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箭向我射过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向后退,不想误踩了树棍往后一滑撞到了树上,箭在离我脸不到一寸的地方没入树身,我惊出一身冷汗。
还没来得及从惊吓中走出来,四箭齐现,眼看是来不及躲避,一道银光划过,箭纷纷折断落地,默佳执剑挡在我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扶着树身站起来,四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他们着地后纷纷丢下手中的弩,从腰间抽出长剑向我们包围过来。
单单是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动用了这么多的专业杀手,我不禁感叹李老夫人的小题大做。
这个女人,一定是奢侈惯了。
“你要小心跟着我。”默佳说道。
我“哦”一声,站到了他的身旁。
平时做人很少得罪人,所以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的手心已经汗湿。
输人不输阵嘛,怎么说我现在都是堂堂男子汉一个,脚软多丢人啊。
我挺起胸膛摆开架势防备,毕竟是用装的,可能姿势有点滑稽,默佳见我这样轻笑出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我瞪他一眼,无意间瞥到其中一个蒙面人在使眼色,再看其他的蒙面人,他们一点头,一同行动,三个攻向默佳,另外一个则向我袭来。
他们想挡住默佳然后直接解决我?
我一惊,闪身躲过劈来的剑转身就逃,也就跑出了十几米左右的距离,那蒙面人三下两下就跃到了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见他这般高手我心里发虚,我装腔作势道:“你……你别过来啊,我很厉害的!”
不理会我毫无杀伤力的警告,蒙面人执起了闪着寒光的剑步步向我逼近。我抹了一把汗步步后退,脚后跟碰到地上一根短粗的树棍上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哎呀。”我假装踩到树棍滑倒在地,蒙面人马上挥剑向我扑了过来。我手抓树棍一个漂亮转身站立起来照他脑袋上砸下去,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动静。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惊,猛地挥舞树棍转身,那人执剑挡住了我的木棍,只听他没好气的说道:“是我啦。”
我转头见是默佳,马上笑盈盈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时候警惕是必要的,不过……”默佳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手猛地伸到我身后,我转头,惊呆了。
被我打晕的蒙面人此刻正红着眼手里拿着剑站在我身后,他的剑尖被默佳紧紧抓在手里,鲜红的血自默佳的手掌流出滴到了铺满枯叶的地上。
这家伙刚才是装晕!
听到一声惨叫,蒙面人应声倒下,我看着默佳手上的血整个人都呆住了,定定看了好久,直到听到默佳叫我,我才回过了神。
“血!血!”我手指着他的手不知所措,惊慌失措间突然想起这个时候应该帮他包扎,我急忙撕扯衣袖和衣摆,不知道是我手软使不出力还是这衣服质量太好了,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啊,对了。”我记起了头上的发带。
我一把扯下发带,任由青丝散落肩上,我笨手笨脚地给默佳包扎,因为害怕,我手总是发颤,怎么包都包不好,蓝色的布条被染成了血黑色,默佳轻声道:“不要哭了。”
哭?我哪里有。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很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脸真的湿了。
“我……我那是汗!”
默佳听了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汗是从眼睛里出来的。”
“你管我……”说话不觉间我已帮他把手包好,我轻轻地帮他打个结,他因为疼痛轻哼出声。
“很疼吗?”这是明知故问的,想想如果不是自己笨手笨脚的话默佳也不会受伤,心中不断地自责,不由得对这件事的主谋李老夫人怨恨起来。
-
回到城里,我与默佳去找大夫处理完他的伤口之后直接去了李家大宅,从门口处一路硬闯到偏厅,门前听到里面正激烈争吵着,我伸手想推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雅纶!”李希见我,脸上马上由狂风暴雨转晴。
我抬脚进入厅里,冷冷地对李老夫人道:“老夫人,托你的福,雅纶去了一趟郊外又回来了。”
李老夫人见了我,脸色焦得不得了。
她冷冷地问:“福伯呢?”
“解决掉了。”我身后的默佳眼皮都没抬,淡淡的一句话把在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给刺激了,李老夫人几乎是用跌的坐到了椅子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可见失去这么一个忠仆她是何等的痛心。
李希冲过来一把抓住默佳的肩膀,道:“你……”
“我有保护雅纶的义务。”
“保护雅纶……”李老夫人眼中露出了凶光瞪着我:“你这个刽子手!”
刽子手?我?我一直都是待宰的那个,怎么就变成刽子手了?
