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望冷言看着一脸委屈震惊的宋锦心,声音比屋檐垂下的冰凌还要冷:
“宋锦心,你知不知道,你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到底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宋锦心见他发怒,心头一寒,也顾不得捂脸了,忙上前解释道。
“哥,我只是替你抱不平而已!顾锦婳明明都要嫁给你了,到时候,她人都是你的了,更何况一些身外之物!”
“问题是她还没有嫁给我!”
宋承望冷冷一挥袖,目光阴鸷得可怕:“你现在早早地得罪了她,她若真的要赶我们离开,到时候,坏了我的大事,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听到自己有可能会被赶走,宋锦心这才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在吓了一跳后,忙摇头道:
“不可能,顾锦婳她不敢的!她不过是一个晚辈,现在府里做主的是外祖母。只要外祖母不同意,她凭什么赶走我们?”
“就凭,她是武侯府的唯一继承人!”
宋承望仿佛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宋锦心:“你以为,舅舅的那些旧部,是更听外祖母的,还是更听顾锦婳的?还是,你以为,穆家的人,都是吃素的?穆家一日不倒,你想要欺负到顾锦婳,做梦呢?”
“我……”宋锦心面色一白。
尤其是听到他提到穆家的时候,心中更是嫉妒得要发疯。
没有错,就因为顾锦婳是顾家和穆家唯一的一个女孩,所以她生来显耀,被人捧在手心,犹如天际明月。
无论想要什么,都无需开口,就有人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而她呢?
她的母亲也是顾家的大小姐啊!
她也流着一部分顾家的血脉啊!
凭什么她拼尽了手段,也无法过上顾锦婳那样的生活?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在现实面前,宋锦心还是咬牙低头问道。
“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要再去锦婳的面前招惹她,否则,我会让母亲直接把你送走,想来你也应该知道,被送回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宋承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径自转身离开。
……
顾锦婳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王管家早已经准备好账本,侯着了。
见她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将账本呈上。
顾锦婳接过账本,不疾不徐地翻阅着。
虽然她只有十五岁,但因为母亲时常陪着父亲上边疆的原因。
从十岁的时候,她就开始接触武侯府的内务管理。
更别说,前世,她的灵魂在裴君泽的身边呆了二十年。
看着他从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闲散王爷,到执掌整个东秦国的摄政王。
跟着他,看账本,只是她学的诸多本事之中最最不起眼的一种而已。
“管家。”
在发现账本上那一笔又一笔数额极大的支出之时,顾锦婳眼中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沉声开口道:“老夫人院子里这个月吃食的银两,为何足足多出了五千多两?还有这些衣服首饰以及胭脂水粉,竟是足足用了八千多两,这些账目,是谁过手的?”
闻言,王管家苦笑了一声,开口道:
“小姐,这些,都是姑奶奶过手的!奴才也曾经去请示过老夫人的意思,她说了,一切……都由着姑奶奶。”
“由着姑奶奶?”
顾锦婳冷笑。
“一万四千多两的银子,祖母就一句话,就由着宋家三人肆意挥发了,还真是好魄力!”
见她发怒,王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人老成精如他,自是明白,现在的武侯府,正是各个主子博弈的时候。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这些主子手中的棋子。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管家,你觉得,这笔银两,我是该如何处理?是该就这么捏着鼻子让我武侯府认了,还是该让姑母他们自己负责?”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顾锦婳却是将问题丢给了他。
“这……”
王管家顿时面露难色。
将近一万五千两银子。
即便顾青玉他们顿顿都吃鲍参鱼刺,衣服天天换新的,也用不了这么多。
就算是用脚底板也能够想到,这其中,被他们贪墨掉了多少。
可知道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更何况是让顾青玉他们自己负责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顾锦婳微微一挑眉。
这王管家当初可是自己父亲亲手提拔上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准备给他一个机会。
但若是他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她自然也不介意给武侯府换一个听话可用的管家。
王管家听出她话语之中的冷意,不敢再做犹豫,忙跪下说道:
“小姐,姑奶奶他们吃食穿戴,自是用不了这么多,其中一万三千两,都是支取的银票,想必……想必另有用处,这些银两,说什么,也没有让武侯府出的道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当初顾青玉支取银两之时的证据,双手呈上给顾锦婳。
顾锦婳接过,翻看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王管家果然不愧是父亲最为信任之人,既然如此,这份东西,我先留着,若是祖母问起你今日过来之事……”
王管家心头一凛。
小姐这赫然是连老夫人都不信任了?
这个念头才从脑海之中转过,王管家便恭恭敬敬地道:“小姐今日让老奴过来,是让老奴要好生招待好姑奶奶一家三人的,至于其他事情,并未吩咐。”
闻言,顾锦婳满意地勾起嘴角,挥手示意他退下。
王管家走出顾锦婳的院子,抬头看了眼天际隐隐显露的太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