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心被一巴掌打懵了,顾青玉那一巴掌铆足了劲,将方才在顾锦婳面前受的气全部撒到了宋锦心的身上。
眨眼间,宋锦心被打得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
宋锦心泪眼婆娑地看着顾青玉,心底对她的恨意到了极度。
“那短命鬼的银子,哥哥也没少花,你凭什么把气都撒到我身上!”
“混账!”
看着往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大声的女儿眼下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顾青玉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宋锦心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疼痛并没有来袭,耳边反而传来宋承望不悦的声音。
“宋锦心,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情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武侯府干的这些混账事吗?”
宋锦心害怕宋承望,从小就怕。
见他来,小脸惨白瞬间闭嘴。
宋承望松开顾青玉的手,无奈道,“娘,消消气。”
说着,宋承望扶着顾青玉走到一旁坐下,拿起茶壶,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将舅母的嫁妆都还回去了?”
顾青玉恨恨地道,“都还回去了,那死丫头竟还有嫁妆礼单,这么冷的天,让她的丫鬟婆子一个一个对照,贱人!跟她娘一样,生来就是贱蹄子!”
宋承望微微蹙眉,肮脏的话从顾青玉的口中说出,如骂街的泼妇一般,跟京城富家夫人全然不能相比。
“她可曾说那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宋承望又问。
提起此事,顾青玉又恨又恼,染着豆蔻的指甲死死地扣在红木桌上,“她说给我三日时间将银子还回去!”
“三日!”
宋承望凝眉,“娘手中可还有多余的银子?”
“我哪还有啊,你爹那点俸禄哪能养活得了咱们,更何况,你们兄妹二人在京中站住脚,我不得花银子打点吗?还有你爹,他经常去赌钱,赌输了就去顾家铺子里支取银子,全都记在我的账上了,我哪有这么多的银子给她啊!”
顾青玉紧紧抓住宋承望的手,瞪了眼宋锦心后道,“承望,娘是指望不上你妹妹了,你帮我想想办法,这十万两银子若是不补上,只怕顾锦婳又要让人去宋府闹事了,届时可就不是丢人的事情了,你爹都要休了我啊。”
宋承望闻言,眸光暗了暗,眼底闪过几分烦躁,他将手从顾青玉的手中抽出来,道,“你平日穿金戴银的,将你那些金银首饰都给变卖了,也能变卖出几万辆银子,还有小妹,她的珠宝首饰也不少,你们变卖些银子,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一听要变卖自己的首饰,宋锦心瞬间恼了,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脚,大声道,“不!我的首饰不能卖!”
她还指望着这些首饰将来艳压群芳。
“不卖也可以。”宋承望淡淡道。
宋锦心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紧接着就听宋承望凉薄的语气说出一句话,“不卖,那就只好把你卖了,你如今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宋尚书的嫡亲孙女,也能卖不少银两,让娘给你寻个好人家,正好收十万聘礼,如何?”
“不行!”
宋锦心吓得脸色苍白,“我不嫁人!”
“那就将你的首饰都收拾出来,明日就去变卖了!”宋承望声音一沉,面色隐寒。宋锦心看着他,不敢拒绝,只好忍气吞声点头应下。
一旁顾青玉也不敢多说什么,恨恨地搅着手中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
宋承望缓缓起身,“时候不早了,娘早点歇着吧,明日尽快将银两筹齐。”
话落,宋承望离开暖阁。
宋锦心见状也不停留,向顾青玉告了礼也转身走出去。
走过漆黑长廊,才见身边丫鬟碧儿匆忙走来。
宋锦心没来由一股无名怒火,上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雪夜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宋承望走了不远停下来,回头看,见是宋锦心在教训碧儿,皱了下眉,转身离开,一抹白色长袍消失在夜色中。
碧儿捂着脸,慌张跪在地上。
宋锦心怒骂,“这么晚了,你死哪去了?”
碧儿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颤着手将手中汤婆子递了上去,“小姐,奴婢看您深夜去夫人这,担心您着凉,所以去给您准备汤婆子了,这才晚了些,请小姐恕罪。”
看见汤婆子,宋锦心脸色才好了些,伸手拿过来,抱在怀里,“起来吧,磨磨蹭蹭,拿个汤婆子都这么慢,小心我将你们都发卖了!”
想起宋承望要将她卖给有钱人家,她便气的抓心!
身后一众丫鬟听见这句话,各个吓的脸色苍白不敢多言,碧儿缓缓起身,跟在宋锦心伸手,缓缓抬起头,双眸透着一抹阴鸷。
次日一早。
顾锦婳醒来,被院子里面说话的声音吵醒。
“玲珑。”
顾锦婳皱眉,裹着锦被坐起来,看向门口。
门外,玲珑应了一声,推门走进来。
顾锦婳看见外面地上一抹鲜红,不禁蹙眉,问,“那是什么?”
玲珑抖了抖身上的血,鼻子冻得通红,走近顾锦婳。
“小姐,也不知是谁偷偷潜入咱们院子,将鸡血倒在您门外。”
顾锦婳闻言,瞬间了然。
昨日风雪太大,按理,丫鬟是要在院子里值夜的,但她担心冻着肖嬷嬷和玲珑,便让她们两人回去了,而昨日就顾青玉在她这里受了气,除了她,也不会有人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了。
看顾锦婳不说话,玲珑连忙道,“小姐,奴婢尽快将外面的雪扫干净。”
“不用。”
顾锦婳淡淡道,“去请表小姐过来。”
玲珑有些诧异,点头应声。
玲珑走后,肖嬷嬷便端着温水走进来,伺候着顾锦婳起身梳洗。
屋里燃了金丝银炭,暖洋洋的,让人心生乏意。
“小姐要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