”
丫鬟连忙点头,浑身上下都跟着颤抖着,“没……没有,我没有动过甄糕。”
早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顾锦婳便没将希望放在这丫鬟的身上,尽管早已知晓凶手是谁,但是眼下却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若是能够废掉她的左膀右臂,倒也不错。
“姑姑大意了,有哪个凶手做了错事之后会主动承认?”
顾锦婳轻笑着,眼中带着几丝嘲讽。
顾青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恼怒的锦,拽着手里的蚕丝帕子,想起来自己女儿眼下还在床上躺着,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尽量附和顾锦婳。
只不过,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谁都不知那毒是从府外带过来的,如此不着头尾的事,就算是调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如此,那就把全府上下的下人都叫过来吧。”裴君泽淡淡开口。
闻言,顾老太太见大事不好,猛咳了两声,抬手抚额,苦声呻吟。
“娘!”
顾青玉忙伸手扶着老太太,慌张地问道,“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顾锦婳冷笑,这两人一唱一和,演得跟真的似的。
顾老太太见自己亲生女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顺势说下去,正要开口,却被裴君泽打断。
“正巧有大夫在这里,不如就让他先帮老妇人诊病吧。”
魏忠闻言,提着药箱走过去。
老太太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慌张收起脸上神情,看了一眼魏忠,哎呀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手缩进袖子里,“我这是老毛病了,吃了许多药也不管用,一到冬日里就开始头疼,回去躺着就好。”
见她如此,魏忠看向裴君泽。
裴君泽眼眸暗了暗,静静地盯着老太太。
料到她会如此,顾锦婳轻声道,“祖母身子不适,就先回去歇着吧,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清楚的,稍后我便派人去将陈大人请过来,祖母就不必费心了。”
一听见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