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从顾老夫人的院子里回去之后,就开始称病卧床。
即便是宋承望一再请求见面,也不得其门而入。
傍晚时分,伤痕累累的顾青玉和宋锦心,终于被送出了宫门。
在看到凄惨无比的两人之时,顾老夫人终是急火攻心地晕了过去。
一时之间,武侯府上下都倒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京。
而其中,顾老夫人逼着顾锦婳去皇后面前为顾青玉母女请求的事情,更是传得人尽皆知。
其中,顾锦婳那句哀怨万分的“祖母只一心心疼您的女儿和外孙女,可还记得,我也是您的孙女?您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更是传入了皇后的耳中。
第二天,武侯府便再次迎来了宫中来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宫里的桂嬷嬷。
桂嬷嬷带来了上好的药材,直直来到了顾锦婳的院子里,声明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顾锦婳补身子的。
更传来皇后口谕,言明让顾锦婳好生养病,不许有任何人因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和事,影响了顾锦婳养身子。
这其中,上不得台面的人和事,究竟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收到皇后的口谕后,顾锦婳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心知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
皇后,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
众人皆知,当今太子并非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而是玉贵妃所出。
只因当今皇后膝下无所出,是以,太子之位,便落到了玉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头上。
玉贵妃本就极为得宠,如今她所出的皇子,更是被封为了太子。
身份更是水涨船高。
便是贵为皇后,有些时候,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如今宋承望成了太子的走狗,顾锦婳既然要对付宋承望,将来怕是无法避免和太子对上。
想办法和皇后联手,自然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不管怎么样,皇后终究是太子的嫡母。
就凭这一点,太子有许多事情,就不得不受她桎梏。
就如同,自己受制于顾老夫人一般。
“小姐,表少爷又来了。”
就在皇后的赏赐才到不久,宋承望便闻讯再次出现在了顾锦婳的院子外。
听到肖嬷嬷的禀报,顾锦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若是可以,她恨不能现在就把这母子三人直接赶出武侯府。
偏生,如今的她,尚未掌握实权,更有顾老夫人压在头顶,一个孝字,就让她束手束脚,许多事情无法明着做。
“不见。”
顾锦婳冷冷扫了一眼窗外那道青色的身影。
这几天来,宋承望每天都会过来一趟。
但也不纠缠,只要自己拒绝了,他就会干脆利落地离开。
显然,他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忙,所谓的过来求见自己,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府里的人看。
以彰显他的情深义重罢了。
一如前几日一般,在肖嬷嬷出去回绝了后,宋承望一派谦谦君子风范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顾锦婳轻嗤一声,来到梳妆台前,示意回来的肖嬷嬷为自己梳妆。
“小姐这是要出门?”
肖嬷嬷一愣。
“没有错,既然账本已经看完了,也是时候开始清算一下这些年的账了。”
母亲留给她的铺子非常多,且那些铺子都是在上京最繁华的街道上,收入极为可观。
可以说,这些年来,武侯府里的开销,可都是靠着母亲的铺子在撑着的。
但那时候,父亲在战场上征战,保家卫国,母亲养着武侯府,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现在,府里可不仅仅是她和祖母两人,更有着宋家母子三人。
她,不愿意!
肖嬷嬷听到顾锦婳这么说,顿时眼眸一亮,手下顿时麻利地为她梳妆打扮。
说是打扮,其实也只是为她绾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随后套上一件素色的大氅罢了。
毕竟顾锦婳如今还是在孝中,一切装扮都以素净为主。
坐上管家安排的马车后,顾锦婳和肖嬷嬷二人,便来到了长安街上的一间首饰铺中。
“掌柜李成见过小姐。”
见到顾锦婳的到来,掌柜李成忙上前行礼。
“无须多礼,李掌柜,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月的账,你还没有上交吧!”
顾锦婳也没有和他多言,直接开口问道。
“这……”
听到顾锦婳的话,李成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地说道:“非是小人故意拖延交账,实在是……这个月里,咱们铺子里的资金,都被姑奶奶和锦心小姐她们给支取了啊!”
“砰!”
闻言,顾锦婳冷哼一声,开口道:“李掌柜,你可还记得,这间铺子,姓什么?”
李成见她发怒,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忙开口道:“小姐息怒,实在是……实在是姑奶奶拿着老夫人的手令,小人实属无奈啊……”
“掌柜的,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锦婳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成,淡淡一笑,转而看向肖嬷嬷开口道:“既然李掌柜觉得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我们大可成全他。”
“是,老奴这便让人牙子过来。”
肖嬷嬷也对李成的作为颇为愤怒,他们都是穆宛然从穆家带过来的家生子,却不想,这李成居然如此糊涂,任由一个出嫁的顾家姑奶奶,来动自家主子的嫁妆。
听到她这么说,李成哪里还敢犹豫,忙连连磕头说道:
“小姐息怒,是小人一时糊涂,小人守着的这间铺子姓穆,是大小姐的嫁妆,除了大小姐和小姐你,旁人再无资格伸手。”
“既然如此,这个月的账,该如何做,你可知道?”
顾锦婳缓缓站定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问道。
李成不愧是能够管着这么一间首饰铺的掌柜,顿时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