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根羽毛

很快,赵莺莺死讯只一个上午便传遍上海滩大街小巷,官方给出的死因是因过于疲劳而引发的意外身亡。

各大报社和记者们争相报道,同时不忘呼吁大家忙的同时也要多注意身体。

赵莺莺作为上海滩娱乐圈的顶流之一,影响力很大,粉丝也不少。

从上午开始已经不断有人自发组队或单人出行,去她的墓碑前上香送花。

赵莺莺是上海本地人,幺女,她火之前家中比较清贫,这些年因着她的缘故才有了不少钱,平房盖成了小洋楼,也举家搬到上海滩住。

不过她俩弟弟是个不省心的,尽在外面惹事不说,一直以来她给的补贴也不少。

这两天她的父母曾到清月歌舞团闹过几次,但都没激起很大水花,其中除了清董出手外?,杜言之也暗中帮了几次。

不过这些都没给唐鹂带来多大的影响,她本就极其不喜赵莺莺,之前入狱时赵莺莺落井下石恨不得她死的那些手段,她可一个都没忘记。

如今人已经没了,她便不再计较,但并不代表着赵莺莺能在她心里洗白。

赵莺莺本就不算她的资源竞争者,两人走的路线不同,而唐鹂在歌曲方面的造诣也比她高出不少。

这段时间除了沉浸在浪漫爱情中,她还整日在歌舞团里录歌到天黑。

杜言之今天下班早,唐鹂离开清月歌舞团时,刚出门就看到了他的车停在外面。

她一惊,也不知杜言之等了多久,竟没一个人给她透半点风声。

腊月的天气越来越冷,唐鹂裹着外?套快步走过去,后座却是空的。

只有司机在里面,此时急忙摇下窗,对她说:“夫人好,三?爷离开一会儿,说如果您出来就在车里等他。”

“三?爷说去哪了吗?”

“并未。”司机下车给她打开后座车门,“夫人快上车吧,外?头太冷。”

唐鹂看了一圈周围,都没找到杜言之的身影,傍晚的晚风呼呼吹,着实冷的可以。

她正要弯腰坐进车里,一只脚都已经踩了进去,余光突然瞥到车子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刻从车里钻了出来。

穿着深色长款风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不算很大,二十多支的那种,正向她徐步走来,一双大长腿迈的很快。

冬季天黑的早,这会儿路边已经亮起了灯。

杜言之刚好走在车子前面一段距离的路灯下,见她看过来,竟直接停在了原地,头顶洒下的路灯给他添了层温暖的光晕,宛若神明。

唐鹂笑的开怀,将手里的包扔进车里,迈腿向他跑过去。

杜言之早已张开手臂,待小家伙扑过来时,微微屈膝,撑开大衣把她抱了个满怀,拿花的那只手移到一边以防玫瑰花刺扎到她。

“跑慢些,我一直在。”

“杜言之。”

“嗯。”

“杜言之?”

“我在。”

窝在他怀里听他胸腔内传出的沉闷笑声,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幸福和满足。

两人一问一答了半天,然后唐鹂才接过他的花,仰头问他:“很早就来了吗?”

“也没,今天累不累?”

“今天累,现在不累。”

杜言之被她逗笑,用自己风衣更紧的裹了裹她,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

唐鹂抬头正要说话,鼻尖突然一凉,她惊喜的叫他:“杜言之,下雪啦!”

“嗯,下雪了。”

你知道吗,我们已经一起度过了好多个雪天。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你说这次会不会下很大?明天可以堆雪人吗?”

杜言之抬头看了看:“估计不会,明天好好休息。”

“真的?”唐鹂有些怀疑,“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不是又框我。”

“不骗你。”

“我不信,我就非要说明天可以堆雪人,我说的才是对的。”

唐鹂不依不饶的缠着他碎碎念:“你怎么知道?老天爷告诉你的吗?嗯?还是你会掐指一算?未卜先知?”

杜言之被她逗笑,低头磨着她的唇瓣,轻咬了一下:“嗯,我什么都知道。”

“你胡……唔,说得好像你是神……仙——呀杜言之不准咬我。”

“嗯,我是。”

“骗人——呀,脖子痒哈哈哈哈——”

清董这两天因为赵莺莺的事,待在清月歌舞团的时间比较多,这会儿被保镖簇拥着出门。

她行事低调,戴着一顶帽檐很大的黑色帽子,就着月色离开,惊动不了任何人。

门口有车等她,她出门后下意识观察四周,准确捕捉到不远处路灯下相拥亲吻的两人,单看身形就知道是谁。

极其般配,天造地设。

她脚步未停,只轻笑了声:“小丫头倒是个有福的。”

还真能将那人的心收进手里,盛宠无边。

*

杜言之一朝解禁,食髓知味,晚上唐鹂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圈。

又?一场战斗结束,她抱着自己膝盖控诉他:“你看,红了!昨天的都还没消!”

