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宋锦心顿时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几步上前,泪眼汪汪地看着顾老夫人。
“外祖母,表姐她,她居然想要赶我走?”
顾锦婳嗤笑一声:“怎么又叫我表姐了?方才不是还连名带姓地称呼我吗?这就是宋家小姐的教养?”
“我……”
宋锦心一派弱小无助的可怜做派,依偎进了顾老夫人的怀中,哽咽着道:
“外祖母,锦心只想好好地照顾外祖母,让外祖母的身体早些好起来,可是表姐为什么要赶锦心走?”
顾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颇为无奈地开口道:“锦婳,你锦心妹妹毕竟还小,不懂事,你这当姐姐的,怎么还能和妹妹置气了呢?”
闻言,顾锦婳淡淡一勾嘴角:“祖母,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宋锦心,也只比我小十几天而已。”
“我记得半年前,祖母就一再教育我,我年纪不小了,该懂事了!如此说来,宋锦心也早该懂事了才是。”
听她这么说,顾老夫人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往日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忤逆顶撞的孙女,今天居然会如此不给自己情面地反驳自己的话。
不过,想到今天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顾锦婳的情绪会有些激进,也在所难免。
当下无奈地轻笑一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还真和自己妹妹给较真了?锦心,这一次,外祖母的确要好生批评你,怎么可以和自己姐姐这般说话?快和你姐姐赔个不是,以后,不许再不敬长姐了!”
“祖母说笑了……”
不等宋锦心开口,顾锦婳却是直接说道:
“我只是宋锦心的表姐,哪里称得上长姐?若是祖母这话让宋家人给听到了,岂非是要惹得他们宋家的家人反目了?”
以前就是因为这些混淆不清的称呼,模糊了众人的意识。
让得宋家人成了武侯府里的主子。
如今重活一世,她自然不会再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锦婳……”
顾老夫人苍老的眸子中飞速闪过一丝什么,上前几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说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和锦心这般生分了?”
“祖母此话何意?”
顾锦婳却只当是听不明白她的话,笑得一如既往的明媚。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该弄清楚一些才好,祖母可知道,如今外人都是怎么说我们武侯府的?”
“怎么说的?”
顾老夫人眉头皱起,沉声问道。
“他们说,姑母他们三人来我们武侯府,一住就是这么久,分明就是打着要吃绝户的心思来的!”
“一派胡言!”
顾老夫人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冷声说道:“是什么人敢这样胡编乱造,老身割了他的舌头!”
“祖母能割一人的舌头,但能够割尽天下人的舌头吗?”
顾锦婳面露委屈之色,红着眼看着顾老夫人道:“原本我是不相信这些人的话的。”
“可是今日在熙春山上,表哥和表妹他们径自抛下了我离开……”
“我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却又在离家没有几里的地位,遇上了刺客,若非是乐薇和于鑫两人拼了命的保护我,我怕是再也见不到祖母了!”
“如今好不容易留着这一条小命回来,却要被表妹这般冷嘲热讽,一副我不该回来的模样……”
“祖母,这里可是顾家,可是武侯府,我身为武侯府唯一的子嗣,难道回自己家,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表妹这般作势,着实只让我想到四个字——鸠占鹊巢!”
最后四个字,顾锦婳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顾老夫人,清楚地看到,她的瞳孔,随着自己这四个字的出现,而猛然收缩。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顾老夫人手中的拐杖敲得砰砰作响,仿佛受到了天大屈辱一般,面色狰狞地喘着粗气。
“锦婳,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的姑母和表哥他们?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啊!你姑母是老身的女儿,她是什么样的人,老身还不清楚吗?更何况,她还是你未来的婆母……”
“所以呢?”
顾锦婳眉头蹙起,颇为疑惑地看着她,开口问道:
“就算她是我未来的婆母,也还是宋家人啊!还是,姑母这是有让表哥入赘我们武侯府的打算?可就算是入赘,也没有了,连同婆母和小姑子一道陪嫁进武侯府的道理吧!”
“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哥入赘?”
宋锦心听顾锦婳的话说得如此难听,顿时气得破口大骂。
“所以呢?既然你哥哥不是要入赘武侯府,这里是我家,你方才又是以什么姿态来和我说话的?”
“你既然要嫁给我哥哥了,就该出嫁从夫,到时候,武侯府的一切,自然就是我哥哥的!”
宋锦心咬牙切齿地看着顾锦婳,目光颇为不屑,俨然是已经将武侯府视作自己囊中之物的模样。
“就算真的有一天,我嫁给了你哥,武侯府的一切,也都是我的嫁妆,什么时候,东秦国女子的嫁妆,轮到由夫君支配了?”
“宋锦心,这些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哥哥的意思?”
“如果是你的意思,日后我若长嫂为母,自会成全你的一番心意!”
“但若是你哥哥的意思……这样窥觑女子嫁妆的男人,我顾锦婳,不嫁也罢!”
“锦婳!”
就在这个时候,宋承望急切的声音传来。
顾锦婳转头看去,便见他脚步匆匆地赶来。
当下眸中闪过一丝讥诮。
看,这就是她生活的武侯府。
爹娘才离世一个多月而已,这武侯府,却俨然成了宋家人的天下。
她这方在和宋锦心争吵,下人们转头便急急去向宋承望通风报信了。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