李老夫人朝我扑了过来,我连忙躲到默佳身后,默佳眼神一厉,李希一惊,把李老夫人拦了下来。
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呢?
我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正思索,突然……
“夫人……”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我猛地转身,福伯就站在我的背后。
“我的妈啊!”我大叫一声差点没晕过去,我揪着默佳的衣服:“你……你不是已经把他给杀了吗?”
“我有说过我把他给杀了吗?”
默佳的话让我们全都傻了眼。TMD!敢情这家伙跟我们全体人员都有代沟啊!
我指着福伯揪着默佳大吼:“你这能叫解决吗?你知道什么是解决吗?你哪里不对劲啊,在这里胡说八道欺骗我们的感情!”
默佳双手堵上耳朵不理会我杀气腾腾的怒吼走到李希旁耳语了几句,李希脸色一变,又对李老夫人耳语了几句,李老夫人先是用恶毒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然后进了内堂,李希用眼神示意我等等,然后也跟着进了去,我在一旁的椅子处坐下瞪着福伯,福伯看上去一点被默佳修理过的痕迹都没有,想想自己刚才在生死边缘处徘徊,如果不是念他上了年纪我早冲上去海扁他了。
“不用想了,你打不过他的。”
“不至于吧!”默佳的话让我很惊讶,怎么说我也要比福伯年轻许多,体力之类的总能优胜吧。不过福伯可能会武,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连个老头都打不过,想想都觉得悲哀啊。
不过……
我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默佳轻笑:“你可从来没有掩饰过。”
“是吗?”我干笑两声。
老是被人看穿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默佳。”
“嗯?”
“你不是李希的近身吗?”近身随从与主人之间不是该如影随形的吗?可是我的映像中他们一同行动的就只有两次吧。第一次是在缘苑,另一次则是我被人从马蹄下救下的那一次,其余的时间我都不曾见过他们走在一起,感觉好像他是我的近身似的。
“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啊?”
“是我安排的。”李希正巧从里面出来接上话,道:“为的就是怕你遇到像今天这样的事。”
呃?这么说李希早就料到李老夫人会对我下手?
我抬头,发现李希对默佳摇头,默佳眼中闪过一些什么,因为太快了,我捕捉不到。总觉得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想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也不再深究。
-
刚踏进沁南轩便听到有人通报说潘鸿鸢已在大厅等候多时,李希先是瞥了我一眼然后急步走了进去,我慢吞吞地跟在身后,来到大厅门口处,正与李希说着话的潘鸿鸢看见我笑着向我点点头。
我也朝她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其实再次见到她我很是尴尬,上次对她太过失礼了,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吃醋了?”
“呃?”我对上默佳的双眸,扯起嘴角,道:“哪有。”
“不是吗?”
“才不是!”我反驳。
身为一个男人去跟一个女人争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是没有必要的,这是一场根本不会赢的战争,何况我从来没有做第三者的打算。
我垂下眼睑,无意中瞄到默佳的剑,心中突然一亮,我终于知道我之前觉得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主仆的感觉,从一开始就没有!如果那时候李希没有及时拦住李老夫人的话,默佳是一定会动手的。
可是他不是李希的近身吗?怎么会对自己家的主人挥刀相向呢?
“默佳?”
“嗯?”
该不该问呢?
想想我又犹豫了,我淡笑:“还是没什么了。”
-
终日无所事事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无聊,因为懒得出门所以花园成为了我唯一的消闲去处。
我跑到院子里散步,发现李希一个人坐在凉亭处发呆。
我嘟起嘴自言自语:“怎么这么巧……”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不会去理他,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我过去拍了他一下,他见是我,抿了抿嘴,站起身来。
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想想还是走人的好,他一把拉住我道:“母亲……刚才叫我回去了一趟。”
“哦……”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应付式地应了一声。
“她……答应我和鸿鸢的婚事了。”
心中一声炸雷,我的笑容僵住了。我感觉心里酸得很,眨眨眼睛,牵强地扬起嘴角:“是……是吗……那恭喜你了。”
李希也不言语,只是点点头。
“少爷,我已把潘小姐请来了。”
我身后有仆人跑来通报,我听了心里更难受。
是啊,千思百想了这么久,现在梦想终于成真了,能不第一时间向自己心爱的人报喜吗?
