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鹂先是一愣,心情略有些复杂的?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言之抬手拍了拍她脑袋,起身往出走:“我去看看?药,你好好休息。”
刚摸到门把手,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三爷既然让我摆好自己位置,那您还要?分房睡吗?”
杜言之脚步一顿,面上错愕惊诧的表情只是一瞬,待回头时已恢复如常。
他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今晚睡过来。”
门被关上,唐鹂藏在被子下握成拳的手才微微放松,想起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了什么,羞的?直接滑进被窝把头埋起来。
两条腿在被子里蹬了几脚。
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些用词大胆的?报社文章,她当时还忍不住想笑,谁能想到俩人这夫妻做的?如同室友。
对,他们结婚当晚开始便分房睡,还是由杜言之提出的,说是他没有强迫人的习惯,既然唐鹂什么都没准备好,那就暂时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刚才杜言之在她极端惊惧的情况下提供的?拥抱着实让她心生?欢喜。
他如今既然已是自己丈夫,有些该发生的?事迟早会有,躲着避着还真没必要?。
她也决定慢慢试着跟他接触,毕竟这张脸和身材,她可不算吃亏。
当晚,唐鹂就搬进了主卧,衣服也从客卧的衣柜里通通装进了主卧的衣帽间。
杜言之的?衣服大多都是西服衬衫,虽版型有些差别,但深色居多,与她各式颜色鲜艳的旗袍长裙及大衣外套放在一起,竟还莫名和谐。
她东西多,茶茶跟几个佣人一起搬了好几趟才搬完。
杜言之是个极其懂得享受的,吃穿用度一应奢华,这主卧比客卧大了一圈不止,她最喜床边那块柔软毛毯,回到卧室后在上面来回踩了好几圈才停。
一抬头就看到环胸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男人,眸中噙着笑?意。
她上扬的嘴角立刻拉平,干咳了声,优雅的?坐到床边问他:“三爷工作处理完了?”
“嗯,差不多了。”杜言之走进来,拿起睡衣进浴室。
已经洗过澡的她直接掀开被子钻进去,被子拉在下巴处,看?着天花板快速眨巴着眼睛,心头的小鹿四处乱撞。
头一回要?跟异性共枕,她紧张的?不得了。
直到浴室水声停下,没多久吹风机的声音也消失,门锁被打开。
她立刻侧身裹好被子,闭上眼。
杜言之走过来时,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失笑,但也并未拆穿,关灯后掀开另一侧被子躺了进去。
唐鹂的?眼睛在关灯的下一秒就已睁开,男人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就在自己身后,即便床很大,她仍旧感觉他像是紧贴在自己身上一般,甚至都神经质的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的?体温。
浑身汗毛竖起,后背紧绷,双手抵在下巴处紧握成拳,心里不断给自己鼓劲,为待会儿可能要发生?的?事做着准备。
可她什么都没等来,不多时,男人均匀的?呼吸声逐渐响起。
她不明所以,但却是松了口气。
也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
唐鹂一个人睡习惯了,房间内也很少有过别人,所以并没有人告诉过她自己的?睡相如何。
当第二天她一条腿搭在那人身上,脑袋一歪额头抵在他胳膊上醒来时,还有几秒钟的?懵圈。
分明昨晚是背对着他各睡各的?,怎么一早起来就成了这样?
她甚至第一时间还以为是杜言之做了什么,可细细想来,人家端端正正睡的刚好,一切动作都是自己主动……
完了。
她小心翼翼先把腿收回,然后尽量不惊动他的?往后撤身,就在快要?成功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唐鹂:!!!
她迅速停下动作,僵直身子惊恐的?抬头:“……三,三爷。”
杜言之似乎早就醒了,此时神采奕奕,半分没有刚醒来的朦胧。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还挂着一只没有彻底撤退完毕的?小爪子:“夫人睡姿着实让杜某大开眼界。”
“对不……”
“你打呼了知道吗?”
唐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抬手指着自己:“我?怎么可能?!”
“真的?,我拍了拍你,你就踹了我两脚。”
唐鹂:……
你就猜我信不信。
杜言之一本正经的还在回忆:“好像还……”
“不准胡说!”唐鹂心底残留那几分因睡相不好而轻薄了他的?歉意消失无踪,只有浓浓羞愤。
噌的?一下撤到床边离他远远的?,抱被坐起,一双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瞪得圆鼓鼓,里面都能窜出小火苗。
她向来自持精致优雅,最是爱美,哪能听得半分这子虚乌有的?“污蔑”。
这是她下意识喊出来的话,脱口而出后感觉不太对,听说给人做姨太太是不可逾越的?,几乎每家军阀高官的?姨太太们都没什么舒心日子过。
且这杜三爷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惹得他不快,她可没什么好下场。
正想着要?怎么圆场,偏头悄悄看?他时,却见他正带着笑?意看自己,没丝毫恼怒不说,好像还有着些许纵容?
