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要!”宋锦心吓坏了,眼含着泪水冲顾青玉摇摇头,一双手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生怕被穆老太君给抓去了。
顾青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穆老太君,你看锦心她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半大的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要不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我让锦心给婳婳赔礼道歉,你觉得如何?”
“算了?”穆老太君一皱眉,喝道,“受伤的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觉得不是什么事,不要以为我们婳婳无父无母,就无人给她撑腰了!今日老身就坐在这儿等着陈大人过来,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再欺负我的婳婳!”
“外祖母,消消气。”顾锦婳起身倒了杯茶,双手端给穆老太君。
“好。”穆老太君看见顾锦婳,脸色便好了些,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我这外孙女样样都好,就是脾气太软了些,让你们这些阿猫阿狗都能踩在头上欺负!”
老太君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底下宋锦心猛地一颤。
“陈大人为何还没来?”
话音落下,院子外面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老太君,陈大人到了。”
“玖王爷,也到了。”又有一声传来。
暖阁的幕帘被人掀开,裴君泽先走进来,陈秋生紧随其后。
穆老太君看过去,眉头微松,抿了抿唇。
顾锦婳小心看向裴君泽,没想到他也会过来。
裴君泽拱手上前,先给穆老太君见了礼,“老太君。”
穆老太君未曾言语,点了点头。
随后,裴君泽便走到顾锦婳的身旁坐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顾老太太。
陈秋生向穆老太君见了礼,又看向顾老太太,微微颔首,对两人的态度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顾老太太有些挂脸,“陈大人先坐。”
陈秋生摆摆手,道,“顾小姐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宋锦心哆嗦了下,紧紧地扯着顾青玉的袖子。
顾青玉连忙说,“陈大人,都是两个孩子……”
“你住嘴!”穆老太君一声喝,顾青玉瞬间止住,不敢多言。
“穆老太君,不如还是请顾小姐跟我说吧。”陈秋生道。
穆老太君点点头,“婳婳,你把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陈大人,务必一五一十,说清楚了。”
顾锦婳颔首,小脸儿苍白,脸上挂着泪痕,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地说道。
“昨日,我向姑母要来了我娘的嫁妆,结果今日一大早醒来就看见院门口被人泼了一地的血。”
“竟然还有此事?”裴君泽漫不经心地问。
“婳婳,你接着说!”穆老太君沉声道。
顾锦婳接着说道。
“我便想着一定是表妹因为我要回了母亲的嫁妆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弄些鸡血来吓唬我,就让身边的婢女去把表妹叫了过来。”
“照姑母的意思,小辈之间的事情就应该小辈自己解决,我便提出了让表妹把那些雪弄干净了,表妹就心生记恨,支开了我房中的婢女和嬷嬷,趁我转身的瞬间,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的头这才撞在桌角上。”
“不,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宋锦心慌张开口。
顾锦婳顺势问,“难道鸡血不是你泼的?”
“不是我!昨日夜里那么冷,我怎么可能会往你的院子里泼鸡血!”
宋锦心慌不择乱,替自己辩解,“还不是你,你让我把那些雪舔干净了,我才生气推了你!”
“你现在是承认推了婳婳了?”
穆老太君面色一沉,勾起唇,冷冷一笑。
“你一个借住在武侯府的外人,霸占了我女儿的嫁妆,还打伤了我的外孙女儿,婳婳说让你将雪舔干净,你可曾去做了?”
宋锦心怯弱的摇摇头。
见此,顾青玉狠狠的瞪了宋锦心一眼,这下可怎么都说不清了!
“既然你没去做,却又故意伤了婳婳,你安的是什么心!”穆老太君大怒。
“当初我女儿嫁到你们武侯府的时候,就受尽了委屈,我是生怕我女儿到这儿过不上好日子,整整给他准备了八十八旦的嫁妆!你女儿才住在这里多久,就打起了我女儿嫁妆的主意!”
“混账!嫁妆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小辈能随口说的!”
顾老太太心里清楚,嫁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认。
这时,顾青玉也狠狠的掐了宋锦心一把,宋锦心吃痛的皱起眉,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在地上说道。
“老太君息怒,我们没有霸占舅母的嫁妆,只是,要去参加宴席,先借用一下而已。”
“借用?借用了几个月之久,若不是我发现,你们是不是还想借用一辈子?”
顾锦婳轻笑,双目微沉。
“我爹娘走了以后,姑姑便住进了家里,我年纪尚小,府中的事物大大小小都经了姑姑的手,我娘嫁妆里的那几间铺子,姑姑支取的十万两银子到现在也没还。”
“姑姑若是手头紧要借些银子倒也无大碍,只是你们这偷偷摸摸的,直到掌柜的实在是熬不住铺子月月亏损,找到我说出此事,我还被瞒在鼓里。”
顾锦婳当众扯出这件事,顾青玉又羞又恼,暗自咬了咬牙。
“好啊你们!把我妹妹的嫁妆当成你们自己的钱篓子了!今日陈大人就在这,这十万两银子今日必须得还,还有婳婳头上的伤,也得说个清楚!”穆怀瑾怒道。
“是得说个清楚,顾侯爷百日未过,便迫不及待霸占人家的家产,眼下,又对顾小姐动手,这是打着吃绝户的心思啊。”
这种话谁都不敢说,唯独裴君泽,不仅说了,还点明了顾青玉的心思。
顾青玉咬了咬牙,仰起头看向顾老太太,顾老太太眼神闪躲,始终不看她。
她愕然,打碎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