我淡笑对李希道:“你们有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了。”
-
“雅纶!是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太阳下了山,天色已经变成了暗墨色。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头,只见酌醉一脸欣喜地向我扑了过来,再往上一看,缘苑两个大字就在眼前。
我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你这没良心的,终于肯回来看我了。”
面对酌醉的抱怨我笑道:“你才是没有良心的呢,都不来看我。”
“谁说没有!”酌醉大声叫屈道:“我每次去都被人挡了出来,连通传都不肯通传一下就说你身体不适不见客,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薄情故意不见,今日见你来看我,我可以肯定一定是那李希公子下的命令,太过分了。”
看他说起话来附加动作多多,说到“李希”二字时还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我不禁笑了。不要说我打击他,我虽非薄情,但是今天还真的只是不经意路过而已啊。
我往缘苑里瞄了一下,道:“酌醉,缘苑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啊。你就这么陪我在外面瞎站也不进去应酬一下,得罪了金主赚少了可别怨我啊?”
“哼,有什么好应酬的。”酌醉一把挽住我的胳膊,笑容灿烂道:“这么些色虫哪里比得上我的雅纶宝贝金贵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打心底里甜笑出来,我问:“你说我金贵,那我回缘苑里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你就这么希望回缘苑吗?”身后突然响起冷冷的声音,我回过头,发现李希与潘鸿鸢、默佳三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李希脸色难看至极。
看到潘鸿鸢我想他应该是送潘鸿鸢回家路过这里,我垂下眼睑,道:“怎么这么巧。”
“不巧还听不到你说的这番肺腑之言呢!”李希冷笑着对默佳道:“默佳,你代我送鸿鸢回去,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和雅纶谈!”
-
与其说是跟着李希回府不如说是被他强行抓回来的,他一把把我丢到床上,乘着他转身出去关房门我连忙下床,不想他回来又把我丢了上去。
“你就这么希望回到缘苑去吗?”他咆哮道:“你就这么喜欢回到那种鬼地方去吗?”
“关你什么事啊!”我话音刚落,房里“呯呤嗙啷”地,地上瓷片碎了一地,李希通红的双眼让我心惊。
我以为他会大闹,没想到他突然安静了下来,走到床前坐下。过了好一会他幽幽开口:“为什么你要想着回去?”
我听了一怔。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回缘苑,刚才这么说也只是逗逗酌醉而已。
我道:“没有为什么啊,你不是快要成亲了吗?从你母亲答应你婚事的那一天起我就应该卷铺盖走人了,不是吗?”
“我没有告诉她……”
“呃?”
不明白李希在说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说道:“我没有告诉鸿鸢我母亲同意我和她婚事的事。”
没有说?为什么?这不是他每天都盼着的大喜事吗?
我问:“为什么?”
“因为你……”
李希转过身来看我,道:“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嗡的一声,我脑袋一片空白,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看到他一脸既认真又紧张的样子,我喃喃:“牛真的改行吃塑胶花了……”
无厘头的一句让李希一怔,他蹙眉想了好一会,问道:“牛……不是吃草的吗?”
-
“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哦。”
“唔?看得出来吗?”我执着剑摆着姿势,听默佳这么一说我才意识自己好像真的有这么一点,不禁甜甜一笑:“没有啦,其实我每天都是一个样子啊。”
默佳淡笑走到我身边:“刚才的姿势错了,应该这样才对。”
他给我做了个示范,我按他的动作摆了一下,他皱皱眉头,一把扶上我的腰抓住我的手挥剑:“腰不要动,手这样,挥剑、收手、向前刺。”
“是这样吗?”
我又摆了一次,他摇头:“不对,是这样……”
“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目光齐刷刷看过去,发现李希和潘鸿鸢正站在一边看着我们,李希看上去很不悦。
“正如你所看到的。”默佳放开我,说道:“我们在练剑。”
李希脸色又变,轻“哼”一声挥袖离去,站在一边的潘鸿鸢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犹豫了一下她马上跟上了李希的脚步,我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情没来由差了起来。
“不练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兴致被人打断了还有什么心情去练,我……”
眼前突然一黑,不同于平常这次竟然伴随着晕眩感,我一把抓住默佳,他马上察觉到我的不妥连忙扶住我,这次没有血从鼻腔涌出来,但是黑暗久聚不散,等看得到东西的时候我人已经离开了沁南轩被送到一个大夫处了。
-
大夫给我把脉后脸色大变,他把默佳拉到一旁小声说着些什么,默佳中途几次看我,脸色也几次变化,读不懂他脸上透露出来的信息,看他如此我甚是担忧。
默佳听大夫说完来到我身边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呃?”这跟看诊有什么关系吗?我想想,回答道:“想啊,可以吗?”