杜言之靠在床头,把她端在自己身上哄:“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嗯,明天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杜言之!”

“乖,抱你去洗澡。”

“那你不准跟我一起——杜言之你出去!”

再一次回到被窝,已经不知几点。

唐鹂被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小脑袋埋在他怀里,呼吸匀称。

杜言之看着她,褪去白天的伪装后,眼里尽是偏执的占有欲,连眼尾下那颗红痣都极具倾略性。

大掌在她光滑细腻的后背游离,轻轻吻在她肩头,隐忍克制。

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她,只是不愿承认,而后又用错了方法。

吻随后落在她软嫩的耳垂上,轻声呢喃了句:“我陪你走完每一世,然后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就像你说的,心甘情愿。

我的瑶瑶。

好不好?

*

杜言之这样的政界新晋,又?是南方杜家嫡子,相貌也是万里挑一,最重要的是他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姨太太,自然少不得打他主意的人。

连着几天下来,杜言之不知明里暗里的见了多少高官之女,但他态度明确,一个都不让近身。

有些高官得了警告不敢再去,但总有胆子大的。

而且这胆子大的人里面,除了高官,还有那些深深迷恋杜言之却爱而不得的姑娘们。

具体表现在——

某日下午,唐鹂应邀去参加一个牌局,组局的是贵妇圈中跟她交好的一位阔太。

她刚进客厅就见到了张陌生的脸,一经介绍,她顿时知道了对方来意。

示威是吗?

打牌前,阔太把她拉到一边连声道歉,最近她丈夫跟这位千金的父亲有重要工作来往,她不敢驳了对方面子。

唐鹂笑笑表示无所?谓,这段日子上海滩内的动作她一清二楚,杜言之的态度她也明白,因为他每晚在例行某事时不止一次的跟她承诺过一些东西。

且不说男人的话是真是假,正房太太娶或不娶,这明着来跟她挑衅宣战的,她可一个都不会放过。

本身这几日心情就不爽。

一想到杜言之或许真的会娶回个正房太太,她就火的像个小炮仗,一点就着。

正满身火气无处宣泄。

最气的是,这位千金牌技非常好。

一下午杀的她片甲不留,钱如流水般哗哗的往出送。

偏对方还总是一幅绿茶样,一边说着“我这把就是运气好,姐姐莫怪”,然后一边自摸胡牌。

唐鹂忍着气冷笑,抬手唤茶茶过来:“去银行取钱。”

“是,夫人。”

茶茶也聪明,特意把夫人挂在嘴边。

千金先收下这局的钱,边搓牌边说:“听说三?爷的钱都在姐姐这里,可您这么花,不用知会三?爷一声吗?”

倒是个知道不少的。

“杜公馆如今就我一个女主人,可别姐姐妹妹的乱叫了,毕竟咱俩也不熟,你要实在想喊我一声,就跟着大家叫杜夫人。”

“三?爷这钱既然给了我,自然由我支配,我往常每天花在打牌上的钱多了去了,他可开心满足得很。”

千金被噎,干笑两声,迅速开始整牌。

旁边阔太打圆场:“哟,今天张小姐的牌可真好,一下午就数你赢得多,给咱们也留点生路呀,毕竟都不像杜夫人有三?爷这么座大金矿,我都快要输没钱啦。”

千金笑眯眯:“一定一定,我也就是今天手气好啦,哈哈。”

她的司机就等在门外,茶茶很快拿钱回来,进来后还不忘高声说一句:“夫人,三?爷说待会儿来接您回家。”

“他今晚不是有应酬,来接我做什么,你遇到他了?”

“我去银行时正好遇上了赵副官,三?爷知道您下午在打牌,特意命赵副官去银行给您取钱的,我们遇上后就顺带让我回来给夫人带个话,说是三爷推了应酬,晚上陪您。”

“知道了。”

唐鹂对杜言之的宠爱示好表现的越冷淡、越自然,千金看在眼里就越冒火、嫉妒。

凭什么她一个戏子能有这么好的福气,惹的杜三?爷对她极尽宠爱。

她虽不敌唐鹂貌美,毕竟这整个上海滩也难找一个比唐鹂还好看的,但她身后有张家,能给杜言之带来的好处数不胜数。

思及此,腰杆又?硬了。

千金看着她笑:“杜夫人好福气,就是不知我何时才能像杜夫人这样遇到良人。”

唐鹂也丝毫没留余地的怼回去:“张小姐家世相貌都不错,只要别妄想,别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自然该有的都会有,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杜言之:说得好,明天就给我老婆撑腰去。

唐鹂:今天都见了几个妹子,过来说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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