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静悄悄的,顾锦婳坐下,端起茶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眸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宋承望的身上。
宋承望一脸伤神又带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婳婳,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
“什么样?”顾锦婳勾唇,将茶杯放下,低头拿着帕子漫不经心地缠绕着右手手心。
“锦心再怎么说也是我妹妹,你!你怎么能将事情闹得如此难看?”宋承望愤恨地道。
看他方才还在裴君泽面前还一副不敢言的模样,裴君泽一走,就开始说教起她来了。
顾锦婳脸一寒,“表哥不在意我容貌被毁,反而心疼起表妹受了委屈,那我受的委屈谁又能看见呢?”
宋承望欲言又止,薄唇动了动,阴鸷的双眸缓缓落在顾锦婳额上。
“你走吧,所有的事都怪我,日后表哥就不要来我这院子了。”
“锦婳!”宋承望没想到顾锦婳会将他赶出去,闻言,有些恼,“我也是为了你好,将来你嫁给我,与锦心就是一家人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你让我如何娶你过门?”
闻言,顾锦婳笑了,她正不想嫁。
再抬头,顾锦婳红着眼,怒瞪着宋承望。
“表哥此言,是不想娶我了吗?好!咱们现在就去找祖母解除了婚约吧!”
顾锦婳说着起身就要出去,宋承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顾锦婳猛地甩开他。
被宋承望碰到的地方,她都觉得恶心。
“你放心,我顾锦婳纵使此生不嫁,也绝不会强迫你娶我!”
“婳婳!”宋承望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往回找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跟你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顾锦婳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要我受了委屈憋着,打碎了牙往肚子咽,眼下我还未嫁你,便要受你管教,受你娘和你妹妹欺辱,日后嫁与你,只怕日子过的还不如府中的丫鬟,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你走吧,日后不必再来我的院子了!”
无视宋承望着急辩解的样子,顾锦婳转身对外唤道,“玲珑,送客!”
闻言,宋承望一咬牙,想起家中父亲交代的事情,心一横,抬脚上前。
“婳婳,我与你早晚是一家人,我说的话都是为了你着想,你眼下误会我不要紧,待日后你一定会明白!”
宋承望步步紧逼,双眸宛若在看着待宰的猎物一般阴狠毒辣。
就在这时,旁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宋承望伸出的手受惊似的缩了回来。
只见裴君泽背着手,神色淡淡走进来,停在两人面前,一手拉过顾锦婳,微微抬颌看向宋承望。
“现在还没成为一家人就敢如此了,日后若成为了一家人,我真替顾小姐担心啊。”
宋承望心里一紧,后背一凉,“玖……玖王爷。”
“没事吧?”裴君泽扫了眼顾锦婳的手心。
顾锦婳慌忙将手藏在了身后,摇摇头,“没事。”
看向宋承望,见他吓的大气也不敢出,顾锦婳沉声喝道,“你还不走!”
“表妹!”宋承望闻言,不敢置信看着顾锦婳,“你!你怎么能跟玖王爷……”
“跟本王什么?”裴君泽淡淡扫了一眼过去。
宋承望立刻闭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若是不会说话就将舌头割去吧。”
裴君泽淡淡抬眸,走去主位缓缓坐下,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是要将他碾碎在脚下。
宋承望与他对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仓促离开。
“承望告退。”
宋承望对着裴君泽拱拱手,目光落在顾锦婳身上停留片刻,遂不甘地转头离开。
暖阁房门再次被关上。
顾锦婳回身坐下,想起方才宋承望临走那心有不甘的样子,不禁想笑。
不服气又不敢说,看着自己未婚妻与旁的男人共处一室,却又不敢站出来,还口口声声说着都是为了她好,这种假惺惺的好,她不需要。
“手伸出来。”
顾锦婳闻言看过去,不自在的把手伸了出去。
见手心被划破的痕迹,裴君泽眉头皱起,拿出一白玉瓶,取出药膏轻柔的涂抹在手心上。
顾锦婳只觉得手心酥酥麻麻的,不自觉的想收回手。
“别乱动!”裴君泽瞪了她一眼。
顾锦婳老实了些,坐着不敢动。
“见招拆招,拿自己的容貌换来十五万两银子,你就这么缺钱?”裴君泽话中带着满满的不悦。
他以为这丫头学聪明了,没曾想还是这般笨。
“钱乃身外之物,有没有都不要紧,但要紧的是她们霸占的是我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家产,我受点伤将银子轻松就要了回来,值了。”
“纵使破相也值了?”裴君泽挑眉。
顾锦婳应声点头,轻笑着道,“我又岂会真的破相。”
当时她转身准备坐下,八方桌上放着的琉璃盏瓶正好倒映着宋锦心。
宋锦心在背后对她动手的时候,她就有所防备,顺势撞了上去,琉璃盏瓶摔碎,她不动声色的用碎片划破了手心,伤上加伤,遂抬手捂住额头惨叫。
宋锦心那蠢货未曾察觉,正巧中计。
“倘若今日我不来,你又要如何破局?”裴君泽问。
“有外祖母和陈大人在,再不济宋锦心也会被关进大牢里,顾青玉极其在意名声,又岂会让自己女儿落此污名,更何况,她在钱庄存了不少银子以备后患,所以一定会拿银子来了事。”
“钱庄的事情你也知道?”裴君泽话中带着淡淡的审问。
顾锦婳眼神闪烁了下,该怎么解释这些都是在她死后看见的。
她死后没多久,顾青玉便将她留下的值钱物件给变卖了,全存到了钱庄里,那是她才知道这些年她敛了多少钱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若不查她,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