默佳淡笑:“那我们走吧。”
-
原本以为他会带我到哪里玩,结果他直接带我到了郊外。
太阳不是很猛,空气里夹杂着风,我们走过树林之后站在山头上,一望无际的绿色顿时让我放松了不少。
“你很喜欢这里嘛。”
“嗯!”我点头:“空气清新,简直让人心旷神怡啊。”
“雅纶……”
“唔?”我回过头,发现默佳正盯着我,那眼神……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我心里一紧,笑着试探问道:“怎么了?”
他看了我很久,道:“没什么。”
如果他有话直说还好,他这样像是有事又似没事的样子反而让我更紧张。
我坐到了地上,默佳在我身边坐下,突然有些什么东西发出的亮光在我脸上闪过,我好奇寻找光的来源,发现原来是默佳胸前挂着的吊坠。
记忆中好像他一直都有戴着的。
那是一个坠中有坠的双坠式坠子,金丝蔓藤攀爬包裹着翠绿通透的玉环,玉环中间淡金黄的琥珀色的坠子晶莹透亮,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吸引着我的目光。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干脆爬到他前面伸手捧起坠子细看。
“雅纶?”他先是对我爬到他面前面露不解,见我捧起坠子他淡淡地笑了:“戴了很久了,即使洗澡也没拿下来过。”
我看了很久,又拿着晃了晃,发现里面的东西会随着晃动而动。
见默佳不介意我干脆把整条链子拿了下来,扬手拿着坠子对着太阳方向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我只得放弃了。
这时默佳已经站起身,他低下头让我把链子套回到他脖子上,我盯着那个坠子,心里的好奇更甚。
“这坠子怎么了吗?”他柔声问我。我诧异他的温柔,抬起头,他正着低头,两人正好视线对上,只要伸伸脖子就能吻上他双唇的暧昧距离,我忙低下了头。
即使光线不是很强,但是坠子依然闪着光,坠子里面的物质显得更加妖冶,我的视线几乎拉不开了。
“这坠子里面的是什么?”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得不到他的回答我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默佳的脸色大变,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只是一瞬间,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不过温柔已经不见,他的眼中尽是冷漠。
我说错了什么了吗?看到他的转变我心里忐忑不安。我想问他,但是还未待我开口他已经转身。
他不带情绪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
回去的路上默佳一直都是沉默的,几次我想开口问他,看他这样,到了嘴边的话我又吞下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无法打破僵局我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还在郁闷着,没想到沁南轩那里已经闹翻了天了。
“雅纶哥哥你可回来了。”绿帘一见到我就迎了过来:“这个……那个……那个……”
绿帘指着偏厅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着急模样,我往偏厅那看,发现潘鸿鸢正在偏厅里对李希歇斯底里地哭嚷着什么,我走过去,潘鸿鸢看到我时眼中的敌意让我一震。
“你!就是因为你!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还不就只是个男欢院出来的烂贱货!你竟然……竟然……”
气质美女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气愤而狰狞扭曲的面孔,这位美女嘴巴竟是这种素质,我心中哗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向我扑来,默佳挡在我前面一把推开她,看上去没有使到什么力,但是对潘红鸢这么个弱质纤纤的女子来说已经是很要命了,她猛地向后一退,李希连忙上前把她接住她这才没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挣脱开来还想上前,但是因为惧怕默佳所以刹住了脚步。她瞪了一眼默佳,然后对我冷笑道:“还真不愧是男欢院的红牌啊,不止是李希,一勾还一大堆!你是怎么做到的?每天都打开双腿在他们身下□□吗?”
我心里一火,推开默佳来到她面前,“啪”的一声,所有在场的人除了我之外全都呆住了。
潘红鸢脸上出现清晰可见的指痕,她歇斯底里地惊呼:“你竟然打我!”
我右手上有着很强的麻痛感,可见我刚才真的是气急了。虽然我心里有着对她的惭愧,但是我的骨子里本来就是女人,像这样的侮辱,我还真是恨不得一掌把她劈晕了(前提是如果我会武功的话)。
“你……可恶啊!”她张牙舞爪向我扑了过来,我一惊,突然感觉被默佳往后一拉,回过神来李希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他冷冷地问道,眼中射向潘红鸢的寒光让周边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喜欢的人是我,是我啊。”潘红鸢哀叫着捧着李希的脸:“我们可以成亲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吗?为什么你说变就变啊?”