即便是他昨晚说了那些话,她也不敢就真的?随心所欲。
唐鹂有些疑惑,顺着他视线看过来,落在自己胸前。
她喜欢穿真丝材质的贴身衣物,即便是到了冬天,因家里暖气烧的旺,她仍旧是穿着一条真丝吊带睡裙。
今早这一番大动作折腾一通,坐起身时领口有些下滑,胸前半截白嫩露出。
迅速抬手遮住前胸,什么不敢逾越的?想法统统消失,愈加羞愤的瞪他:“你——!”
然后落荒而逃,钻进浴室。
杜言之坐直身子靠在床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玩味的笑?了声。
倒是有趣。
*
新婚后的唐鹂被清董放了一个月的?假,整天无所事事,趴在三楼卧室阳台看楼下佣人们打扫庭院。
早上杜言之出门上班时,他再次拎着领带过来,自然的把领带放她手里,然后倚着阳台看下面。
“看?什么呢?”
唐鹂今天穿着件藏蓝色丝绒材质的高腰长袖旗袍,外搭着条纯白色丝绒披肩,韵味尽显。
杜言之只看了楼下两眼,就将目光重新放回了她身上。
不得不说,他的?确娶回来个顶尖美人儿。
唐鹂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多了,早已习惯,如今已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抵挡他的?眼神攻击,系领带的手法也十分熟练。
领带系好,唐鹂趁着他在,指着庭院某处:“三爷,你说在那儿装个秋千会不会更好看??”
杜言之只随意瞥了一眼:“随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炸了这套房子,都依你。”
“无聊的?话就出去逛街打牌,钱都在你那里,花就是了。”
他已经回到卧室开始穿西服外套,唐鹂跟着走进去。
这些日子被他明里暗里惯的小性子都大胆冒了不少出来,笑?问:“三爷不嫌我大手大脚?我虽爱打牌,但技术和运气一向差得很,输钱输的?数量可不少。”
杜言之扣着袖扣,闻言抬头看?她:“我杜言之养你一只小孔雀还养得起,怎么,担心我赚不回来?”
她站在楼上目送杜言之的?车离开,然后目光在庄园某处停了半晌,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刚打开门,就见茶茶捏着封信走过来。
唐鹂取出信展开看?了看?,轻蔑的?笑?了声。
茶茶问:“唐小姐,怎么了?”
“没事,有人迫不及待想见我。”她把信还给茶茶,“这么赶着把脸送我面前打,可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她去衣帽间挑外套,茶茶看了眼落款,是赵莺莺,组了个牌局邀她过去,为避免她拒绝,还写了好多高官夫人的?名字在上面。
唐鹂很快出来,将外套挂在臂弯下楼,茶茶跟在她旁边。
张妈看?到她上前问:“夫人这是要出去?”
“嗯,午饭或许不回来吃,不用做了。”
“好的夫人。”见她抬脚要?走,张妈立马喊她,“夫人等下。”
她匆匆向内走,再折回来时手中多了个棕色长款手笼,两头通的?筒子,一般由棉花或皮草所制。
照这个模样看来,定是后者,应当还是价格不菲的名贵皮草。
张妈道:“这是先生?前些日子给夫人备着的?,说是夫人出门带着它手也暖和些。”
“三爷费心了。”唐鹂笑?着接过手笼,将两只手从两侧探进去握在一起,绒毛裹着双手,连带着袖子都暖和不少,“谢谢张妈。”
“诶,夫人客气了,您中午若不回来的话,那我与先生?说一声?”
平时若不算太忙,杜言之中午都会回来陪她吃饭。
唐鹂说:“不用了,我跟他说,您忙去吧。”
“好的。”
唐鹂窝进沙发后将手笼放在腿上,茶茶已经替她拨好了号码,她一手举着听筒放在耳边,一手还缩在手笼里抓了抓。
略有些紧张,但面上仍旧冷艳妖媚,低着眉没叫人瞧出半分。
这还是她头一回给他打电话,不过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别人在接。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起,果真是个清脆的?男声,礼貌而疏离:“喂,政府秘书室。”
唐鹂听出了赵彰的?声音:“喂,我是唐鹂。”
赵彰声线变得轻快:“夫人您好,我马上为您转接三爷座机。”
“啊不用,那个你帮我跟他说声中午我不在家吃……”
“为什么让他转达,不想跟我说?”
唐鹂:……
赵副官的?转接速度可真够快的。
她清清嗓子,听着落在耳中的?磁性嗓音莫名感觉脸部热度逐渐腾起:“没,这不是担心打扰了您。”
他好似笑?了声,低低叫了句:“小骗子。”
“那中午吃什么?我让赵彰给你送饭?”
“不用,我自己解决就行。”
“知道了,玩去吧。”
挂断电话,杜言之拨通内线:“进来。”
很快,赵彰敲门而入:“三爷。”
“去看看?夫人出门做什么,她要是去打牌,你把钱送过去。”
“是。”
杜言之在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又?叫住他:“暗中打听下夫人中午去哪吃,提前订好,我也过去。”
“好的三爷。”
作者有话要说:咋,离了你老婆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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