是啊,感情的事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我看着她,觉得心里难受,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鸿鸢……”
“都是他!”潘红鸢指着我:“都是因为他你才隐瞒了我们的婚事,如果不是李府派人来问我彩礼的事你打算将我们的事就这么瞒着不了了之了是不是?”
什么?!原来不是李希摊的牌啊。
“鸿鸢你听我说……”
“我为什么要听。”潘红鸢双目焦点涣散,她放下了手,低下头,又抬起头看向我,道:“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不对,应该是救了你的那个人不好,如果不是他多事从马蹄下救下你,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吃了一惊!
原来那次送她回去我在集市上被人推出路上并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人为!最让我惊讶的是对我下手的人竟然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潘红鸢轻声冷笑“这还用问吗?”
“可是那时候我和李希还是互不妥对方的啊!”
“那是你自己以为的!”潘红鸢大叫:“知道我为什么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因为李希看你的眼神变了!而且,你那天不是也吃醋了吗?”
“我哪有!”
我出声反驳,潘红鸢叫得更大声:“你不要当我是傻的!”
“即使如此你也不用把我推出去送死吧!”
“本来就应该死,本来就应该!你们都该死,你们都应该!”潘红鸢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异常了,她不看着任何人只是看着远方,喃喃道:“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为什么你们要像他一样背叛我。”
“他?”
她说的不是李希,我疑惑不解。潘红鸢视线又重新回到我的脸上,傻笑:“对啊,他……我死了的丈夫。知道他为什么死吗?因为他背叛了我,呵呵,因为他背叛了我啊……”
众人一怔,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曾听说她是一个寡妇,可是从没听说过她的丈夫是怎么死的,今日听她一言,难道当中……
“莫非你……”
我刚吐出几字,突然头晕目眩,感觉眼前的景物都是在扭转着的,我一伸手,被李希扶住。
“你怎么了?”李希担心地看着我,我摇头。
潘红鸢见我这般,笑得更大声,甚至还拍起了手,大声笑道:“该死!该死!你看吧,我就说你该死!”
已经无法理会周围的人和事,感觉一股热流涌上了咽喉,我“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血还不断地向外涌,我捂着嘴,腥红带黑的血从指缝中渗了出来,我眼前的东西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李希惊惶失措的脸。
-
我幽幽转醒,隐约听到一些声音,吃力地抬起眼帘,屏风外见李希站在桌边和一个长胡子的长者正说着些什么,意识慢慢地恢复着,听到的声音渐渐清晰了。
那老者说:“现在就只有用这个方法了,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李希道:“师父,我怕他受不住会痛死。”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他能活到现在本来就是奇迹,现在毒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用这种药,怎么也得试一试。”
毒?我什么时候中了毒?是谁这么缺德给我下了毒?
咒骂着下毒人的祖宗十八代,觉得自己越来越累我不禁又闭上了眼。听到李希两人脚步声走近,然后听那长胡子长者道:“他好像醒了。”
我被小心扶着坐了起来,李希在我耳边轻声叫我的名字,我想睁开眼,可是感觉眼皮很重很重,只听李希欣喜道:“师父,他有反应。”
“马上把这个给他服下。”
李希把东西塞到我口中然后吻住了我的唇把水送了进来,东西滑进了食道,又听那长胡子长者道:“药效发作之后那些毒会被药力从五脏六腑中撕扯出来,那种痛苦非常人能忍受,你要一直陪在他身边好好看着他,剩下的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我知道。”
我被慢慢地放回了床上,李希轻轻地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觉得很累很累,慢慢地意识便远去了……
-
再次醒来是痛醒的。不一般的疼痛席卷着五脏六腑,伴随着的是全身的冰冷。
感觉我身上的血被全数抽掉了一般,我觉得很冷,偏偏身上又不断地冒着汗,盖上被子汗出得更多就更冷,那种折磨让我生不如死。
意识徘徊在清醒与不清醒之间,我蜷缩着身体低声哭泣着,久了受不了了我就在床上打滚,我被李希拉进了怀里然后李希交代绿帘准备热水,绿帘应声后便脚步匆匆跑了出去,我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哭了出来,拼命地挣扎着被李希搂得更紧。
两人就这么死命地较着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很多的脚步声,绿帘过来报说热水准备好了,接着便是关门声。
我的衣服被全数褪了去,我被抱起然后被轻轻地放进了热水里,热气瞬地走满全身,感觉我身体里面的血一下子全数活过来了。
扶着我的手放开了,我整个人向下滑,我想坐稳但是手脚完全使不上力,就在我嘴唇浸到热水的那一刻我被及时扶住,只听李希叹了一声然后用一只手扶稳我,听到褪去衣服的声音,他进到了浴桶里从后面抱着我让我靠着他,我被疼痛折腾得筋疲力尽,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哭声?是谁在哭?
我醒来,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手脚能动了。
感觉喉咙干涸疼得要命,想叫人给我倒水,喊又喊不出来,我无奈之下只有自己下床去倒。房子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我蹒跚着下地走到桌前,一杯茶水下咽,喉咙顿时好了很多。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去忙了吗?
听外面的蝉叫得厉害,我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外面除了蝉鸣声之外一点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的心莫名慌了起来。
我走出院子,在院中转了一圈,不止是李希他们,就连府上的仆人都不见了。
所有的人都好像人间蒸发掉了,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有人吗?”我大叫:“有没有人可以回答我?”
听不到回声,到处都是静寂,我不禁心寒。
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我转身看到凉亭处坐着一个人。
有人!
我急忙跑过去,就差那五六步的地方我停住了。
此人从背影看来很陌生,不像是我在沁南轩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他的肩膀轻轻地抖动着,也不知道是在笑在哭还是在做着什么。
要过去吗?我犹豫了。我慢慢地走过去,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回过头来,映入我眼中的竟然是我自己的脸!
-
“啊——”我猛地坐起身大喘粗气,睁大眼睛看着四周,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我伸手抹去头上的冷汗,摸摸自己疼得厉害的头,惊讶地发现李希就睡在身旁,被子下我们两个都是赤条条的,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啊!”
我大叫一声,李希有了反应,他□□一声睁开眼看了看我,道:“一大清早的你鬼叫什么啊……”
“能不鬼叫吗?一觉醒来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赤条条地躺在一块能不鬼叫吗?”我大叫:“你……你做了什么?”
“我哪里有做什么?”李希算是醒了,他半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上,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的精悍线条完全显露了出来,我心中不禁赞叹,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这样的身材才算是男人嘛,哪里像我……
我抬头对上李希的目光,发现他的眼中透出着某种信息,突然记起自己是□□着的,我的脸“轰”的一下,我连忙拉起被子包住自己对他大嚷:“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啊!”
李希轻笑出声,伸手一拉把我压到了床上,他在我耳边声音沙哑道:“这两天该看的我都看了可是该做的我可都还没做哦。”
他轻咬着我的耳垂,一双大手在我身上游走,我想搂住他,脑中浮现了潘鸿鸢的脸,搂变成了推,他停下了动作看着我,我别过头去不看他,外面突然传来绿帘的声音,李希问:“什么事?”
“张老前辈来了。”
“哦,知道了。”李希快速起身穿上了衣服,对我道:“把衣服穿上,我等会过来。”
我坐起身,他凑到我耳边:“鸿鸢的事是我的责任,你不要担在心上。”
我蹙眉,想开口,他已经出了门。我起身穿了衣服,不一会他与长胡子老者一起进到了房里。
“这位是家父生前的至交,张长张伯父。这次你能活下来全都是靠着他的妙手回春啊。”
“张老前辈。”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向他作揖,他性格很干脆,笑笑一扬手算是免了。
他为我把了脉,蹙眉问道:“你可见身体还有什么异样?”
我摇头。
他眉头舒展开来点头道:“唔,看来你身上的毒素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开几副药给你,只要你按时服用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痊愈的。”
我道:“这次雅纶能够活命全靠张老前辈您,雅纶真是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帮得上忙的事雅纶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客气什么,希儿他开了口求我难道我还能见死不救吗?不过……”他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道:“你身上中的是会立即毙命的剧毒,可是这毒待在你身体那么久了你竟然没死,这……依常理说不通啊。”
“我这毒……很久了?”我小心地问。
他点头,摸摸胡子道:“其实也不是很久,我想大概就一两个月吧。当时竟然没有发作,这太不寻常了。”
一两个月?也就是说是在缘苑的时候就已经……
我心里有谱了,我淡笑:“也许是因为分量不足当时才没发作吧。”
他摇头:“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啊。”
-
休养了七天,虽然元气上还是很伤但是基本上也没什么大碍了。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睡得快生锈了,心里又闷得慌,决定到院子里散散步,不想就撞到了自己不是很想见到的人。
“雅纶公子。”
至从上次大宅一役,我不曾再见过李老夫人,今天见她比以前憔悴不知为何我有种伤心感,想到为人母者为儿操心甚艰难,我原本怨恨的心稍稍平淡了下来。
“老夫人。”
我客气地向她打招呼,她淡笑,道:“之前与公子撕破了老脸,不想今日雅纶公子还肯理会老身,胸怀还真是可以容纳百川啊。”
如果当初遇袭时翘掉了就算能容纳千川都没有用啊……
“雅纶公子可否与我一谈?”
呃?又来!
“老身这次并无恶意,只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而已。”
被她看穿了心中所想,我有点窘,笑道:“倒是被您看穿了啊。”
李老夫人淡淡一笑,眼中难得的温柔让我看到了身是母亲的光辉,她道:“雅纶公子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希儿与那女人的婚事吗?”
我心里暗念:被逼的。
“没错,就是被逼的。”
呃……又被看穿了。这种感觉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开始他找你回来时我是很不屑的,那个傻孩子明明就不喜欢男人竟然想用这个方法吓我要我妥协,我哪里会是这么容易就被吓到的人。可是……”李老夫人对上我的双眼:“日子久了我才知道我的自信是多么的愚蠢。见着希儿提起你时眼神和语气都一天天在变,我的心也越来越悬,直到那天去盯梢的人回来报说潘红鸢把你推到马蹄下,我的自信彻底崩裂了。”
“其实那比较像是您会做的事。”反正心里想着都会被看穿,我还不如直言算了。
李老夫人也不否认,笑道:“的确。”
……这个女人……
我就说嘛,哪里会想到这样残忍的事竟是潘红鸢这个看起来善良、斯文又有礼的人做的。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尤其是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潘红鸢这一动作让我开始正视你的存在,所以我找上了你,结果……”
“呃!”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那次李老夫人差点没被李希气死,所以后来才发展出之后的事情。
“你最后的一招就是福伯……”
“不是。我最后的一招是潘红鸢,可惜失败了。”
我蹙眉:“你明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
“你以为她最后真的能进到李家吗?”李老夫人那种平易近人不见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冷冷地笑道:“雅纶公子,做人可不要太天真啊。”
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叹息还是为潘红鸢叹息,看来我们都太天真了。
“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今天的李老夫人给我感觉很奇怪,哪有施害者跑来跟被害者分析自己的加害过程和原因的。
“没有。”她淡笑:“是今日老身话多了,不说了,不说了。”
这个女人违心的话总是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我也不理会她有什么企图,道:“老夫人,那次你派出的四个杀手……”
话说到这,李老夫人露出了一头雾水的表情:“四个……杀手?”
我看她不像是在装的样子,想了一想,应付地笑道:“呵呵,心不在焉所以说错了,说错了。”
-
奇怪!人明明是她派出去的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莫非是福伯私下找的人?
我路过书房,想起李希便伸手推门进去,看见里面没人,我转身打算离开,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我循声看去,发现一只信鸽落到了窗边之上,它脚上绑着的一个小小的金属吸引了我的目光。
里面是什么?
记忆中我闯入书房,李希那时正在摆弄着鸽子,见我进来脸色都变了,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抱着好奇心,我抓住信鸽把圆筒的盖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小纸条,展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我震惊。
【宰相及其党羽近日暗动连连,望你与默佳把握时间尽早在其子雅纶口中套出公主雅镯的下落。找到雅镯后将雅纶作为人质带同上京以备路上安全,如有异动,将其杀之。】
看到这个,之前的记忆在脑中浮现……
酌醉:李公子不是好男色的人,向来都不屑进入像缘苑这种地方……
男子:你不愿意把雅镯交出来我不怪你,希望你也不要怪我,毕竟我这样做也是因为身不由己……
李老夫人:四个……杀手?
……
雅镯?又是雅镯!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我头痛愈烈,紧靠在柜子边喘气。门突然被人推开,我惊惶抬头,李希走进来见我手上拿的东西脸色巨变,我举起手上的东西瞪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